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你要怎麼不客氣?!”

“沒錯,荒郊野外的連人都沒有,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來救你!”

被咬的男人甩了甩手,然後氣急敗壞地打了諾嵐一巴掌。

“嗚!”

諾嵐忍不住伸吟了一聲,用力抿著被打的發紅的嘴角。

“可惡,她屬狗的嗎,竟然還敢咬人!”

“行了,幹正事吧,再敢亂來就把她的嘴縫住!”

於是,諾嵐不再反抗,她顫抖地緊閉著眼睛,面色蒼白而痛苦,無力,絕望,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都在戰慄著,可是她卻沒有一絲辦法,癱軟的身子躺在地上,任由身前的野獸玷汙著她的身體。

諾嵐嚇得臉色慘白,身子不斷地發起抖來,彷彿包裹著一絲陰寒,滿滿的惡意充斥著她的大腦,莫名的恐懼纏繞著她的心頭。

諾嵐無法反抗,或者說不敢反抗,因為此時的諾嵐遠沒有後來那般勇敢強勢,現在的諾嵐還比較膽小內向,她根本沒辦法用力量來保護好自己。

雖然諾嵐擁有臨駕於他們的力量,但卻無從施展,她還無法準確的控制力道,害怕像剛才那樣把他們誤殺,而且諾嵐也不願為自己來使用這股力量,即便他們這麼對待自己,但對諾嵐來說依然罪不至死。

緊接著,面前貪婪的野獸發出嚎叫,彷彿是被慾望支配的飢餓的野獸,諾嵐嗅著身邊的惡臭,感受著汙濁不堪的惡意,顯得格外恐懼和壓抑。

而此時,他們還沒把諾嵐的衣服褪去,而看著諾嵐不再反抗,彷彿喚醒了他們的征服欲,正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兩人的頭忽然遭受到重擊。

“哇啊!”

他們痛叫了一聲,隨即頭暈腦脹,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

兩人臉色難看地捂著頭,但是還沒等他們完全回過神來。

啪!接連不斷的重擊又繼續毫不留情地朝著兩人身上擊打下來。

“快別打了,我們知道錯了!!”

兩人抱頭慘叫,然後忍著疼痛,晃晃悠悠地轉過身去。

只見忽然出現的一男一女,身穿破舊的布袍,男人手持木棍,而女人則站在旁邊,她揹著籮筐,裡面裝著哭泣的嬰兒,她惱怒地瞪著那兩個男人。

雖然只是路過,但在親眼目睹這樣的畫面後,定然不能坐視不管,“兩個魂淡,你們究竟在幹些什麼!!”

“快給我打死這兩個魂淡!!”

說完,他便拿著木棍對著那兩人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打得他們抱頭鼠竄,一邊哭著喊著,連落在地上的東西也不要了,直接落荒而逃了。

而在兩人離開後,諾嵐緩緩坐了起來,整理起被撕破的衣服。

“小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

諾嵐驚慌地低著頭,緊張地望著面前的兩人。

“來……我扶你起來!”

諾嵐神色惆悵地低著頭,一條手忽然向她遞了過來,那是條滿是皺紋的手,諾嵐微微抬起頭,看向手的主人也是滿臉滄桑,但卻溫柔而慈祥。

諾嵐忽然說不出話來,她的手指動彈了數下,卻用力抓著地上的沙土,然後諾嵐又顫抖地低著頭,沉默,漸漸在周圍瀰漫開來。

注視著諾嵐落魄的模樣,女人凝固著臉,然後強擠出一絲歡笑。

“唉,小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的啊,你的父母呢?”

諾嵐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著頭。

“已經……不在了嗎,所以才一個人,還在這裡遇到這種事!”

女人臉色一沉,無比憐憫地看著諾嵐,那微微顫抖的身子彷彿被狂風肆虐的花朵般,讓人心痛,於是,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諾嵐的肩膀。

但諾嵐瞬間打起了激靈,像受驚的兔子般似的逃竄,她緊張地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連退了好幾步,警惕地望著他們,她的瞳孔像貓一般閃著光。

“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女人目光堅定地望著諾嵐,並一步步地朝著她靠近,看著她眼中溫潤的光澤,諾嵐也逐漸放鬆了警惕,緊繃著的神經鬆散開來。

女人走到諾嵐身邊,像照顧孩子似的輕輕摸著她的頭,而諾嵐也沒有排斥反而很享受這股觸控,宛如溫水般融化著她的身體,感到無比舒適。

而就在這時候,女人身後籮筐裡的嬰兒忽然號啕大哭。

“……孩子?!”

她立刻把籮筐取下,將嬰兒抱在懷裡哄了起來,不一會兒,嬰兒停止了哭泣,它用一雙懵懂而純潔的雙眼望著周圍,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快看哦,這是姐姐!”

嬰兒笑著朝諾嵐眨了眨眼睛,諾嵐臉色茫然,但在嬰兒的觸動下,她也悄然在嘴角邊綻放了一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

“咿呀呀嘎哈哈…!”

嬰兒繼續笑著,他突然用小手揪住諾嵐的頭髮。

淡紫色美麗的長髮被他揪斷了數根,諾嵐也疼地發出了嗚咽聲。

“唉,這孩子真是不乖,怎麼可以扯姐姐的頭髮呢!”

女子裝作生氣地地拍了拍嬰兒的腦袋,然後對諾嵐詢問“沒事吧?”

“……沒有!”

簡短的語言,諾嵐撫摸著她的紫發,然後心情惆悵地嘆了口氣,她朝著遠處遙遙望去,卻連道謝都沒有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諾嵐轉過身,依然一聲不吭地搖著頭,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因為她所誕生的意義,就是終有一日為了諾婭計劃而付出生命。

“喂,你也別一直不說話在那裡傻站著啊,快點過來啊!”

這時,女人抱怨地指向不遠處的男人,才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她著急地對男人說:“我考慮過了,不能扔下這女孩不管,我們帶她回家吧!”

“你不會要收養她吧,光是養活我們自己都已經用盡全力了!”

聽完,女人立即鄙夷地瞪了男人一眼“你不願意養我養!反而那麼漂亮的女孩,萬一再像剛才那樣被人給糟蹋了,我可心疼!!”

“哎,我也沒說不願意啊!”

男人擺了擺手。

於是,女人目光堅定地看著諾嵐,她親切地用手撫摸著諾嵐脆弱的肩頭,聲音和藹地問道:“怎麼樣,你要跟我們回家嗎?”

諾嵐愣了半天,然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家是什麼?”

“家……家啊!”

女人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家就是可以吃飯睡覺的地方,在家你可以不用再擔心任何事情,你可以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因為家會給你溫暖,給你舒適和愛,給你一個賴以生存的歸宿!”

“……歸宿?”

諾嵐猛地一震,腦子頓時閃過一陣火熱,對瞳孔閃爍著異常的神色,對著這樸素而新鮮的畫面,一種親切欣慕的感情禁不住湧了上來,此後也將同這片美好的景色朝夕相親了,於是,諾嵐仰起了頭。

也許諾嵐的內心是黑暗的,但也因此她才會渴望尋找光明,而若黑暗的世界裡有了光,即使它微弱得將要熄滅,它也能指引人前進的方向。

想著這些,諾嵐深情地點著頭“你能……收留我嗎?”

看到諾嵐答應後,女人喜出望外地叫了起來,非常慶幸自己又多出了一個家人,於是,他們快馬加鞭地帶諾嵐回到了平時居住的村莊。

而看到諾嵐這樣宛如異國公主般的美麗少女,頃刻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紛紛停下手裡的農活,兩眼發直,呆呆地望了過去。

他們帶諾嵐來到村莊的盡頭的木屋,木屋的房間很窄,也很破舊,但即便如此,這裡也是諾嵐的第一個家,第一個接納她的歸宿。

回到家,他們才正式向諾嵐進行介紹,男人名字叫羅瓦,而女人叫做拉瑪,還有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塔奇,而諾嵐也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們,而她們卻覺得諾嵐的名字太難念,親切地稱呼她為阿嵐。

在之後的時間裡,諾嵐都在這裡生活著,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人類,也是第一次瞭解到人類,他們平凡而憂慮,在這裡,諾嵐也忘卻了煩惱。

雖然是凌月的半身,代表著本源黑暗的另一半,雖非人類,卻甘願作為平凡人來取代她的生活,但諾嵐卻從不覺得卑微,反而覺得無比歡樂。

因為在這裡,諾嵐再也不需想她的過去,她的使命以及她將來要承受的一切,所有的煩惱都被水沖走,她只要明白現在是多麼的重要。

羅瓦和拉瑪像父親和母親似的對待諾嵐,他們絲毫不覺得諾嵐成為了負擔,反而因為諾嵐的到來他們的生活也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從進入這個家後,諾嵐逐漸擁有了歸屬感,為了這個家諾嵐毫不吝嗇地貢獻出她的一切。

為了吃飽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忙碌卻無比充斥,但由於諾嵐是女孩子的原因,通常不會讓她外出捕獵,基本上是代替兩人照顧他們的孩子塔奇,或是跟著拉瑪去田地裡收割糧食。

而在這樣的氛圍下,諾嵐的性格也逐漸變得不再那麼陰暗了,甚至開始會主動與人聊天,會笑了,會表現出她的喜怒哀樂了。

但是生活是一場濃墨重彩的話劇,演的好,你就能成就更多的歡樂,可以譏笑銀幕下的血水,將小丑的故事編排到底,沒錯,諾嵐就是小丑。

她的生活即是一場悲劇,墜落於深淵,卻嚮往著不切實際的夢,而她所見的,只是黑暗中一條潔白的縫隙,而這條縫隙,割開它的是魔鬼。

很快,就過去了五年,在這五年裡,諾嵐一直生活在這座村莊裡,過著簡樸而寧靜的生活,平凡而樸實,諾嵐享受著她僅有的舒適與歡樂。

但是,諾嵐卻並非人類,隨著時間流逝,羅瓦和拉瑪夫婦漸漸老去,而原本是嬰兒的塔奇則慢慢長大,但諾嵐的模樣卻從未有過變化。

而羅瓦他們也逐漸發覺了諾嵐的不同尋常,不僅她的力氣要比一般身形彪悍的成年男性還要大的多,而且她的體力也遠超一般人。

儘管他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村子裡的其他人卻有不少對她心存芥蒂,總是懷有另類的眼光,覺得諾嵐可能不是一般人,但也只是猜測。

直到有一天,拉瑪與與村子裡的鄰居談話,剛好談起了諾嵐。

一個臉上長滿皺紋的婦人扯開了話題,村子裡的人都稱她為麻婆。

“說起你們家阿嵐啊,人奇怪,名字也奇怪,你們就不奇怪嗎?來的時候看起來十七、八歲,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卻一點變化也沒有,就算是長的再年輕,也沒有這樣的吧?”

聽完,拉瑪也皺了皺眉,麻婆的話正好掐中了她的心思,雖然對諾嵐有種種猜測,但卻沒有證據,只是覺得諾嵐的水太深,令人捉摸不透。

“行,我們不說這個!”

麻婆忽然打斷了話題,如刀削的薄唇牽起淺笑“我有其他問題想要問你,諾嵐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你們就打算讓她一直都這樣下去?”

“……麻婆?你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啊,就是想要阿嵐給我兒子當妻子!”

“這…”拉瑪瞬間愣住了,麻婆的兒子有著先天性腦癱和智力殘缺,但是人雖然傻了點,但麻婆家卻相當富裕,定然能夠給諾嵐更好的生活條件,那樣就不用整天跟著他們早出晚歸的到處受累了。

但是拉瑪不能給諾嵐私自做決定,因為諾嵐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這我可不能做主,我得問問她自己的意見!”

說完,拉瑪便慌忙跑了出去,很快就找到了諾嵐,只見諾嵐正帶著塔奇和村子裡的其他小孩們一起玩耍,當聽見拉瑪叫自己後,她好奇地跑了過去。

“怎麼了,有什麼事啊,是要我幫忙幹活嗎?”

“也不是啦,是別的事要和你商量……”拉瑪還沒來得及說完,麻婆也著急趕了過來,一把拽著諾嵐手便說道:“阿嵐啊,我們都一起商量好了,要你嫁給我家兒子,來到我們家,以後你就能每天吃好喝好了!”

“啊?”

諾嵐駭然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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