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之下的鎖鏈越來越少,秦楓的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

神海問心臺上的裂紋越來越多,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下方的柳劍璃看出不對,可她亦是明白,此刻做什麼都無法阻止對方。

正如當初在萬劍宗時,面對難以抗拒的天雷之威,只有秦楓,義無反顧地衝了上來。

「天鎖只剩下最後一截了......」

蒼飛蘭化為一道殘影,衝向了最後的鎖鏈。

如此壯麗的景象,自然有大多數人在關注。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條銀白色的長龍,表情倨傲地與天威爭鬥!看書喇

轟隆!

最後的鎖鏈,在世人詫異的目光中土崩瓦解。

烏雲深處,一道金光閃過,輕不可聞的一聲冷哼消失在了轟鳴聲中。

蒼飛蘭立於高空,她體內的氣機愈發濃厚,那是七轉劫力之境!

待到遮蔽奉天城上空的烏雲消散,天空重歸清明,她激動地望向秦楓所在的位置。

後者收回了白色光陣,朝她蒼白一笑,接而兩眼一黑,於空中墜落。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關注此處的所有人,一道白色倩影,閃身而至,將秦楓穩穩抱在懷裡,正是柳劍璃。

蒼飛蘭瞬間落下,望著昏迷的秦楓,神色焦急,此刻她突破的喜悅早已被擔憂替代。

......

秦楓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

秦府上下皆是焦急萬分,尋來城中眾多醫師無果,柳家甚至進入皇宮請來御醫,依舊毫無頭緒。

浩文院的楊謙與斐循前來看望,前者身為高品的百鬼道者,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聽楊謙沉聲道:「神魂受損嚴重,所以昏迷不醒,好在沒有壞到其根基。

但是......」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楊謙似乎是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可這模樣卻是讓秦府其餘人更加擔憂,斐循亦是焦急道:「但是什麼,師兄倒是說清楚。」

掃了一眼屋中眾人,楊謙終是嘆息一聲道:「如果我沒看錯,秦師弟的問心臺出現了破損。」

「什麼?!」斐循聞言,瞪大雙目。

其餘人亦是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雖然他們不修行文聖道統,卻也知道問心臺對於文聖道者惡如而言意味著什麼。

身為普通婦人的二孃發現氛圍有些不對,便問道:「你們為何都不說話了?問心臺是什麼?它破碎了會對楓兒有何影響?」

藍凝霜紅著眼眶道:「若是問心臺破損,姑爺.......姑爺他便再也不能修行文聖道統了。」

二孃聞言,竟是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好在有秦老爹及時將她扶住。

她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楓,哽咽道:「楓兒好不容易才踏入了文聖道者,有了今天的成就,怎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的錯。」蒼飛蘭萬分自責。

蒼沐當即說道:「誰也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接而她撇頭望向了楊謙二人問道:「天監國師那裡可有辦法修復問心臺?」

這番話像是眾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們齊齊投去了視線。

楊謙沉吟之後回道:「也只能去求助師傅了,但......你們也不要報太大期望,修復問心臺從未有過先例。」

一直靜靜立在秦楓身旁的柳劍璃朱唇輕啟:「在我之前,也從未有人能治好經脈破損。

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

楊謙二人離開秦府之後,馬不停蹄

前往了浩文院,來到了登天樓頂,然後將秦楓的情況盡數說給了天監國師聽。

許樂賢面色複雜,不過這一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師弟施展了遠超自身能力的陣法,受到的反噬自然極大。

可是那個小師弟他也欣賞的很,便撇頭望向了立在欄杆旁的天監國師,希望師傅能夠有所對策。

一陣夜風拂過,吹起了國師的白髮,亦是吹散了遮擋明月的烏雲。

天監國師抬頭望天,眉頭緩緩舒展開來:「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這對於他而言,或許是機遇也不一定。」

「師傅,您這話是何意?」

天監國師沒有回答。

......

秦楓恢復了意識,知道屋中眾人都在焦急等待。

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身體,甚至連回話都無法做到。

在聽到楊師兄說自己問心臺破碎之時,秦楓震驚萬分。

萬幸的是,他還能控制心神,前往神海,檢視情況。

而事實也正如楊師兄所說,他那金光覆蓋的問心臺表面,已經是千瘡百孔。

詫異,失落,迷茫,無奈,在秦楓的心中攪動。

在這等世道,若是失去了變強的資本,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他卻不後悔,甚至上天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選擇去救飛蘭。

畢竟一個男人,如果有能力去拯救心愛的女人,卻視而不見,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軒一前輩的虛影顯化,望向了問心臺,然後又抬頭看向了雷霆正氣,與漫天的命星投影,接而發出一聲輕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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