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人即便都不去,也改變不了現在楊振偷襲韃子小淩河北岸大營的決心。

因為此事,不管成不成,或者說取得多大成果,只要去幹了,而且把動靜弄大,最起碼調動松山外圍韃子軍隊的目的就能達到。

只要達到了這個目的,松山城內的守軍就知道寧遠方向的援軍來了。

更何況,楊振率隊去偷襲,不管成不成,都會使用大量的火器,尤其是萬人敵、龍王炮之類的土炸彈,威力怎麼樣且放一邊不論,但那聲響絕對是驚天動地。

松山城裡的金國鳳只要不是聾子,就一定能夠聽得到這聲音,也就一定能夠知道,是有援軍來了。

如此一來,不管偷襲成不成功,至少救援松山、傳遞訊息的第一個目的就算達成了。

不過,楊振終究還是希望,先遣營的各支隊伍能夠團結一心,共進共退,只有這樣才能夠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儘可能將戰果最大化。

也因此,他希望參與偷襲的人越多越好。

有了祖克勇的表態,楊振非常高興,接下來他轉而看著袁進,對他說道:“袁大哥不是先遣營下的隊伍,按理說,這一次沒有救援松山的義務!但是,兄弟說句不客氣的話,袁大哥的水師營,終究是大明朝的官軍!而松山戰場雖小,卻關係遼東大局,遼東若是大局敗壞,大明朝也就危險了!兄弟說的這個話,絕不是危言聳聽!“兄弟希望袁大哥,不光是把我們運到河口,也不光是在河口等著接應我們!兄弟非常希望袁大哥,能夠從水師營的船工槳手裡,挑出一批陸戰敢死隊來!一二百人不嫌少,三五百人不嫌多!大家有功一起立,豈不是好?!”

袁進早就心動了,只是他此行的任務主要是運送和接應,他也不確定自己擅自參戰,會有什麼後果,勝了自然皆大歡喜,可要是敗了呢?而且他手下也沒有多少戰兵,除了自己的親兵和家丁外,所謂的水師營,都是從沿海的民間強徵的普通船工槳手,都是臨時拼湊的人馬。

所以,他的心裡既躍躍欲試,又一直有點猶豫,此時楊振直截了當地問自己,已經沒法迴避了。

何況他的心裡已經認為此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跟著立功的可能性也很大。

楊振問完話,看著他,祖克勇、徐昌永還有張得貴也都看著他。

這些人都知道,既然要打仗,自己這邊的人馬自然是越多越好,袁進麾下的水師營先不說能打不能打,起碼在人手方面,就要比他們整個先遣營的人馬都多出不少。

袁進海盜出身,曾經也是個狠角色,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猶豫,福貴從來險中求,機會擺在面前,不趕緊抓住,難道甘心一輩子做個名不副實的水師營守備?!“楊兄弟!你不用多說了!我幹了!就是你們先遣營那句話,同生死、共富貴!”

“不錯!同生死!共富貴!哈哈哈哈!”

袁進說完話,楊振伸出雙手握住袁進的雙手,緊接著,張得貴、徐昌永、祖克勇的六個大手掌也握了過來,五個人達成一致,一起相視大笑,充滿了男子漢大丈夫的那種豪氣!楊振在回來的船上小睡了一覺,精力恢復了大半,當下幾個人說得興奮,他乾脆又叫人把張臣、嚴三招呼過來。

張臣、嚴三到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眾人轉移到袁進的大帳之外,繼續議事。

張臣就著天光,找了根蘆葦杆,在沙地上畫出了娘娘宮一帶小淩河北岸的韃子大營佈防圖——哪裡是草垛子,哪裡糧囤子,哪裡是馬廄子,哪裡是駐兵的營帳區,哪裡是營門和望樓,講得清清楚楚。

最後,張臣又對各位將領說道:“各位將軍!娘娘宮一帶,有南北兩座韃子大營,我們要偷襲的大營,就是北岸這一座!南北兩座大營,隔河相望,相距約十里左右!到時候,我們分頭入營,只需分出一個小隊,前往小淩河上,斷了這裡的浮橋!到時候,南岸大營就是聽見了他們北岸後營的求援,也來不及抵達了!”

張臣說完這番話,楊振令其退後,然後又讓嚴三上前,向眾人講清了進兵的路線、撤退集結的地點,還有“破營”的方法。

徐昌永得知騎兵沒有用,心裡有點失落,這一次他堅持把戰馬帶來,真的是經歷了千辛萬苦。

特別是剛剛過去的那一個夜晚,他幾乎沒有合過眼,上半夜,摸著黑,指揮著三百蒙古兵搭建棧橋和碼頭平臺,下半夜,仍然是摸著黑,指揮那三百蒙古兵把戰馬從大船上趕下來。

結果,戰馬卻根本用不上,這讓他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但是,聽了張臣和嚴三的講解,他也弄清楚了,在這一次偷襲戰中,騎兵卻是沒有用,反倒是袁進的船隊,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到了這時候,他也才認識到為什麼楊振非得死乞白賴地求著袁進也參與進來。

只要袁進參與了,他麾下的船隊,就絕對不敢在攻打韃子營地的時候擅自撤離了。

想到這裡,徐昌永再去看楊振的時候,那眼光就又不一樣了,人家事事都能想到自己的前面,自己還瞎想什麼呢,聽人招呼,跟著幹就得了。

楊振讓張臣和嚴三說了探察得來的敵情,心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趁熱打鐵,把突襲的安排給定了,於是又對眾人說道:“韃子糧草重地就是這麼個情況!我的意思,還是兵貴神速、事不宜遲,既然決定幹了,那就一定要儘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說完這話,楊振看著大家,一個接著一個看過去,每個人都是既疲憊,又興奮。

“楊兄弟!你就說吧!我老徐和那三百蒙古兵,聽你的安排了!反正也用不上馬了,別的打法,我老徐也不懂,你說咋幹就咋幹!”

先遣營裡最大的一支力量,就是徐昌永的蒙古兵,現在徐昌永沒有意見,其他人也沒法有意見。

祖克勇和袁進聽了這話,也都衝楊振抱拳說道:“一切皆聽楊協鎮安排!”

“既然兄弟們信得過我楊振,那我就不推辭了!”

楊振看眾人都願意聽從命令服從安排,也不客氣,直接說道:“此行重中之重,就是船隊!請袁大哥挑選陸戰敢死隊一二百人,親率陸戰敢死隊登陸參戰!各部所需繩梯,也由袁大哥派人備齊!另外安排妥當人,指揮其餘槳手船工,負責運送、接應!不管發生何事,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允許擅離職守!”

楊振說完這番話,看著袁進,等他表態,而袁進也毫不遲疑,抱拳領命。

袁進當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陸戰敢死隊這樣的軍種,但是楊振一說出來,他立刻就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徐大哥!你麾下三百人都是老兵!雖然這一次騎兵變步兵,但是他們都是上好的弓箭手!此行又不是與真韃子硬碰硬,而是重在燒殺搶掠搞破壞!這一次,除了弓箭腰刀,你們只需多帶火把!我相信,你的手下一定能發揮大用!”

徐昌永聽了這話,苦笑著指了指了楊振,也沒多說什麼,其他人看楊振說的這麼直言不諱,也都忍不住笑了。

大明官軍隊伍裡的蒙古兵,是個什麼德行,在場的幾個將領又哪能不知道呢。

這些蒙古兵,也就只能是打打順風仗,勝了則一擁而上,敗了則一鬨而散。

不過,這些人若是用在了“燒殺搶掠搞破壞”上,那可真是用對了地方。

對此,徐昌永也是心知肚明,當下也不多說,只是苦笑著抱拳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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