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碧涵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否則的話想當初她也不會將自己的兩個陪嫁丫鬟,硬塞給楊振做妾了。

事實上,對她來說,她自己的夫君是皇帝欽封的世襲罔替的伯爵,有幾個妾室或者設如夫人,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比如之前跟朝人和寧國那個什麼北方二道兵馬都元帥的小女兒聯姻的事情,她就無法拒絕。

一開始,她還有點搞不清楚為何自己的叔父、嬸孃、弟弟甚至孃親都來勸說自己接受這件事情,可是這兩個月下來,她已經徹底明白了。

在最近這兩個月裡,楊振在往瀛洲島緊鑼密鼓運送移民的同時,當然也沒有忘了向東江島、雲從島以及鐵山、定州、安州方向大舉移民。

特別是在袁進在三月裡率領移民船隊從瀛洲島返航之後,楊振就開始安排袁進、胡長海、高成友、胡大寶他們所領的船隊,固定跑登州與雲從島之間的航線。

先由袁進他們從登州皆移民上船,將移民集中運送到雲從島上,然後交給仇震海麾下的安東團營水師船隊。

最後再由仇震海麾下的安東團營水師船隊,查驗核實了移民身份之後,分送到鐵山、定州以及安州等地分配。

光是從三月上旬到金海北路水師營返回駐地,將近一個月內,袁進他們就已經往返了五次。

他們去的時候船上運送的是大批的移民,而回來的時候船上滿載的則是大批的煤炭與高品質的礦石。

直到現在,袁進的西路水師船隊依然晝夜不停地奔波於登州與安州之間。

正因如此,不僅旅順北城內的冶煉廠、鑄炮廠全面復工復產,重新進入了日夜運轉的正軌,而且金海鎮順利地往那裡安頓了關內饑民一萬四千一百多戶,已編了四十七屯。

且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說法了,最主要的是,如今這新編的四十七屯,將近七萬餘口百姓,可是歸在了仇震海的轄內。

而仇震海,正是仇碧涵的親叔父,是仇碧涵妥妥的孃家人。

為此,仇震海、仇必先在寫回來的家書之中,沒少提及這些事情,而仇碧涵的嬸孃更是隔三差五拉著自己的妯娌沈氏,也就是仇碧涵的母親上門致謝。

雖然仇碧涵心裡清楚,自己夫君叫人運送過去開荒屯墾的移民,並不就是仇氏世領的部眾,可是架不住自己母親和嬸孃天天叨咕,她也終於認識到了與和寧國那個什麼北方二道兵馬都元帥聯姻結盟有多麼重要。

因為一旦自己的夫君拒絕跟人家聯姻結盟,那麼別說像現在這樣打著開礦的幌子,源源不斷往哪裡安頓關裡的饑民了,恐怕就連眼前這樣安安生生的太平日子也過不下去。

仇碧涵自然不懂什麼開礦不開礦的,但是楊振不在旅順口的時候,張得貴也會隔三差五地把各種大事報告給她知道。

一來二去的,她也鬧明白了,沒有朝人北方二道的鐵礦,旅順北城的冶煉廠、槍炮廠以及彈藥廠就將停工停產。

而如果旅順北城的冶煉廠、槍炮廠以及彈藥廠長時間停工停產,金海鎮的槍炮彈藥無以為繼,那麼金海鎮現有的基業就有可能毀於一旦。

而要想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就得跟朝人和寧國北方二道兵馬都元帥搞好關係。

而搞好關係的最好辦法,莫過於答應人家的聯姻要求。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其中的邏輯也並不複雜,至少並沒有複雜到仇碧涵理解不了的程度。

而當她一旦放下了自己夫君為了金海鎮的未來而與朝人元帥聯姻給她種下的心結,她也就看開了很多事情。

她的夫君不是平頭百姓,她不可能一直把他拴在身邊或者獨佔他的一切。

雖然她很想這樣做,可是她也明白,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不能夠這樣做,也不應該這樣做。

也多虧了之前楊振答應與沈器遠的小女兒聯姻那件事情,雖然眼下只是下了聘禮,定了婚約,並沒有真正落到實處,但是這件事情對仇碧涵這個正室的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

也正因為有了那件事情的影響,仇碧涵對於這次皇帝所賜的陳氏的入門,並沒有產生太多的牴觸,就預設接受了這個意外的現實。

尤其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當楊振一次接一次揮汗如雨在她的身上揮灑著過剩的精力,搞得她疲憊不堪疲於應付之後,仇碧涵更是主動把楊振往陳氏所居的別院裡攆。

當然了,楊振也不會傻到真的馬上就去,而且他也沒有那樣的閒心與精力。

就在褚憲章、張若麒以及方一藻抵達旅順口之後的幾天裡面,楊振在他們的催促與監督之下,接連做出了一系列重要的決定。

方一藻、張若麒以及褚憲章他們三人最關心的事情,當然崇禎皇帝叫楊振出兵南下,並由新任登萊巡撫方一藻統率前往中州助剿流寇這道旨意的落實。

對此,楊振在“猶豫”了兩天以後,終於作出了自己的安排。

崇禎十四年四月十五日上午,楊振正式下令,以忠義歸明軍都指揮使安應昌、忠義歸明軍五營兵馬總監軍沈器成、忠義歸明軍兵馬都虞候柳林各率所部營頭為主力,並抽調金海東路莊河團營於樂吾所部重騎為前鋒,共同組成登萊援剿先遣軍,由登萊巡撫方一藻統一節制指揮,開赴中州剿賊戰場。

這支被臨時命名為登萊援剿先遣軍的隊伍,共有四個大的朝人忠義軍營頭,外加一個小一點的東路重騎兵營頭組成。

四個大的朝人忠義軍營頭,第一個就是安應昌這個忠義軍都指揮使所領的營頭。

安應昌的兒子安益信從瀛洲島率部跟船回到旅順口以後,楊振沒有讓他再回瀛洲島,而是命他北上莊河堡,迴歸到了忠義軍的序列之中。

這樣一來,安應昌這個都指揮使親領的忠義歸明軍中軍營的力量就得了進一步的充實。

連帶著鎮江堡解圍以後楊振准予安應昌收編的兩個指揮的朝人青壯,安應昌親領的中軍營湊齊了五個指揮,達到了兩千五百人的規模。

與此相應的是,忠義軍左營柳林及其兒子柳之蔓從平壌城帶出來的兵馬,合計也有四個指揮共兩千餘人。

再加上沈器成、沈器周兄弟從平壤城帶出來的兵馬,也就是隸屬沈氏兄弟的新編忠義歸明軍前後營六千多馬步軍,光是忠義歸明軍的人馬,就已經差不多有一萬兩千人了。

當然了,如果加上歸屬林慶業指揮的忠義歸明軍右水營,那麼整個忠義歸明軍的全部青壯人馬,妥妥超過了一萬五千人。

只不過進入中州追剿流寇,用不上林慶業的水軍船隊,所以楊振沒有把忠義歸明軍的右水營加進去。

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遠遠超過了方一藻、張若麒等人的預期。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崇禎皇帝前前後後只給了金海鎮一萬的餉額。

而且這一萬的餉額,幾乎沒有一次是按時、足額輸送到旅順口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朝廷要求楊振抽調一半兵馬渡海南下加入剿賊戰場,楊振能夠拿出五千兵馬來,他們就已經知足了。

等楊振向他們說明白安應昌所部、柳林所部以及沈器成所部兵馬足有一萬兩千人時,他們當然是喜出望外。

唯一他們感覺得美中不足的是,楊振向他們說的很明白,告訴他們這些兵馬隊伍並不是徵東先遣軍的主力,而是自願投靠而來矢志抗虜的朝人軍伍。

不過為了堵他們的嘴,楊振很快就把金海東路的一支重騎兵隊伍,大約千餘人,加入到了這支援剿先遣軍裡面。

所以最終整個派到關裡參加圍剿流寇作戰的兵馬,總數達到了一萬三千餘人。

雖然其中多數不是楊振麾下的主力戰兵,而是僕從軍或者說炮灰隊伍,但是對於追剿流寇的外圍人馬來說,也算是半斤對八兩,不相上下了。

楊振原本打算直接使用忠義歸明軍這個番號的,但是話到嘴邊,他臨時改了主意。

不管忠義歸明軍是什麼身份,現在的他們都是自己的麾下,派將出去以後,都是自己這個金海、登萊二鎮總兵官的人馬。

如果把忠義歸明軍的番號打出去,搞得就好像是大明的前屬國李朝派出來支援關內剿賊戰場的隊伍似的,容易讓人誤會。

不過,對於這個登萊援剿先遣軍的實情,楊振也向方一藻、張若麒等人說了實情。

對此,楊振覺得沒必要隱瞞,而且事實上他也隱瞞不住。

楊振不可能派遣金海鎮的主力,特別是徵東先遣軍的幾個團營前往關內追剿流寇。

而且他也有充分的理由,比如說金海鎮要是將主力兵馬抽調走了以後,若是清虜聞訊大舉來攻怎麼辦?這麼光明正大顯而易見的理由,其實不用楊振明說,身為兵部職方司郎中的張若麒就完全能想到。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當楊振說清了這支援剿先遣軍的情況,並且派出了金海東路的一個主力騎兵營頭之後,方一藻、張若麒以及褚憲章全都點頭認可了楊振的這個安排。

不管怎樣,他們自己那邊,已經完全可以向崇禎皇帝交差了。

在張若麒、褚憲章他們出京前夕,朝野上下還有很多人認為楊振囂張跋扈,擁兵自重,孤懸海外,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是不可能輕易出兵一半的。

可是現在,他們來到金海鎮以後,根本沒有多費什麼口舌,就說動楊振出兵一萬三千人。

這樣一來,他們不僅圓滿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結果還大大超過京師朝野上下的預期。

既然如此,夫復何求呢?就這樣,楊振定下了渡海南下的隊伍之後,命令一下達,被徵集的各部人馬便行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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