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回到店裡的時候,季雪和小戴都沉默的坐在桌旁,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端倪,都很平靜的樣子,田陽重新回到季雪旁邊坐下的時候,小戴倒是略微有些好奇的打量了田陽幾眼,那眼神比起之前來,似乎少了幾分敵意。

馮大衛在田陽後面不緊不慢的晃了回來,表情仍舊有點難看,他走到小戴身邊,正要坐下,小戴忽然開了口。

“david,我問你一件事,咱們倆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是幾月幾號來著?”

她問馮大衛。

馮大衛一怔,連忙一臉心虛笑容的看著小戴:“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沒什麼,”小戴看也不看他,“我就是忽然想起來,那天你請我去看電影,電影院裡面的黃牛好像和你特別熟,當時有一個倒票的黃牛還跟你打招呼,說‘大哥又來啦?’然後還特別奇怪的看了看我.”

“有這回事兒麼?沒有吧,我怎麼不記得呢……”馮大衛支支吾吾的搪塞著,“親愛的,你不是說不想吃甜品了麼?那咱們就走吧?趁著天色好,咱們倆還可以去散散步.”

“說起來散步,我記得有一天你拉著我散步的時候,路過繁榮路的附近的時候,忽然之間你就不願意往前走了,哪怕我說想去前面的一個商場買點東西,你也找了一堆的理由,就是不願意過去……”小戴不為所動,話說了一半忽然看著季雪,問,“那附近是你站崗的地方對吧?”

“對,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說的那天,我恰好是當值.”

季雪面無表情的回答。

馮大衛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和田陽到外面去的那一段時間裡,留下來的兩個姑娘之間已經進行過了一番對話,而這一番對話的內容對他似乎也並不怎麼有利。

“事到如今,你還不想跟我說說實話麼?”

小戴有些難過的看著馮大衛,“比如,關於你去美國留學的那件事,你告訴我說你去那邊學習傳媒專業,因為回國之後覺得對原本的專業不感興趣,所以才轉了行,那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有辦法查詢到你說的那所學校的相關資訊?”

“因為他去了一年,結果語言關都沒過,就直接被勸退了,所以根本沒有取得任何學校的畢業證.”

不等馮大衛開口,季雪已經給了小戴一個答案,“這是他之前親口告訴我的.”

“季雪,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那種背後捅刀子的人!”

馮大衛有些惱怒,可是又對季雪身旁的田陽有所忌憚,他很清楚,雖然這個男人並不是那種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型別,但如果動起真格的來,他這種繡花枕頭也同樣惹不起。

“你先別忙著指責別人,我也挺好奇的,你不是說她是對你死纏爛打,一直糾纏追求你的人麼?你不是說你對她煩不勝煩,迫於無奈才會告訴我,讓我出頭幫你去跟她攤牌的麼?這麼丟人的私事兒,你會對一個糾纏自己,讓你覺得很厭煩的女人說?”

小戴問,並且她也沒有讓馮大衛回答的意思,“這段時間其實我和你接觸的越多,就越覺得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裡面的水分很大,最初我覺得你各方面都很符合我的審美和擇偶要求,所以對你很滿意,但是慢慢的也發現了,除了花架子之外,你其實很膚淺,而且你還很喜歡佔便宜,咱們倆從在一起到現在,每一次約會,超過100塊錢的單,你肯主動去買的,我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馮大衛知道眼下的狀況意味著什麼,雖然他的品行讓人不寫評論,但並不是個傻子,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少說為妙,所以眼巴巴的聽著小戴說話,沒有敢開口辯解。

“算了,我也懶得說太多,說的越多,我就會覺得自己當初越瞎.”

小戴嘆了口氣,已經連看都不願意多看馮大衛一眼了。

季雪苦笑著點點頭,對她說:“我也有同感.”

“不管怎麼說,雖然有點傷自尊,有點丟人,但是我還是得謝謝你,或者說謝謝你們.”

小戴臉色複雜的對季雪和田陽說,“如果不是今天,你們讓我親眼看到了馮大衛真實的一面,我恐怕到現在還會不死心的替他找各種開脫的介面,等到有一天真的不得不認清楚他本來面目的時候,本來就沒剩多少的青春也就都被這個混蛋浪費光了,謝謝你們沒任由我往火坑裡挑,尤其謝謝你,季雪,當初我像個白痴一樣的去找你,你沒有記恨我,沒有故意不告訴我馮大衛的為人,我很慚愧.”

季雪搖搖頭:“你也是被他矇蔽了,就像我當初被他那些華而不實的浪漫把戲蒙了眼一樣,我也要謝謝你,是你讓我看到了他貪婪的一面.”

馮大衛被兩個女人這麼當著面評頭品足,也顯得非常不自在,幾次臉色不善的想要開口,發現田陽一直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又只好臉色鐵青的把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咽回去。

“這頓飯雖然吃的不怎麼愉快,但是讓我看清了一個人,也算是值了,為了表達一下我之前的歉意,這頓飯我請.”

小戴一邊掏錢包,一邊招呼服務員過來買單。

田陽和季雪都連忙推辭,但是最終拗不過小戴,整個過程中,馮大衛就好像被人點了啞穴一樣,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服務員把單據拿來之後,小戴迅速的掃了幾眼,然後從錢包裡掏出錢交給服務員,並且一指馮大衛對服務員說:“這位先生的牛排和紅酒他自己會單獨付.”

馮大衛錯愕的看著小戴,小戴一邊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包,一邊對他笑了笑,說:“你特意點了一個分量最大,價錢也最貴的t骨牛排,還特意叫了一杯紅酒,我已經替你付過很多次約會的花銷了,這最後的一次就算是分手飯,aa制一下,估計你也不會介意,分手的理由我會告訴家裡人和介紹人,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以後你最好也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可不一定有季雪那麼能忍.”

說完,她對季雪和田陽點點頭,踩著高跟鞋昂首挺胸的離開了。

“說真的,這姑娘的氣勢,值得你學習,你英氣有餘,霸氣不足.”

田陽笑著對季雪說,然後看了一眼馮大衛,“咱們也走吧.”

他們兩個走出餐廳的時候,馮大衛還一個人坐在桌邊沒有動彈,服務員在一旁等著他把餘下的餐費結清,看他那副樣子,也沒敢開口催促,田陽和季雪已經懶得和他糾纏,便徑直離開了。

離開餐廳之後,田陽開車送季雪回家,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田陽在車裡放了一張音樂光碟,播放器裡播放出節奏輕快的歌曲,一路上田陽時不時的會偷偷觀察一下季雪的狀態,見她的表情始終比較平靜,讓人猜不出內心的情緒。

“你還好吧?”

快到季雪家附近的時候,田陽有些不放心的問。

季雪扭頭看看他,見他一臉的關切,笑了:“你不會以為我經過今天的事,會心情不好,難過,甚至哭一鼻子吧?”

“我不那麼認為,但是怕你會意料之外的那麼做.”

田陽打趣似的說。

“沒有,說實話我原來也以為自己會難過,可是今天看到馮大衛的種種表現,我忽然之間就釋然了,因為我發現我不難過,只是覺得有些丟人,回頭想想,自己當初其實恐怕連愛都談不上,就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被馮大衛的浪漫攻勢給攻陷了,加上身邊一群女同事都覺得那是特幸福,特別讓人羨慕的事,所以就飄飄然,迷迷糊糊的,到最後連對方的真實面目都沒有看清楚過,現在冷靜下來,問問自己,出了那些花花哨哨的把戲之外,我喜歡馮大衛什麼,我都一下子說不清楚.”

“愛情不能太盲目,不過愛情有的時候又需要一點點的盲目,審視一個人的時候需要睜大雙眼,做決定的時候需要兩眼一閉把心一橫的衝勁兒,在一起相處的時候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寬容.”

田陽說。

季雪笑著看看他:“突然之間變得好像是個哲人似的呢.”

“有感而發,”田陽把車按照季雪的指點停在了她住處的樓下,“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有這麼愛管閒事的一面,所以這段時間,有時候我也會時不時的問問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做了那麼多過去根本不會做的事.”

說到這裡,田陽停頓下來,扭頭看著季雪,季雪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幾拍。

“後來我忽然就想明白了,我這是以德報怨呢.”

田陽說,然後看著一臉錯愕,明顯發現這個答案和語氣中不太一樣的季雪,繼續說,“你說你,第一次見到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我扣了個不是合格刑警的大帽子,第二次見面就當我是始亂終棄的渣男,第三次還直接把我的相親物件給嚇跑了,搞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給我介紹物件,你說,這種種加在一起,我還答應幫你假扮男朋友,算不上以德報怨?”

“那……你以德報怨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季雪抿了抿嘴,她知道自己開口詢問意味著一種鼓勵,可是還是沒有忍住。

田陽清了清嗓子:“我的目的是用我的寬宏大量讓你感到無地自容,對於給我造成的印象感到深深內疚,奔著良心發現,對我的損失進行一下合理的彌補.”

“這個麼……”季雪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她看了看田陽,沒有馬上作出答覆,而是解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車,等她關好了車門之後,才伏在視窗對田陽說,“我教你個好辦法,一報還一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讓你說不清楚,你就讓誰說不清楚,說不定有用.”

說罷,自己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紅著臉轉身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開了。

田陽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自己也忍不住嘿嘿笑了,看著季雪離開的背影,喃喃的說:“有門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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