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在城門樓裡連續睡了幾個時辰,此時剛剛起來,正是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時候,看見眾將到齊,咳了一聲,清清嗓子,然後喜氣洋洋地說道:“各位!楊某先要恭喜各位!這個蓋州城咱們昨夜如願拿下,各部自入城門到現在,快意恩仇,也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依著我說,城裡該殺的,也都殺盡了,該拿的,也都拿光了,而且你們入城之前想要的,現在想必也都得著了!”

“總兵老弟!這一次來蓋州果然快活!以後再有這樣的買賣,一定要帶上哥哥我啊!哈哈哈哈!”

楊振方才的話音剛落,坐在近前的胡長海滿臉笑容地衝著楊振說話,說完話後,緊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那樣子看來極是爽快。

此時雲集在這座城門裡的其他將領,也都跟著笑了起來,一時之間,滿屋熱烈,彷彿之前關於打不打蓋州的爭執從未有過。

楊振見狀,微微笑著,也不說話,等到眾人再次安靜下來看著自己以後,方才說道:“不過,接下來,我也要給各位提個醒!眼下天色看著雖早,但是離開的時辰已到!我們必須撤退了!”

楊振這話一說,坐在這個城門樓裡的眾將,除了袁進和張臣,頓時交頭接耳,一片混亂了。

有的若有所思地看著楊振出聲附和,有的則一臉愕然,相互打聽著詢問著這是為何。

“總兵老弟!這卻是為何?!各路弟兄好不容易進了這個蓋州城,好一個花花世界,還沒有正經看一眼,怎麼天不亮就又撤退?!”

胡長海再次站起來說話,其他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全都看了看楊振,然後又看著他。

“無他!保命罷了!”

楊振輕飄飄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頓時驚得在座的其他所有人,全都慌里慌張地站了起來。

楊振見狀,笑著衝他們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蓋州距離海州,不過咫尺之遙,聽說昨夜北門甕城內,有韃子駐防牛錄章京率領數十人,倉皇出逃!眼下,想必已經逃到海州了!“至於韃子的反應有多快,還要我說嗎?且不說滿韃子的噶布什賢超哈了,就單說滿韃子鑲白旗的巴牙喇騎兵,或者阿禮哈超哈騎兵,他們的反應有多快,你們都是清楚的!“一旦韃子鑲白旗在海州的駐防衙門,就是那個什麼昂邦章京總管府,得知蓋州城破的訊息,你們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說到這裡,楊振看見胡長海的滿臉驚慌,已經變成了滿臉憂慮,而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有點失神,於是又接著說道:“不用想了,我告訴你們吧!他們跟我們可不一樣,他們可不會層層上報到遼陽,或者盛京城,什麼梅勒章京報給昂邦章京,昂邦章京再報給固山額真,然後韃子鑲白旗的固山額真再報給旗主多鐸,甚至多鐸再報給韃子偽帝黃臺吉。

若真如此的話,那倒是好了,我們在這裡逗留個三兩日的,也沒有關係,弟兄們也不必這麼累!“但是,很可惜,他們可不會如同我們那樣,搞那麼多繁文縟節!他們會直接召集了兵馬,迅速南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韃子召集人馬的命令,可能已經下達!到了天亮的時候,就會有一千,兩千,甚至數千韃子鑲白旗的阿禮哈超哈出兵南下!”

楊振說完了這些話,其他將領此時都已經臉色數變、坐立不安了,楊振看著他們,最後說道:“現在你們說說,我們到底該不該撤?!”

“是該撤了!不是我長韃子之威風,滅自家志氣,莫說來上幾千韃子馬甲,就是來上一千,我們在城裡鬧了這麼一夜,哪還有力氣去對付韃子啊!撤吧!咱們真得趕緊撤了!”

在復州灣群盜裡面,地位僅次於胡長海的高成友,聽了楊振的這些話,見胡長海愣在當場,立刻出聲贊同馬上撤退。

隨後,反應過來的眾人,呂品奇、胡大寶、俞亮泰緊跟著站了出來,附和楊振和高成友的說法。

“這樣的話,那的確是得趕緊撤了!城裡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地!咱們上了船,才算是萬事大吉啊!可是——”短時間,眾人由疑惑不解,不想撤退,一變而為異口同聲地要求趕緊撤退,這個時候胡長海也早反應過來了,立刻附和著說了這麼一句話。

接下來,胡長海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看著楊振說道:“可是老弟啊,咱們撤離之前,是不是先說定了接下來物資分配的事情啊!?“昨夜各路人馬亂了一宿,又按照你的說法,把該搬空的,該運走的,該俘虜的,該繳獲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兒都要弄到了清河橋碼頭處,眼下還在搬運呢,誰是誰的,都亂了套了!“現下既然突然就要撤離,自是沒有時間分那麼清了,但是咱們上船之前,老弟你是不是給大家說個準話啊?!”

胡長海心心念念就是惦記著這一票從蓋州城裡虜獲的大量資財,就怕一會兒亂了套,自己辛苦一夜,給別人做了嫁衣。

不過他這個話一說出來,許多人都是不樂,包括曾經與他共過事的袁進,聽見這話也是臉色一沉,對他說道:“咳——!我說老胡啊,這個事情,你著個什麼急呀!咱們先顆粒歸倉,上了船,入了海,到時候豈不是有大把的時間,來琢磨繳獲分配的事情嗎?!當務之急,是聽聽楊總兵接下來的分派與安排!”

胡長海一見眾人如此,當下尷尬地笑著說道:“那倒是!那倒是!胡某上次沒跟著進熊嶽城,現在真是後悔不迭,後悔不迭啊!”

胡長海雖然最後把話題扯到了別處,但是楊振看著他的神情自是洞若觀火,想想一會兒自己又要出發,也確實很有必要現在就給他們明確一個原則。

自己已經決定要帶人陪著仇震海前往田莊臺辦事,留下眾人在後分配繳獲,不事先說明分配到原則,恐怕就要出亂子。

楊振想到這裡,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於是沉吟著說道:“胡大哥這話說的也沒啥大錯,有些事情,的確是應當說在前頭!事先不說清楚,到時候恐有紛爭!”

楊振說完這些話,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都聚精會神地望著自己,等候下文,想了想,又繼續說道:“蓋州城與熊嶽城裡的兩次繳獲,凡是金銀細軟,皆屬先到先得,不在四六分成之列!“至於剩餘的其他一切,人口、戰馬、牲畜、糧械等等物資,與許官堡裡的所有繳獲一樣,一律遵照前約,皆在四六分成之列!”

“好!好!好!哈哈哈哈——”楊振說完之後,以呂品奇、胡大寶、高成友這些參加了熊嶽破城之戰的人為首,立刻叫起好來。

緊接著,袁進、俞亮泰、苗乃成,也跟著點頭叫好。

剩下的只有楊振自己的先遣營嫡系部將張臣、李祿、金士俊、安慶後了,不過這幾個人肯定是以楊振馬首是瞻,對楊振的說法,肯定不會有意見。

最後城門樓裡的眾將領之中,就剩下了胡長海仍在盤算著,眾人表態完畢,都看著他,這個時候他才如夢方醒似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好!正該如此辦理!正該如此辦理!”

有些人沒參加許官堡之戰,包括楊振都是在許官堡破了以後才抵達現場的,所以這些沒有參與作戰的人,最後也參與繳獲的分配,多少讓胡長海心裡不爽。

可是他轉過來一想,熊嶽城的破城之戰死了不老少人,而他卻沒有參與,袁進都派了苗乃成領著一幫子船工槳手參戰了,他卻一個人也沒有派遣。

但是,按照楊振的說法,除了直接參戰的那些搶得的金銀細軟以外,城裡繳獲的大量物資,也有他的一份,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這麼一合計,胡長海覺得自己並沒有吃虧,就是吃了點虧,那也是小虧,自己當老大的,也需要表現得仗義一點,當下算是認可了楊振的分派。

楊振見胡長海終於點頭不說話了,稍稍放心下來,然後想了想又對眾人說道:“天亮即撤的事情,咱們就算是定下來了!“一會兒回去,大家各自號令各自的人馬,撤離之時,不能落了一人!沒轉運出去的物資,也要抓緊轉運出去,力爭顆粒歸倉,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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