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分為七大塊,每塊都由一位魔王管理,在和平相處的同時,區域間的種族、特徵與文化都是分開的,所以,各個領域間不能擅自干涉內政。

這也導致了魔王的權力過於集中,除去領域間的交流與一致對外外,魔王只對自己所屬的領域負責,即使有長老團的限制,他們也只能從各方面給予建議,而最終的裁定權始終握在魔王手中,沒有人能夠僭越。

因此,即使魔王犯了錯,也無人有權力制裁,而魔界王雖明面上不負責管理魔界中的繁瑣細節,實質上卻是專門監督和管理魔王的,一旦有某位魔王犯了錯,就會被叫到噬魔嶺去,審訊他的罪行,並作出適當的判決。

而一般來說,魔王犯錯的話就會給將來留下影響,而魔界王也不會再輕易信任他,甚至嚴重點的話,可能會被勒令直接退出魔王之位。

“……審訊是嗎?”

艾瑞克抿著嘴唇,面色深沉地站在原地,沉吟不語。

聽到他們的對話,亞莉莎沉著臉,磨拳擦掌道:“絕對是墨菲斯托搞的鬼,居然來這一招,先發制人啊,想把所有事情都撇在我們身上!”

“……失算了,不……應該說,那傢伙是早有準備的吧,他既然佔得先機,有把握將我們全滅,但凡出了意外,他也能穩穩壓住局勢!”

艾瑞克臉色蒼白地嘆息,猜想到,墨菲斯托雖然未對迦樓羅領域直接出手,但卻先一步向魔界王艾澤進行報告,誣陷他們屠戮了摩羅領域全體魔族,因為當時他們身在那裡,後來被傳送至妖界,以至於幾天內下落不明。

艾澤當選為魔界王,既非愚者,擁有相當的睿智,他自然不會相信墨菲斯托的一面之詞,而且他非常瞭解自己的兒子,不會作出此等叛逆之事。

但是由於艾瑞克他們當時已經被傳送至妖界,到處追查不到行蹤,所以,艾澤誤以其逃避責任,便加深了他的嫌疑,將墨菲斯托的謊言信以為真。

由此,艾瑞克即便有理也說不清,局勢穩穩倒向了墨菲斯托那一邊。

艾瑞克用拳頭狠狠錘著胸口,不甘心地說:“我早該想到的啊,墨菲斯托,那傢伙可不是徒有實力的莽夫,他同樣詭計多端,我們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在主動與墨菲斯托會面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他棋盤中的棋子,所以,他只需要花費最小的力氣,就足以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

亞莉莎小心翼翼地縮在他身旁“怎麼樣,你要去嗎?墨菲斯托費既然誣陷敢這樣你,就肯定有詐,你要是去了,可能就中了他精心佈置的陷阱!”

聽完,艾瑞克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中佈滿了堅決。

“當然要去!不管墨菲斯托怎麼花言巧語,但是人們希望聽到的只有真相,只要我述說出真相,他的謊言自然不攻而破!”

說完,艾瑞克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他的自信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從墨菲斯托從作為魔王來,大小會議盡數缺席,以至於在其他魔王面前,並未建立起多少威信,反觀艾瑞克,作為魔王雖然資歷最少,而且還很年輕,但是他這些年來為魔界所作出的努力,幾乎每個人都看在眼裡。

所以,比起不負責任的墨菲斯托,更多人會願意相信年輕有為的艾瑞克。

“那,那好吧!”

亞莉莎拗不過艾瑞克,只好點頭。

此時,站在艾瑞克身前的那名護衛神色陡然一緊,當聽見他們急促的對話,以及那緊張複雜的表情後,他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便開口道:“請恕我多嘴,我不知道您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我相信您,這一定都是誤會,但是還請您儘快前往噬魔嶺吧,不然以魔界王的脾氣恐怕……!”

說完,他懇切地盯著艾瑞克,目光中充滿了崇敬與深深的信賴。

“嗯,不用擔心,我去去就來!”

艾瑞克穩住胸口躁動的心跳,他已經決定前往噬魔嶺,向眾人正式揭穿墨菲斯托的陰謀,以及他以往的惡行,但是,事情真會這麼容易嗎?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墨菲斯托從來不是莽夫,他不會刻意將自己陷入不利之境,而朝艾瑞克迎接而來的,恐怕是更大,更危險的陰謀。

宛如去獨自迎接戰鬥,卻沒有人能夠做自己的戰友,在衝進敵方所設定的重重困境後,只能舉起理論武裝,而這也在墨菲斯托的預料之內。

誰都不會幫助自己,因為他要先搞清楚,這是專對自己的審訊,而這並不是艾瑞克不去作為的理由,儘管是被誣陷,被懷疑,身為迦樓羅王的擔當,促使他要去洗清子虛烏有的嫌疑,更是為了守護魔界。

“不能再繼續耽擱了,現在就走!”

艾瑞克咬牙握拳,作出了決定,他著急地朝身後望去,亞莉莎和艾蘭面色凝重,心領神會地向他點頭,而她們身邊,卻突然少了一個人。

“霍寇呢?霍寇去哪了!?”

聽完,艾蘭立刻向後一望“奇怪,剛才還在這兒呢!”

亞莉莎說:“我去找找看!”

說完,她急忙轉身準備去尋找霍寇,艾瑞克不耐煩地皺起了眉,當想起不久前和霍寇發生的事,他愈加覺得煩躁,所以立即阻止了亞莉莎。

“不用找了,不用管那傢伙!!”

亞莉莎轉過身“為什麼……為什麼不用管?”

艾瑞克的額頭蹙得像山裡的核桃,他神情複雜地苦笑道:“不用管他!反正我們又不是直接跟人戰鬥,至於霍寇那傢伙,去不去都無所謂!”

“可……可是!”

亞莉莎咬緊了嘴唇,欲言又止。

“總之,我們就先走吧!”

艾瑞克面色冷峻地說完,至此沒有任何人再發出疑問。

於是,三人容不得多想,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就立即前往噬魔嶺。

路途中,不安的氣氛帶著讓人麻木的不適,靜地可以聽到草木魚蟲的心跳,附和著不詳的節奏聲走走停停,彷彿心臟都萎縮了。

他們連續走了數小時的路程穿過迦樓羅領域的邊界,然後又花了數小時,終於在艾瑞克的帶領趕到了噬魔嶺,這裡是一片極為荒涼的陡峭山地,入口被特殊的原力保護著,只有魔界王和魔王才能夠不受影響自由進入。

噬魔嶺入口前,三人慢慢停下腳步。

艾蘭神色哀愁地垂著臉,並悄悄看向一直沉默的艾瑞克。

“想好了嗎,你打算怎麼辦?”

艾瑞克轉過頭來“什麼打算怎麼辦?”

“就是待會啊,我們肯定是不能和你一塊進去的,所以,你要怎麼辦?就算你想要揭露墨菲斯托,沒有證據,你講不清事實,他們不會聽你的!”

艾瑞克心不在焉道:“到時候再說吧!”

“你必須現在想清楚,不然到時候,我們可誰都幫不了你!”

亞莉莎也慌忙點頭“是啊!是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艾瑞克低著頭,宛如聽而不聞,說道:“世事自有因果,善惡終有報,自然有能分辨是非的人,更何況,他還是我的父親!”

艾蘭的臉色突兀變了“是啊,他是你的父親,但他還是魔界的王!”

說完,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又接連說道:“他可從來不是好說話的人,而且你從小就和他關係不好,更何況他現在以為你犯了錯,他是在懷疑你!”

艾瑞克稍微思考了一會兒,瞳孔中忽然閃過一絲精芒。

“……不,這件事,你們不要管,由我自己來處理!”

他繃緊了臉,然後毫不遲疑地朝著噬魔嶺的入口走去。

“等一下!艾瑞克!我讓你等一下!!”

艾蘭和亞莉莎一下子急了,匆忙朝他跑過去,但是還沒來得及攔住他,艾瑞克身上忽然閃過一陣透明的波紋,然後立刻消失不見。

“怎麼……消失了?”

“這是圍繞在噬魔嶺的結界,有結界在,我們進不去!”

“那怎麼辦?”

“現在……也只能等等看了,希望別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艾蘭皺著眉頭,然後看向身邊同樣愁眉苦臉的亞莉莎,不由得嘆息起來。

————進入到噬魔嶺後,一股繁重和極具壓迫感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側的山壁一字排開,並且垂直豎立著,宛如無數把直衝雲霄的利劍。

艾瑞克順著筆直的大道走了上去,沒過多久就來到峽谷盡頭坐落的宮殿前,在發現艾瑞克後,守衛們紛紛圍了上來,神情謹慎而嚴肅。

而艾瑞克也面無表情地咬緊著牙,不等那些守衛開口便忽然說道:“……我要見魔界王!”

聽完,守衛們詫異地紛紛一愣,然後幾個人飛奔衝進宮殿進行上報後,他們都滿頭大汗地在原地喘息,接著急忙押送著艾瑞克走進了宮殿。

幽暗的通道連一絲燈光也沒有,早已燃盡的蠟燭耗完了燈油,在這樣的幽深中,靜的能聽到自己和他人的心跳,彷彿連時間的概念都模糊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艾瑞克踏著地板的瓷磚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些聲音契合著節奏越繞越遠,同時也竄動了思緒,他一直在思考艾蘭剛才的話。

如果這真的是墨菲斯托的陰謀,艾瑞克會來到這裡也是他的預料之內,他將艾瑞克誣陷,企圖置他於死地,並完美執行他的計劃。

如果真是這樣,艾瑞克身處險境,艾澤是否會幫助自己嗎?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是他的親人。

然而,艾瑞克卻無情地搖頭,恐怕不會,儘管他抱有期望,但他無法讓堂堂艾澤為自己負責,因為他不光是自己的父親,他還是堂堂魔界王。

過去,艾澤是迦樓羅王,他要保護迦樓羅領域的子民,而時常忽略自己,無法作為他的父親,而現在他是魔界王,而艾瑞克則成了迦樓羅王,格局還是沒有改變,他看到的還是那個【偉大】的父親,而不是尋常人的父親。

如果艾瑞克犯了錯,無論結果和原因,艾澤都將會是第一個制裁他的人,而不是那個關心他擁抱他併為他打掩護的好心父親。

所以,那不是父親與兒子的關係,他們的關係要更加苛刻,也更加嚴肅,這也是一開始艾瑞克的性格會如此張揚跋扈而自暴自棄的原因,他渴望得到注意,卻沒有回應,儘管他後來有所成長,卻依然仰望著艾澤的背影。

他們永遠都維持著讓人窒息的距離,毫不停歇地仰望,最後成了敬畏,艾瑞克為擁有這樣的父親而榮,但也絲毫不覺得快樂,所以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艾瑞克站在人群裡,不斷的守望,而他卻看不見自己。

過了一會兒,終於走到通道盡頭,視野亮起點點燈光。

中斷了思考,艾瑞克繃緊了神經,隨著守衛們將緊閉的大門開啟,他緊握著直冒冷汗的手心,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

房間充斥著冰冷而肅穆,牆壁懸掛的燭火閃爍著渾濁冷光。

艾瑞克朝一邊的王座看去,那裡坐著幾位魔王,他們正襟危坐,雖然不是全部到齊,但在其中他看到了墨菲斯托,只看了一眼,艾瑞克就渾身燃起怒氣,而那股怒氣也帶起他接近失控的情緒。

“迦樓羅王,等你很久了,你終於來了!”

這時,位於周圍最高點的王座的男人忽然開口,強烈的威嚴瞬間將艾瑞克心中的憤怒平息,艾瑞克愕然皺起眉頭,並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艾瑞克抬頭仰望著他,彷彿在看世界上最高的事物一般,他的雙眼瞪到了最大,終於依稀看見了那個身影,但卻讓他感到朦朧和迷惘。

那雙目光深沉,他的臉龐冷硬地像結了層被凍結的霜。

如此冷漠,如此麻木,如此陰沉,又是如此的無動於衷。

那一刻,他暫停了呼吸,兩眼悸動地凝望著艾澤。

他蠕動著嘴唇,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他將手抬到胸前,無比恭敬地向他鞠躬說道:“……是的,魔界王陛下,請您恕罪!”

艾澤面無表情地瞪著艾瑞克,問道:“既然如此,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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