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楊士奇,夏原吉,三人入仕寧王府,無疑讓朱權手下人才更加充沛。

尤其是夏原吉掌管財政後,每一筆賬算的是井井有條。

琉璃瓦的銷售,也提上了日程。

由大寧都司自己的商隊,開始在北平,宣府,大同,太遠等地售賣。

晶瑩剔透的琉璃,一經推出,便得到了達官貴人,富賈大商的推崇。

一顆溜溜球,也就是後世俗稱的玻璃蛋子,竟然能賣三錢銀子。

更別說能夠照人全身的琉璃鏡。

徐妙雲一身水碧色挑線裙子,身著月牙白瓔珞紋緞襖,襯的小臉瑩白如玉。

站在鏡子面前,無論那個角度看,都顯得光彩照人。

“王妃,你看這琉璃鏡,買您五百兩銀子,可是一點都不貴.”

商隊老黃,人如其名,巧舌如簧,“您看,鏡子中的您,就宛如二八妙齡的少女……”一旁的燕王朱棣,本不屑於商賈交談,只是看到北平城,全都風靡琉璃,這才召商人前來。

誰知,燕王妃徐妙雲看到那琉璃鏡,便照起來沒完。

女子愛美,尤其是貌美如花之人。

“五百兩銀子,太過昂貴.”

朱棣笑道:“三百兩,本王為王妃買下了!”

老黃臉上流露出一絲難色,一旁的丘福佯裝發怒,前者無奈道:“好好好!草民多謝王爺抬愛!”

三百兩銀子,買了一面琉璃鏡?老黃可不會告訴對方,成本連一兩銀子都不到呢!待到商人離開,徐妙雲離開了心心念唸的琉璃鏡。

“王爺,您剛才該留下那商人.”

燕王妃嬌聲道:“若是能夠得到琉璃的製作方法,咱們也能大賺一筆!”

朱棣如此精明,豈會不知其中關係?“此等售賣琉璃的商隊,皆出自大寧!本王確定,是十七弟的手筆.”

朱棣看向那琉璃鏡,映照出的自己,可謂是英武非凡,遠比銅鏡清楚的多。

“二哥掐斷了他的財路,三哥掐斷了他的城防,本王則斷其兵源!”

“沒想到啊,十七弟還是想到這等稀罕物,用來賺取軍餉.”

徐妙雲輕聲道:“即便沒有錢糧,向朝廷上奏,皇上豈會坐視不管?何必如此勞累?”

朱棣一把將徐妙雲攬入懷中,笑道:“你不懂我朱家的規矩。

向父皇伸手,代表著無能.”

“都是塞王,老十七若是開了這個頭,以後可要淪為我等笑柄.”

“不愧是朱家的男兒,本王的弟弟,始終堅持自力更生.”

徐妙雲搖頭不語,朱家男兒,當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想當年,朱棣初至北平,也並非一帆風順。

能夠成為三大塞王,靠的全是真刀真槍的真本事。

“再說那琉璃瓦,老十七既然敢讓那些商人售賣,便不怕他們洩露秘方.”

朱棣莞爾一笑,“若是某些不長眼的人,抓了商人逼問,說不定老十七還會去親自拜會!”

——阿嚏!秦王朱樉連打數個噴嚏,此時跪在他面前的商人,正是來自大寧,售賣琉璃瓦為生。

“本王再問你一次,琉璃瓦的秘方,究竟是什麼?從實招來,在秦王府,你可以衣食無憂,享受榮華富貴!”

光天化日之下,秦王朱樉直接命手下衛兵,將商人扣押至王府逼問。

“王爺……在下也是小本經營,何況此乃機密,豈能輕易告人?”

“哦?那你是不打算告訴本王咯?”

朱樉陰邪一笑,“來人啊,給這不要臉的臭丘八,享受炮烙之刑!”

話音剛落,已經有人盛上火盆,燒的滾燙的烙鐵,令人離得老遠,便已經感覺到炙熱。

滋啦!“啊啊啊啊!”

皮肉燒焦的氣味,瀰漫在四周,朱樉冷笑道:“說,還是不說?”

那商人幾乎疼得昏死過去,皮肉也粘在烙鐵之上。

“王爺,弄不好,會出人命!”

手下人謹慎提醒道:“朝廷派遣的御史,可是屢次彈劾王爺!何況還有封地的刁民,不少人都要上京告御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朱樉冷漠地看向對方,“你是覺得,我們父子之情,比不得幾個賤民的性命?”

“來本王的封地行商,那他所賣商品,就屬於本王!”

“殺了他又如何?不過是拋屍荒野罷了,本王還怕小小的御史不成?”

商人難以忍受疼痛,直呼道:“我……我等是寧王麾下商隊!王爺與我家殿下,本是兄弟,何必如此?”

聽聞此人是朱權麾下,朱樉當即大怒,親自奪過烙鐵,赫然戳向商人!“啊啊啊啊!”

慘叫聲不斷,秦王府護衛,眼中都有些不忍。

“混賬!朱權,一個嬪妃生得小雜種,憑什麼跟本王稱兄道弟!”

“你以為本王會怕他?將此人給我剁碎了餵狗!”

“我倒要看看朱權,他敢為你這賤民報仇麼!”

手下護衛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平日裡欺負封地百姓,也就罷了。

如今這商人,已經表明了身份,若是王爺還要動手,豈不是故意與寧王交惡?如今大明境內,誰不知道寧王威名?一時之間,第四大塞王,蓋過了其他三位塞王的名頭。

至少秦王朱樉,在塞王名聲本就聲名狼藉,瞬間淪為了墊底的存在。

貪財好色,大興土木。

導致封地內,軍民困窘,以至於賣兒鬻女。

更被朱元璋斥責為“不曉人事,蠢如禽獸”。

偏偏蠢貨往往不自知,朱樉直接虐殺商人,根本未將朱權放在眼裡。

“朱權,本王高興,叫他一聲十七弟!不高興,便罵他是小雜種!”

“他能奈我何?你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給本王看?都給我笑!”

朱樉瘋狂的舉動,令一眾手下,都擔心受怕。

“此等暴虐之人,苦了西安百姓!”

——大寧。

第一批外出的商隊,已經盡數歸來。

這一趟,使得大寧淨賺一萬兩白銀,成本甚至不足一千兩。

唯有前往西安的商隊,彷彿失去了音訊。

寧王府眾人推杯換盞之際,朱權卻放下酒杯,默默來到後堂。

“殿下,我等已經得到訊息,殺死行商之人,便是秦王朱樉!”

天門蠱雕,一向嬉皮笑臉,如今卻面色嚴肅,“這等畜生!他將商人以炮烙之刑虐殺,簡直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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