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江曉與二尾仔仔細細的研究了13人的個人檔案,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江曉帶著兩幅由二尾提供的星力手銬,星力頸銬,搭乘專機,趕回了北江省江濱市。

江曉有一個計劃要開展,而這項計劃要做到萬無一失,所以,該用最高規格的待遇來面對“來客”。

有些人,也的確該回來了。

所謂的“人”,不是真正的人,而是誘餌。

上午時分,上層維度。

白樺林部落。

“江曉!江曉!我回來啦!”

一個小野人手裡拿著長長的方天畫戟,快步小跑著進入了自己的木屋院內。

她的脖子上掛著的骨頭項鍊,傳來了丁零當啷的聲響,那齊耳短髮隨風飄揚,美麗的大眼睛裡,帶著一絲欣喜,也帶著一絲期待。

“今日訓練的如何?功夫可有長進?”

誘餌江曉帶著圈圈面具,佇立在院內的花田中,望著遙遠的大山。

已是秋天,樹林已經被染成了一片棕黃。

“我進入星海期啦!”

小野人何重陽興奮的開口說道。

江曉背對著何重陽,默默的點了點頭:“嗯,很好,你進入了......”江曉轉過頭,傻傻的看向何重陽:“星海期......”“星海期,星海期!我剛剛化星成武啦!”

何重陽隨手將方天畫戟插在地上,快步小跑了過去,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卻很小心,沒有踩到任何在這秋日花圃中盛放的花朵。

何重陽來到江曉的面前,雙手插在江曉的腋下,直接把江曉扔上了天空,那小小的身體裡,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哦~哦~星海期咯~”江曉:“......”這就星海期了?你知不知道在地球上,無數天賦異稟的選手埋頭苦練,到現在還在星河巔峰晃悠呢,你這玩著玩著就進星海期了?嗯......不過有一說一,何重陽在過去的半年時間裡,在江曉的監督和教導下,的確非常的刻苦。

別說何重陽了,就連那些野人們都是非常刻苦。

這個社會相對比較原始,就是靠拳頭來說話的,野人們也都是好勇鬥狠的主兒,對於江曉為他們提供的教導和培訓,他們都特別的積極。

尤其是在得到意想不到的成果之後,更加促進了野人們的訓練熱情。

此時,在白樺林中,江曉已經成為了“神”一般的人物,威信直逼當年的祝越女士。

也就是那個為他們開蒙、帶他們進入農耕時代、鐵器時代的祝越女士。

“好了好了......快放我下來......”江曉急忙說道,自從知曉了徐力的事情之後,江曉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被何重陽這麼一鬧,反倒是心情舒緩了不少。

“嘻嘻.”

何重陽接住了江曉,沒再將他拋上天空。

“以後要對我輕拿輕放,你已經是星海期了,我這身子骨很脆弱,知道麼?”

江曉一手按在何重陽的頭頂,使勁兒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我這要是被你一雙小手給捏成一堆星力,那樂子可就大了。

“嘿嘿.”

何重陽伸出胳膊,抹了抹小鼻子,臉上帶著一絲招牌似的傻笑,“江曉,你說要給我驚喜,是什麼呀?”

“驚喜,嗯......”聞言,江曉揉了揉腦袋,怕是有驚無喜啊。

感受到了何重陽那期待的大眼睛,江曉開口道:“驚喜是有的,就看你聽不聽話了.”

“聽話!我賊聽話!”

何重陽急忙背過小手,一副乖巧的模樣,仰頭看著江曉,“半年多啦,你第一次沒有和我們一起訓練,野人們都很關心你,但是我說了,我家江曉要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江曉點了點頭,開口道,“小重陽,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誒?”

何重陽乖巧的揹著小手,俏生生的仰頭看著江曉,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滿是迷茫,“今天是...是什麼日子呀?秋天,我知道是秋天,對不對!?天氣變涼了,那些白樺樹葉都變黃了.”

“嗯.”

江曉點了點頭,“的確是秋天,但你可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何重陽苦著一張小臉,搖了搖頭。

江曉道:“今天是2018年10月17日.”

何重陽立刻說道:“哈!10月!秋天!我媽說了,九、十、十一月都是秋天!”

“對對,你說的對.”

江曉笑著揉了揉何重陽的腦袋,道,“我們華夏人,還有一種計算日期的傳統曆法,叫做農曆.”

何重陽:“然後吶?”

江曉道:“今天是農曆九月初九.”

何重陽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江曉道:“你的名字,來源於你的生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農曆的九月九日,因為只有農曆的九月初九,才是我們華夏的重陽節.”

何重陽連連點頭,猶如小雞啄米似的:“好好好,過生日,過生日.”

“嗯.”

江曉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只是由於那臉皮是圈圈面具,所以那畫面有些詭異,他開口道,“重陽節還有一項傳統,祭祖.”

何重陽:“呃......”江曉:“摘些花,我們去墓地,祭拜一下你的母親吧.”

“好,我一定摘最好看的.”

何重陽轉過身來,看著花圃中特意栽種的秋季花朵,急忙開始摘摘撿撿。

“白色的吧.”

江曉心中的情緒頗為複雜,伸手探入懷中,摸著那雕刻好的石頭牌,有些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已經半年了,這一次,如果我再走,你還會哭麼?“走吧,我們去看媽媽!”

何重陽摘了一捧盛放的白色花朵,花瓣很大,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江曉點了點頭:“走.”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邁步走出了獨門小院,行走在這巨大的野人部落中。

半年的時光,讓江曉在這裡豎立了很高的威信。

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守衛的方天戟兵、巨刃兵、弓兵,盾兵,亦或者是那些不參與戰鬥序列,專注於修造、耕種等等生活專案的野人,都對江曉不斷地打招呼。

從打招呼的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野人們的分工。

那些戰鬥序列的野人士兵,都是立正站好,對江曉行注目禮,表現出了極大的尊敬,畢竟江曉是他們的總教頭。

而其他生活職業的野人則隨意的多,擺手、招呼、微笑,氣氛也更輕鬆一些。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穿過了巨大的白樺林部落,行走在了開闊的土地上,沿著河流,一路向西,走向了那遠處的白樺林。

異球上的時間應該是和地球同步的,起碼季節是這樣的。

日至秋季,天高雲淡,天氣也漸漸的涼了下來。

遠處那片白樺林的美景,是江曉在地球上無法見到的。

這裡的一切動植物都很巨大,這片白樺林同樣如此。

白色的粗大樹幹上,那白樺樹皮上的道道裂紋,組成了一隻只漆黑的眼睛,看著行走在林中的二人。

陣陣風中,樹枝搖曳。

漫天黃色的樹葉飄灑而下,落在二人的頭頂,散落在二人的肩頭。

自從進入了這片白樺林後,何重陽就安靜了不少,手裡捧著白色的一把白色的花朵,嘴裡還在唸念有詞。

江曉一邊聽著她與母親祝越的對話,一邊開口道:“可以留著,到她的面前說.”

“唔.”

何重陽抹了抹小鼻子,便沒再開口。

野人一族人丁興旺,發展興盛,自江曉入駐以來,也並非“窮兵黷武”,他也繼續祝越女士的任務,開始教授野人們語言和漢字。

野人們的智慧很高,只是毫無根基,江曉心中想著,下次再來的時候,也許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些書籍。

從眼前的畫面就能看出來,野人族的發展真的很好,在這片巨大的墓地中,有三三兩兩幾個野人,帶著孩童,跪在墓碑前祭拜。

江曉並不認為它們知道今天是重陽節,對於他們的這一行為,應該算是尋常的祭拜行為。

倉廩實而知禮節,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野人們心智已開,希望他們能一代一代發展的更好。

在何重陽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座墳塋前,何重陽跪下身子,將花朵依靠在了石質墓碑上。

咚!咚!咚!三個響頭,江曉聽著一聲聲悶響,看著何重陽身前那撞下去的小土坑,江曉不由得心中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她的莽,貫穿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隨後,江曉便聽到了何重陽的低聲細語:“媽,我來看你了.”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嘿嘿,平時都不知道啥時候來看你,今天應該是來對了,江曉說了,九月九是祭祖的日子,以後我每年過生日,都來看你.”

“你走之後的第三年,江曉來啦,他現在是我的師父,他很厲害的,什麼都會,我現在都可以化星成武,召喚出來方天畫戟了!”

“江曉說了,我的星圖叫方天畫戟......”“江曉說了,我是所有人中訓練最刻苦的......”“江曉說了,只要我努力,我可以成為最強的那一個,可以保護所有人......”說著說著,何重陽的眼眶泛紅,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江曉還說了,你不是不要我了,你也不想離開我,你是最不願意離開我的那個人......”何重陽吸了吸鼻子,小小的身影跪在巨大的墓碑前,胳膊抹著眼眶:“江曉還說,等我能忍住不哭的那一天,他就要走了。

他說他不是不要我,他和你一樣,都不願意離開我......”“我天天都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守著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見.”

“今天,他第一次沒有陪我去訓練,我一上午都在擔心,心裡慌慌的,生怕我回家的時候,他已經走了......”聽著何重陽的低聲輕語,江曉一時間沒忍住,撇過頭去。

何重陽突然抬起了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抹了一把眼淚,淚溼的臉頰上,露出了讓人心酸的笑容。

何重陽向前爬了兩步,額頭抵在了那冰涼的墓碑上,悄聲道:“江曉給我雕刻了一個小小的石板頭像哦,他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雕刻,還以為我沒發現呢,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嘻嘻.”

“媽,你在天上保佑我,別讓江曉離開我好不好,你走了之後,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求求你了......”江曉轉過頭,默默的看著那墓碑,心中對祝越訴說著話語,似乎是在表明去意:“再回來,我會給白樺林帶來作物種子,帶來書籍、知識和技術。

更重要的是,我會給小重陽帶來玩伴,帶來那虎頭虎腦的圓圓,給她帶來上層雪原裡被困的叔叔和阿姨,他們人很好,會和我一起,照顧小重陽健康成長.”

江曉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那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墓碑竊竊私語的小重陽。

漫天飄灑的黃葉下,寂靜的墓地之中。

江曉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向你保證,下次回來,我便再也不走了。

...《九月九》重陽又重陽,歲歲古墳荒。

落葉客白樺,人情即故鄉。

第一次寫、輕噴,願諸位離少,聚多。

另:感謝再三須重事白銀大萌的百萬打賞,明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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