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回去的路上，秦楓忽地頓住。
就算那些歸來將士，死在了晉陽城又如何？
如果自己是李前輩，定然會將這些將士的灰燼帶回帝都。
一是為了讓他們獲得該有的榮耀。
二是為了讓他們迴歸故土。
總之，絕不可能就這麼默默地將這些將士灰燼留在晉陽城中。
可李前輩的選擇著實讓他想不明白，難道前者有不得不待在晉陽城的理由？
“姑爺，你怎麼不走了？”藍凝霜好奇問道。
“關於當年的鎮靈關之戰，你瞭解多少？”秦楓反問道，在懷疑李前輩身份之後，他在聽雨軒中翻閱了諸多史書，然而除了最初看到的一本外，再無關於鎮靈關一戰的介紹。
這是不合理的，畢竟如此重大的戰役，應該在大乾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才是。
“鎮靈關之戰？姑爺怎麼又在想這事，難道是因為李前輩？”
“算是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藍凝霜點了點頭，緩緩道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尤其是那本《大乾鎮靈戰史》。
內容倒是與秦楓先前看過的史書記載，無多大區別，但是有一點卻讓他格外在意。
“你是說，哪怕大乾集齊了十萬將士與斬妖司的至高戰力，甚至獲得了龍族的幫助，明面上依舊不是迦樓羅一族的對手？”
“至少書中是這樣提及的。”藍凝霜確定道
“不應該啊，如果真是這樣，那當年大乾如何將迦樓羅一族，逼退回的天靈山？”
“這我便不知道了。”藍凝霜搖了搖頭。
對於這一戰，史書中的記載也是極為簡略，只描述了慘烈的景象，最後給出了慘勝的結論。
其餘細微末節，卻是隻字未提。
這不免讓秦楓懷疑，鎮靈關一戰，或許還有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只可惜，就算他想要去探尋，也是無濟於事，畢竟十八年前，他不過是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罷了。
......
將酒水補充到了望月居後，又去聽雨軒看了一會兒書，走的時候，還被糟老頭子嗆了幾句。
秦楓憤憤然地回到秦府，此刻，家裡人正在用晚膳。
與藍凝霜分別之後，他簡單對付了幾口，便離開了大堂，前往了雅安的住處。
“這是你要的三十五壇仙人醉。”秦楓右手一抹，三十五壇酒水整整齊齊堆在了房間內。
雅安用空間寶器收起了酒水，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對方。
這仙人醉，絕對有量產的辦法。
交付完了東西，秦楓便打算離去，臨走時，雅安又忽的說道：“頂多七日，修復經脈的藥液藥材便能送到這裡，到時候，便麻煩你了。”
語氣平淡，神情自若，可秦楓還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安與希冀。
“我會竭盡所能，醫治好你右臂的傷勢。”這是他給出的承諾。
“嗯。”雅安用鼻音回應了一聲，心裡竟莫名覺得有些踏實。
直到秦楓遠去，王緒才恭敬說道：“公子，若是還不放心，需不需要讓御醫過來為您檢視。”
“不必了。”雅安搖了搖頭。
若是御醫有辦法醫治經脈破損，柳劍璃又如何會來到這偏遠之地。
既然如此，不如將期望壓在這個男人身上。
......
秦楓前往了秦府廚房，一眾下人見之恭敬喊道：“大少爺好。”
又有人問道：“大少爺可是晚膳沒吃好，需要需要再為您烹飪一些？”
“不用，你們忙你的，我就來下碗麵條。”秦楓擺了擺手說道。
昨夜與柳劍璃聊了許久的話，他感覺自己與對方的關係已經突飛猛進，所以他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趁熱打鐵！
興致勃勃地端著麵條走向湖亭處，剛過拐角，遠遠望去。
不見藍凝霜的身影，唯有那一襲白衣仍靜靜地坐在湖亭中央。
柳劍璃右手輕輕抬起，食指指向湖面，湖水泛起波紋。
起初這盪漾還是如同微風吹過掀起的漣漪，可沒過多久，湖面便化為了海嘯一般的狂瀾。
湖水洶湧，冒出水柱，沖天而起，可在那威勢鼎盛的一刻，又安靜了下來。
柳劍璃右手微微轉動，水柱好似游龍，圍繞著湖亭翩翩舞動。
秦楓瞪大雙目，心中驚詫不已，這是什麼神仙手段？他甚至看到了游龍一般的水柱中，那些魚兒渾然未覺的在那裡擺尾嬉戲！
不光如此，只見柳劍璃右手向下一按，水柱四分五裂，竟化為了一柄柄水劍，在月光映照下，那水劍透著清亮的光，炫人奪目。
可是沒過多久，那水劍似乎是無法再維持形狀，又重新化為了游龍。
柳劍璃收回了右手，水柱游龍緩緩落下，風平湖靜，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
秦楓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心中的驚詫。
當初，奉天城中傳言，柳劍璃是五品境界想要突破到四品境界，並同時想要突破至劍意四重藏器時，沒有熬過天劫，才導致經脈盡斷，下半身癱瘓，甚至境界大跌......
但如今看來，這番說辭當真是經不起考究！
先前偶然瞥見柳劍璃將勁氣施展的隨心所欲時，他就懷疑對方境界根本沒跌。
而現在又看到了剛剛的驚人一幕，這可不是神武五品、劍意三重心通明能夠施展出的手段！
“仔細想想，那傳言確實有很多疑點，柳劍璃十七歲便踏入了五品神行，劍意三重境界，以她的天資，怎麼可能兩年過去，還是故步自封？
而且她基本都在萬劍宗修行，奉天城中的百姓，口口相傳的內容，本身也是他們自己的道聽途說而已。”
秦楓思索片刻，腦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或許，柳劍璃要突破的並非是神武四品，而是三品。
至於劍意......槍仙司馬空槍意五重萬神境，可以化滿湖寒水為槍，再聯想剛剛的那一幕......”
秦楓吞了口口水，只覺得這個想法貼近真相，卻又讓人難以相信。
十九歲的年齡，就要踏入神武三品境界，還要觸碰大多數神武武夫窮其一生，都無法窺探的劍意五重萬神境？
“我一定是瘋了......”秦楓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