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與丫鬟將秦府收拾的差不多之後,秦家一行人落座在大堂之中。

秦建安端著茶杯,撫著茶几,緬懷過去,不過這一次,卻無一人接話。

尤其是秦楓,眼觀鼻鼻觀心,就當做沒聽到一般。

有些尷尬的秦老爹放下茶杯,乾咳一聲說道:「楓兒,既然回到了奉天城,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帶著劍璃去拜訪一下她孃家。」

二孃亦是說道:「不錯,去的時候,記得帶上一些禮物,莫要失了禮數。」

秦楓稍作思索,覺得有些道理,便點頭答應下來。

柳府同樣是在內城,是一間五進的府邸。

在黑炭頭的駕車之下,秦楓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柳府。

馬上就要見丈母孃與老丈人了,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秦楓深吸一口氣,率先下了馬車,然後掀開車簾,朝轎子內貌美的娘子伸出了右手。

柳劍璃微微一愣,然後臉色微紅,牽了上去。

一旁的藍凝霜見此,掩嘴偷笑,姑爺與小姐還真是恩愛。

守門的護衛聽到扣門聲,開啟大門的那一刻,驚喜萬分。

小姐回來了,而且如同先前傳聞的一般,身上的傷勢已經痊癒!

交談了幾句之後,護衛留下一句「我去稟報家主與夫人」,便匆匆向著府內奔去。

望了一眼偌大的柳府,秦楓向一旁的娘子問道:「不如帶我轉轉?」

「好。」柳劍璃朱唇輕啟,微微一笑。

明明是自幼生長熟悉的柳府,可是帶著心愛之人一同閒逛,對於她而言,卻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老爺,你說劍璃和那秦家女婿何時才會回到奉天城?」柳家大堂中,一位雍容華貴,眉宇間與柳劍璃頗為神似的女子出聲問道。

坐在其旁邊,一位面容堅毅的中年無奈嘆息:「自從明皇頒佈聖旨之後,這個問題,你每天至少要問三四遍。」

「有問那麼多遍?我自己怎麼沒有印象?」女子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回憶。

過了一會兒,她又再次開口:「那你之前是怎麼回答的?」

中年撇頭望來,沒有出聲。

女子見之,忽然掩面而泣:「好啊,如今我人老珠黃,你終是嫌棄我了,連我的問題也不願回答。

我關心自家女兒和女婿有什麼錯?

就算每天多問幾遍,又有什麼錯?

這樣你便不耐煩了,當初娶我的時候,那些海誓山盟都被你拋諸腦後了嗎?」

中年只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痛,耳畔裡嗡嗡作響,身為大乾威震四方的神侯軍統帥,柳家現任家主。

他面對過屍山鬼患,面對過朝堂攻訐,依然可以面不改色,遊刃有餘。

可是面對自家夫人的無理取鬧與這張嘴,當真是一籌莫展。

為何閨女溫柔恬靜,這個當孃的卻是這般?

中年百思不得其解。

輕吐一口氣,中年一字一頓:「我說了,明皇下旨,親家那邊不出幾日便會回來。

你即便著急,也是無濟於事,不妨耐心等待。」

「你早些回答,不就沒事了。」女子放下掩面的柔苐,看其模樣,哪裡像是真哭,分明就是裝的。

中年本以為回答之後,能夠獲得片刻的安靜。

可女子的話匣卻是開啟了,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她既擔心女兒在晉陽城住不慣,又擔心其他地方不像帝都這般安全,女兒與親家那邊會有危險。

當然,她最擔心的還是自家閨女與女婿,貌合神離,畢竟自己生的女兒,沒人比她這個當孃的更瞭解。

「劍璃什麼都好,就是心思都放在練劍上了,哪個男人受得了那般。

當初讓她習武我本就是不同意的,偏偏你與爹說她天賦異稟,不修行神武可惜了。

結果呢?她日日夜夜練劍修行,女紅胭脂,什麼也不懂,哪裡像個女孩家?」

「秦家那小子我雖沒見過,但想來是不錯的,不然也不可能治好女兒的傷勢,得到明皇的賞識。

可以劍璃那性格,怕是二人連夫妻之實都還沒有,這可怎麼行呢。」

碎碎唸了許久,女子越說越擔憂,她彷彿已經預見了閨女與女婿的感情危機,甚至看到了對方遞來的一紙休書。

她驚地站起,在大堂中來回踱步:「劍璃和那女婿為何還不回來呢?」

中年搖了搖頭,女人的腦回路,他琢磨了大半輩子,也沒有琢磨透。

就在這時,守門的護衛匆匆趕來:「老爺、夫人,小姐與姑爺來府上拜訪了!」

「真的?」女子美目瞪大,一臉驚喜。

中年倒是淡定的多:「他們人呢?」

「小姐帶著姑爺逛柳府去了,需要我將他們帶來嗎?」

中年剛想回話,卻被女子叫停:「先等一等,有些事我想提前確認一番。」

秦楓與柳劍璃攜手同遊,藍凝霜緊跟其後。

他們逛過了花亭,走過了湖橋,還見過了柳劍璃年幼時的練武之地。

來到了一處院落,藍凝霜忽然開口:「這裡有一位阿婆,懂的東西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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