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景物如同流水匆匆褪去，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在耳畔響起，間連不斷，讓人心煩意亂。
咔嚓，咔嚓，那是有什麼事物破碎的聲音。
虛空一陣扭曲，秦楓只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深海之中，身體不斷沉浮。
“秦楓！”
一聲輕喝響起。
秦楓猛地回過神來，再次望向四周，天監國師三人皆在，一臉的擔憂之色。
白彥鬆了一口氣：“回來便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
一番敘說之後，白彥皺眉道：“時空道則，竟然是如此詭異的招數。”
秦楓點了點頭：“若非有鬼主及時出現，晚輩定然無法從那空間裂縫中安然身退。
只是可惜，即便被捲入過去的時空，我依舊無法聽清它與鬼佛說了什麼，但卻是有一個線索，是鏡花水月中不曾看到的——
原本被關押的縉雲餓在臨死之前，其體內似乎有一道身影遁入了虛空之內。”
“還有就是那怪物被鬼主拽入幽冥鬼界前，說的那句話......”
——有什麼東西已經甦醒，會將此方天地蠶食殆盡。
秦楓覺得這只是對方的危言聳聽，就像反派被打敗之前，總會留下一些狠話，比如“我還會再回來”，諸如此類。
根本不足為慮！
然而天監國師三人卻是眉頭微皺，很顯然，他們並不覺得這句話只是說說而已。
“莫非它說的都是真的？”秦楓試探道。
天監國師沒有回答，而是撇頭望向了白彥：“如今南域極境是何情況，不妨說說吧。”
白彥微微頷首，神色凝重，然後將自己鎮守南域極境半年光景，所見所聞如實道出......
這片天地真的有邊界，幽暗的深淵宛若天塹攔在了大地的盡頭。
那個地方，萬物皆無法到達，哪怕是風，都休想吹過去一絲一毫。
天塹望不到頭，不知延伸到何處，一眼望去，邊界之外，黑暗籠罩天地。
那就像是一塊漆黑的幕布蓋了下來，遮蔽了視野。
“......我曾想要探尋深淵之內，究竟是什麼模樣，但那裡卻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阻攔在外，宛若是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即便我施展畢生所學，想要用劍氣斬出一絲波瀾，也依舊無濟於事。”
秦楓聞言，心頭一驚。
本就以劍技聞名天下的劍帝白彥，劍術早已通神。
再加上此刻的他已經達到了二品巔峰境界，哪怕被譽為天下第一劍也毫不誇張。
可即便如此，白彥前輩的劍氣也依舊無法斬入深淵？！
那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白彥再次回憶：“黑暗遮擋了天際，根本無法看穿，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到那黑幕之後，似乎有什麼聲響。
像是雷鳴，又像是大地崩碎的聲音。
黑幕之後亮起一陣白光，一顆巨大的佛頭出現，一臉怒容，但它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盯著黑幕之後的某個存在。”
“佛頭......”秦楓喃喃自語。
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天監國師與鎮神司御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思索之色。
“老師與鎮神司御並沒有對白彥前輩說的這些，表現出驚訝，或許他們早就知道四域極境之外，究竟是什麼情況。”
事實上，天監國師當初讓白彥鎮守南域極境，也並非是要知道這些，而是——
“你此次歸來，是否表明，那極境深淵已經朝著大乾的領土靠近？”
白彥鄭重地點了點頭：“按照您當初的指示，我在深淵之外，每過十丈距離就會留下一道劍痕。
半年多以來，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一道劍痕被深淵吞沒。
而在我離開之前，那深淵逼近了近百丈的距離！”
“深淵會動？莫非是地震引起的地下板塊遷移......”秦楓這般想到。
如果放在上一世，這似乎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但在這神鬼世界，事情的真相顯然不會這麼簡單。
秦楓聯想到了大眼珠子的分身覆滅之前說過的話，一個大膽且荒誕的想法於腦海中成型——“總不可能對方口中那被天地法則遮蔽的存在，就是四域極境外的無盡深淵吧......”
他無法想象，有什麼怪物，能夠將整片天地吞噬。
聽到白彥的話，天監國師微微閉目，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氣道：“我知道了。”
“老師，那深淵究竟是......”秦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想要開口詢問。
卻被天監國師出聲打斷：“長命鎖可有放在身上？”
秦楓一愣，接而點了點頭。
“一龍一鳳，出生便會遭受劫難，長命鎖掛在他們身上，可以抵消這一劫。
剛才遭逢變故，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陪伴家中娘子吧。”天監國師淡淡說道。
很顯然，他是在有意避開了這個問題。
秦楓聽出了言外之意，自然也不好繼續追問，便要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