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探究竟,秦楓擠出人群,邁向秦府大門,可還未等他走出幾步。

結親隊伍的最前頭,騎在烏蹄神駒上,面板黝黑身穿黑色甲冑的男子竟是直接用手中長戟將他攔下,冷聲說道:“閒人退避。”

“我......”秦楓剛欲解釋。

黝黑男子手腕一抖,長戟一晃,看那架勢,竟是要將他直接震開。

就在這時,身後的蒼飛蘭一個箭步上前,抽出腰間匕首,擋住了長戟。

黝黑男子眉頭一皺,手中力道再次加重,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前面帶黑色方巾的女子竟是從容應對,一步未退。

烏蹄神駒為護主人,發出一聲嘶鳴,強勁的前蹄不斷踏地,掀起陣陣塵土。

蒼飛蘭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神駒就好似受到了什麼驚嚇,收起了暴虐的情緒,重新安靜下來,它甚至主動扭轉馬身,避開了蒼飛蘭的視線。

男子兩眼微眯,躍下馬背自報家門:“吾乃神侯軍前鋒參領刑盛,你是何人?”

蒼飛蘭不願搭理。

秦楓聞言若有所思,神侯軍?大乾最驍勇善戰的軍隊之一,前鋒參領相當於正三品的官銜,此人身居高位,竟願自降身份做一個結親隊的護衛?

等等,神侯軍的將領貌似是......秦楓想到什麼,雙目瞪大:“你是奉天城柳輔國公家的人?那大紅轎子裡坐著的......不會是柳劍璃吧?!”

“放肆,柳輔國公家小姐名諱豈容你直呼!”

竟然真是她......秦楓心思百轉,柳家與秦家祖上立下的婚約他可還記著呢,但是不應該啊,那天賦異稟的大小姐如何會屈尊,下嫁到這偏遠之地。等等,她要嫁與何人?不會是......

就在這時,秦府內,身穿綠裙的青兒探出半個身子,瞄了一眼,接而神色一喜,提著裙襬小跑出府:“大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與夫人都快急死了,快與我進去見他們吧。”

“你就是秦家秦楓?”刑盛撇首詫異道。

“怎麼?沒見過這麼俊的少爺?”

“你!”刑盛語塞。

秦楓懶得搭理,急於弄明白此婚事的他,懟了一句後,便跟著青兒急匆匆地跑入府內。

蒼飛蘭倒並沒有跟上,她看了片刻之後,便兀自轉身離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秦府中,秦家上下早已亂成一鍋粥。

秦建安於大堂內來回踱步,他瞥了一眼不遠處手持長劍、揹負劍匣的藍衣女子出聲道:“夫人,客人來了,也不知道給人沏茶?”

“啊?哦,對,對。”孟雪愣了愣神,急忙拿起桌上的茶壺,取過一個茶杯,開始斟茶,可她因為想著別的事情太過入神,卻沒發現,這茶壺裡面分明就沒有水。

秦安時不時地望向大堂外,亦是一臉焦急,他轉身恰好看到孃親正在沏茶,眉頭一皺,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盯了片刻後,發現問題的他出聲提醒道:“娘,你倒的那個茶杯是我的。”

孟雪一個激靈,望了一眼茶杯,歉意道:“拿錯了,拿錯了,娘這就換一個。”

三人各懷心思,卻都在想著同一個人。

忽然,青兒的叫喚傳入大堂:“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秦楓來到了大堂入口,他踏入大堂,一眼便看到了那揹負劍匣的藍衣女子,眉眼如畫,身段婀娜。

後者聽聞動靜,亦是投來視線,眼神中盡是審視的意味。

秦楓僅是看了幾眼女子,便來到爹孃身旁,低聲問道:“爹孃,這到底怎麼回事?”

二人慾言又止,秦建安輕吐一口氣遞過一封信函,示意拆開。

秦楓開啟信函取出信紙,一行行往下看,直至最後一個字收入眼底,他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天賦異稟的柳家大小姐,渡劫失敗,下身癱瘓,帝都御醫亦是無法醫治。

柳老爺子懇請秦家完成祖上婚約,讓柳劍璃遠離帝都,靜心度日。

字裡行間中,盡是柳老爺子的懇求與歉意。

畢竟如今的柳劍璃不再是當初高高在上的仙女,而是被貶落凡塵之人。

半身癱瘓,光是這一點,便會讓無數男子卻步。

柳老爺子對此當然是心知肚明。

秦楓沉吟片刻,沒有給出答覆,反而抬起了腦袋問道:“爹孃,你們希望我如何做?”

二孃欲言又止。

秦建安拍了拍秦楓的肩膀鄭重道:“柳家那閨女也是可憐人,站得越高,便摔得越疼,我是想多幫幫她的。

畢竟以前在帝都的時候,柳家也從來沒有看不起過我秦家,反而是多有照拂。

而且當初哪怕帝都無數青年才俊向柳家求婚,依然被柳老爺子以祖上婚約給拒絕了,柳家從未食言過。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我的意思是......”

接下來的話秦建安並沒有說,但是秦楓已經聽出了大概。

老爹希望他能答應下這門婚事。

二孃有些於心不忍:“老爺,要不還是算了,楓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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