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站著思考了很久,接著重新打量起這個房間,正像日記裡所描述的那樣,這是個“艙”,狹小侷促的船上空間。

因之前認為由臆所構出,並沒有在意看待,可現在看來是個確切存在之所。

我開始往四下摸索,正對著面具人窗戶的五步開外像個門,門壁的中央上方處見一圓形金屬大栓,似大舟之舵。

我試著擺弄卻不得要領,它紋絲不動,耳朵貼壁上聽,未聽得有絲毫響動。

旁側牆壁有個橫把手,我試著擺弄內外左右都挪動不成,當向下平推放開時竟然“譁”的一下被向上輕易拉動,我吃了一大驚,原來那是個硬簾子,很有機簧之感。

緊接著我覺察自己眼睛大睜得快要跳出眼眶,那背後也是扇窗戶,窗外遍灑眾多緩慢移動著的亮閃閃之物,確切的說那全都是極亮的星星,但並不眨眼,全部都漂移在漆黑一片的夜空裡。

我感覺這“艙”竟然似航行於夜裡的晴空深海中一樣,否則怎就有如此眾多如珠玉般散佈的星辰圍繞著。

今天令我吃驚的可太多了,似置身到了另外世界。

我再次掐指甲,依舊不痛,反而證明這裡可非尋常地,連感覺都不可以託付信賴。

在左右牆壁上還有幾處把手,推拉上看外部也全都是星星,只是和我從欽天監裡看過的星圖羅列並不一致。

這下四面都是星光縈繞了,太過幻夢,我閉上眼睛想要清醒一下,不經意間卻碰觸到一微微突起物,房屋裡突然明朗起來,像有燭臺被燃上,這才發現“艙”間還滿滿堆放著說不出名堂的東西。

我看到腳下遺落一冊本子,定睛一看原來就是上次才剛剛翻讀起了個頭的那本日記書,當時原本認為是臆所編造,但現在看起來極可能具有解答問題的關鍵。

於是我趕緊彎下腰拾起,指望能往其中找出一切疑慮的線索。

“宇航”、“宇航”,我默唸著,突然想到莫不是“宇宙航行”的簡稱,就像鄭和的“航海”可通“航行於大海”一樣。

我豁然開朗,似已尋到迎刃而解的答案了,可立刻又迷惘,難道真有這樣的奇境?我看窗外,向自我發問。

若答案真切,毫無疑問,這裡已是天界。

如此來由看,班背大大可能以此路去往月亮上。

莫非我那偏屋恰是界壁?我顧不得多想,抓緊時間來翻看,自上次未結束的篇章繼續讀下去。

但我大失所望,那日記卻寫著另外一樁不明所以的故事,想來記錄者本身也頗有困惑。

********************……我把內容匯出,用放在桌面的解析器朗讀,由它慢慢地播出聲音讀給我聽。

聊以語音的方式聽取,聽聽是否能發現新的涵義、密含新的設定:《安靜王國》沙漏王子誕生才不久,人們就發現一些十分奇怪現象。

有時下人們描述他在哺育房閉著眼呆在奶媽懷中吃奶,而同一時間,另一些人看到他被舒適地安放在嬰兒車中由王后推著在宮廷花園中散步。

更少一些的人則堅稱那時間他正在偏宮臥榻上甜睡或被僕人逗著遊戲。

但當國王差遣的人去竭力落實確切情況時,總是最終被確認他僅僅曾在那些地點中的一處出現過,互證可以排除曾在其它地方處。

而此時再詳細詢問那些先前描述者,很多人卻又不那麼肯定看到過沙漏了。

在所有可能接觸過王子的那些陪伴人中,最終只會有一處沙漏確實存在過的結論:他是和a在一起,並不在b和c身邊;或他僅和b在一起,並非在a和c身邊;又或他和c在一起,而不在a和b身邊。

這樣的事發生多了,人們就習以為常,因為王國還是風和日麗、意興盎然,並沒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

於是大家都認為沙漏無疑是繼承了先祖的某些特質。

因為在很久以前,無故事王國曾經有一位國王叫深水的,他就具有一種身高讓人無論遠近看來都一樣大小的特質。

於是人們就解釋這都是因為他一直被來自赫爾辛根默斯肯的魔鏡所照映著,在魔鏡的另一邊有像雜戲團迷宮那樣的地方,裡面要麼是由無規律拼搭的索道,要麼是四下抖動的水晶卷幕,又或者有許多螺旋著永遠滑不到底的返旋塔——在王國還是故事王國的時候就存在那樣的裝置,孩子們全都非常喜歡,那簡直是一扇通向另一個世界的視窗。

傳說在過去的那個年代中,還曾經有人穿戴好特殊的盔帽進入到魔鏡實地探查過,帶回訊息說:那裡的天開地闊,人在裡面就會有對應的另外一種形態,實在不必大驚小怪。

至於怎麼個“另外一種形態”,每人各自敘述的也不一致。

是啊,要不怎麼叫魔鏡呢?“尊敬的國王,還記得在饕餮魚前紀,那隻鬧騰赫爾辛根默斯肯的烏黑淵龍嗎?”

一個頗有歷史研究的大臣拍瓦對國王說:“那個伏龍的魔法武士正是從魔鏡——‘太虛’那邊請來的。

征戰的時候,淵龍與他的爭鬥不分上下,搏殺使赫爾辛根默斯肯的大海都沸騰了,但最終武士使用了一種障眼魔法讓龍覺得他既在眼前又並非在眼前、處處都在卻處處都不在,趁那一剎分神之機,武士用火劍殺死了淵龍,讓天地都紅遍…”回顧往事之時,和煦的微風輕輕吹拂過殿堂,實在是個舒爽怡人的好天氣,故事讓聞者心情舒暢。

遠眺陽光下,御草園中蜜蜂嗡嗡嗡著忙碌採蜜,正是好春。

“…如果沙漏王子來自那樣的地方,對本王國來說也許是個好兆頭呢.”

話雖然如此說著,拍瓦卻心情複雜地低下了頭。

雖然無法證實沙漏和魔鏡傳說確有某種關係,但日子久了,人們已然忽視。

反而是對民間那些隱隱懷念有故事發生的人來說,還暗中期盼著無故事王國因沙漏的這種不同尋常特質而再次有新故事。

這不,僻靜的鄉村裡,就有人圍著在一起嘮嗑閒聽。

“至少深水國王當年還因擁有這種特質成功避過了其王兄冰沙利用針眼畫師把他繪進畫中以謀奪露珠公主王位的事故.”

伴著日落浸染中的燦爛霞光,一位老者揉著昏花的老眼席地而坐,平靜地對著幾位年輕人說:“原因後面再講…”但故事苗頭總輕易被人為阻斷,播散不了多遠。

“魔鏡也好、伏龍也好,請就此打住。

現在可是無故事王國呢,無可認知的事情於時下生活毫不相干,請把眼前的日子過好就行.”

每當有孩童們嬉笑扮怪地大聲喧譁:“王子是怪物、王子是怪物…”時,總是有長輩適時跑過來嚴肅說教,並驅散他們警告掩嘴。

不管怎樣,朝堂上的爭論也只是君臣間的小話題,沙漏王子總是順利長大了,倒是引人議論的特質反而越來越不明顯,只有宮廷畫師們知道這種特質被深深隱藏了起來。

因為無論是西洋畫派還是東方畫派面對沙漏作畫,總是把握不住:定睛看能把王子每處膚紋都繪得栩栩如生,但縱觀看去所有輪廓所包含的細節聯絡卻讓畫者無法正確下筆——大至臂腕與肘曲,小至汗毛、眼內的虹褶,總在有和無中來回錯落。

許多畫家看著畫著竟然睡著了,在畫架前沉入無夢的酣睡。

只有王國最厲害的畫師錯眼曾經做過嘗試,但堅持畫成卻成為形容起伏而卷繞的細絲,並不得以稱之為肖像畫。

最終錯眼只能擲筆長嘆,揉撫他一直為傲的雙眼——也許在他的眼中這樣反而是沙漏的真實樣貌,但確實無人可以欣賞。

好吧,王國總是寂靜舒緩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並不為多餘的事分心。

像國土四周環繞的饕餮海水一般,每當碎浪拍擊在鋪滿細砂的海灘上,形成一個個透明畫片,又被砂石默默滲幹,留不下痕跡;日出潮漲、日息潮落,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把信聽完了,我在桌旁思索很久,像跨越漫長而無邊際的宇宙荒原,這才開始提筆記錄。

寫下的第一篇宇航日記就是從這天起正式開始,亦是導師給我的遠航任務……********************以上就是讀取的原本,當我正陪同寫作人一起沉思之時,抬起眼卻見天光大亮,有僕人正端起夜壺走出門檻去討柴灰清理。

鼻端有廚房烹炒香味傳來、院外有孩童的嬉鬧聲、打罵聲,間雜上遠遠的雞鳴犬吠,久違的冬日暖洋洋光景,我起身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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