姜岐老人對孔成禮的瞭解也僅僅停留在知道自己女兒姜燕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同事而已,再多的也不瞭解,他心裡頭始終放心不下的還是女兒無意當中想自己提起過的那一件事,雖然姜燕一再表示憑藉著自己的機智和手腕,早就成功的轉嫁了危機,但是顯然姜老並不相信危機會那麼輕鬆的被女兒解決掉。

按照他的原話來形容,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腦袋裡有幾斤幾兩,做父母的最清楚”。

末了的時候,安長埔詢問姜岐是否認識萬興,姜岐表示是自己親戚家的孩子,因為不在同一個城市,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聯絡了,在得知萬興的名下有屬於女兒的大量存款之後,姜岐用拳頭捶著輪椅的扶手,唉聲嘆氣的搖著頭,連聲哀嘆“糊塗啊”。

臨走的時候,姜岐因為身體不好,行蹤不便,安長埔和秦若男謝絕了他堅持想要送他們下樓的打算,姜岐也沒太過堅持,不過依舊執意把他們送到了樓梯邊,臨分別的時候,老人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安長埔和秦若男與他握手道別的時候,雙手握住對方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許多的話只濃縮成了一句“拜託了”。

儘管如此,姜岐內心的難過和痛苦,安長埔和秦若男還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察覺到,自從接手姜燕失蹤的案子,失蹤案又轉變成了謀殺案,一直到現在,接觸過的人裡面,姜岐恐怕是唯一的一個表現出了悲傷難過的人,這可能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不管對方有多少的缺點,生前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令人厭惡,一旦出了什麼事,他們的親人還是會真心實意的因為失去了他們而感到痛苦和難過。

“還真的是印證了那句話,真正在乎你的人只希望你一切都好,不在乎你的金錢和地位,而那些因為你的成功而接近你的人,也會在你失敗後的第一時間從你的生命裡消失不見.”

被保姆送出姜岐的住處,秦若男顯得有些心有慼慼焉,自從接手姜燕的這個案子開始,她就經常受到觸動,忍不住想要反思自己一貫的生活理念是不是存在著問題,從小到大都很堅定的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爭做第一的念頭,隨著調查的展開而發生了動搖,她漸漸地意識到,過去她在意成功與否,是因為沒有人在乎她,關心她,所以她才更加的希望能夠透過成功來獲得他人的肯定,被在乎,被關心。

時至今日,看看姜燕的生活,和她身邊的親人、朋友的態度,秦若男意識到自己錯了,爭強好勝並不能替自己換來真心人,並且慶幸自己之前只是一心想要爭取旁人的肯定,並沒有對權力和金錢產生那麼強烈的慾望,更沒有一心向上爬,忘記了對愛情的渴望。

一想到愛情,秦若男又多看了坐在旁邊開車的安長埔幾眼,有他在身邊,自己的心裡就覺得很踏實,就好像做了一個漫長而又充滿幸福感的夢,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睜開眼睛發現一切都是真的一樣。

可是,這一次,這種幸福感剛剛冒出來,她就又想起父親和仲家那邊的事情,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安長埔聽她說話,然後又聽到了嘆氣的聲音,以為秦若男單純是因為姜燕的遭遇有感而發,伸過一隻手輕輕握了握秦若男的手,說:“這也算是做咱們這一行的一個好處吧,雖然在外人看來,咱們總是能接觸到很多血腥的場面,總是要面對很多人性的陰暗面,看到太多不好的事情和東西,但是從另外的一個角度想想,我們其實也比他人有更多的機會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審視別人的人生,吸取別人身上活生生的教訓,及時自省,不是麼?”

秦若男對他笑了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拿出手機給墨竇打了一通電話過去,與他和田陽溝通彼此的進度。

墨竇接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順利的找到了其中一個替姜燕頂名買房子的人,田陽還在和對方瞭解情況,墨竇說目前能夠了解到的情況和之前安長埔、秦若男找到的那個萬興差不多,此人也是姜燕的一名遠親,和萬興比起來,關係甚至要更遠更曲折一點,這個人表示當初姜燕幫他解決了孩子到c市就讀重點中學的事情,作為回報,他才答應幫姜燕那樣的忙,因為房證上寫著他的名字,所以為了防止日後起糾紛,他還給姜燕簽過一份宣告書,宣告雖然房證上是自己的名字,但是該處房產的最終所有權確實歸姜燕所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他並沒有直接找上姜燕,求她幫忙辦孩子上學的事情,而是向另外的一個平日裡有來往的親戚打聽是否認識能夠疏通的“渠道”,結果沒多久,姜燕就主動的聯絡了他,甚至表示自己有能力幫他把孩子送進比他希望的那一所學校更好的中學,就連重點班都不在話下,在事情辦妥,孩子順利入學之後,姜燕也就很快就直接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名遠親對田陽和墨竇說,他因為自己幫孩子在學校的事情上走後門,所以也理不直氣不壯,但是心裡頭總覺得姜燕是打定主意想要找他這種拐了幾道彎的親戚幫忙買房和存錢,所以才主動的把他家孩子唸書的事情包攬在自己的身上。

墨竇說他們可能還得花些時間在那邊,第二個幫姜燕頂名字買房的人還沒有聯絡上,對方似乎是在刻意迴避和他們對話,所以估計一時半會兒搞不定。

既然如此,對季承和孔成禮進行一些側面調查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安長埔和秦若男的頭上。

由於不想把調查的針對性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他們只能透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從其他人的嘴巴里零零散散的收集想要的資訊,好在姜燕的死訊在z大學裡已經公開,旁人對於警察的上門調查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在調查的過程中,他們兩個還遇到了孔成禮,孔成禮對秦若男似乎還有印象,從別人口中得知了她和安長埔的身份之後只是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掉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是安長埔第一次見到孔成禮,對他的反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秦若男倒是因為前一天的經歷,反而有點見怪不怪的感覺了。

這期間,他們也有一次遠遠的看到季承從走廊那頭朝這邊走了過來,不過不知道他是沒看到他們,還是看到了故意裝作沒看見,他走了幾步,抬頭朝走廊這一邊看了一眼,然後很快的就鑽進了一旁的男衛生間,動作麻利的就好像身後有什麼妖魔鬼怪正從迎面撲向他似的。

就當他是人有三急吧,安長埔和秦若男原本就沒有打算直接和他本人對話,不過還是對他那種反應感到有些無奈。

基本上,在和一些其他部門的z大學職工交談過之後,對於姜燕這個人倒是沒有什麼更新鮮的收穫,畢竟面對這種公開的走訪,顧及到影響,誰也不會真的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評頭品足一番,無非還是一些聽起來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安長埔和秦若男這一次來的重點本來就不在於對姜燕的摸底,所以也不在意,和眾人周旋了半天,最後還真算是有些收穫。

其中關於季承的部分,是觀點上分歧比較大的,大體上男性同事與女性同事對季承的印象不太相同,男人對季承的印象出入不大,而女士們對待季承的態度卻又分成了兩種不同的型別。

基本上男人提起季承的時候,只有掩飾程度的深淺,基本上都沒有太多的褒讚,有一些不屑或者不擅於掩飾自己情緒的,甚至直接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而女人在談話的過程中,談起季承,則是呈現出對半分的比例,一半對季承印象很好,頗為喜歡,覺得他說起話來嘴甜又討喜,為人很好,另外的另外的一半則不大喜歡他,覺得他為人比較虛偽,勢利眼,看人下菜碟兒,而且還比較好色,遇到小有姿色的女人就會忍不住去跟對方套近乎之類。

這讓秦若男不禁想起田陽對季承那個“火候不夠”的評價,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得到全部的喜愛,所以用來衡量的無非是肯定與否定之間的比例,絕大多數人都予以肯定的,多半就是個好人,絕大多數人都覺得為人不好的,被冤枉的機率不是沒有,只是不會太大。

對季承的三種印象裡,男人和女人的看法加在一起,負面的佔了三分之二,看樣子他不是沒有城府,而是修行尚淺,只能成功的在一些比較性格單純的人面前掩飾自己。

相比之下,關於孔成禮給人的印象可就統一得多了,所有人在提起他的時候,幾乎都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年輕些的只知道他的脾氣很臭,成天滿腹牢騷,而年紀大一些,在z大學工作時間比較久的則更多的是惋惜,說孔成禮原本是一個挺有才情的人,寫的一手好書法,唱歌不輸專業的歌唱演員,樂器也會擺弄幾樣,還會跳交際舞,曾經是學校聯歡會的積極分子,自從被調去保衛處,整個人就好像一夜之間變了樣子似的,一天比一天陰沉下去,漸漸的,所有人都視他如地雷、炸藥一樣,只想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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