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有感於朮赤的坦誠,以及對何春的厭惡,自然願意送個順水人情給對方。

朮赤覺察到朱權的“好心”,一對鷹爪直接殺向了何春。

可憐身為曹國公家奴,何春只有狗仗人勢的膽量,缺少解決問題的能力。

手忙腳亂之下,將帖木兒扔想朮赤,便狼狽逃竄到明軍之中。

“弟兄們!此人乃是韃子首領,立功的時刻到了!”

何春喊著口號,身體卻一縮再縮。

藍彩蝶見多識廣,那韃子的本領不弱,以己方這些人,就算能擒獲對方,恐怕也要讓半數兄弟送命。

“援軍馬上就到,弟兄們再堅持一下!”

藍彩蝶故意開口,北元斥候們瞬間緊張萬分。

永順林在通州境內,這裡距離燕王朱棣的封地可不遠。

朮赤輕舒一口氣,看向朱權。

“閣下這份恩情,來日我定會報答!”

說罷,朮赤絕不拖泥帶水,將帖木兒背在身上,直接選擇撤退。

受到驚訝的鈴鹿,趴在蒼狼的背上,只覺得溫馨不已。

自然忘記了朱十七,這個讓他們功虧一簣的男人。

“不可放他們走!”

何春見朮赤等人要離開,大怒道:“他們傷了郭公子,還讓我們弟兄受到損失……”郭鎮捂著肩膀處的刀傷,怒瞪何春一眼。

“何總旗英勇無雙,可以自行追蹤.”

朱十七上前,幫助郭鎮包紮傷口,“回去要找醫者縫合,避免失血過多.”

郭鎮點了點頭,“朱兄弟,若不是你及時趕到,今日郭某人定會命喪於此!”

朱權救下郭鎮,除了同為明軍將士外,只因他回憶起了此人生平。

除了是定遠侯的長子,襲承其侯爵外,郭鎮還娶了朱元璋的女兒永嘉公主。

“大大咧咧的永嘉皇姐,以後可有郭鎮好受了.”

朱權想到此處,救下姐夫也算不虧。

“藍採賢弟,此番要多謝你了.”

朱權趁機攬住藍彩蝶的纖腰,兄弟都是勾肩搭背,其餘弟兄見怪不怪。

唯有藍彩蝶清楚,這是某人在正大光明的揩油佔便宜!“拿開你的髒手!”

藍彩蝶嬌羞地甩開朱權,“幸虧李小旗從善如流,才帶著弟兄們來救你!”

李嘉憨厚地撓了撓頭,“藍採兄弟嚴重了,咱就是打了幾個阻撓咱計程車兵……”聽聞此言,何春大怒:“李嘉!你竟然敢對袍澤動手,該當何罪?”

不等朱權等人還嘴,郭鎮拖著受傷的身體走向何春。

“郭公子,您受傷了,就慢一點……”何春一臉諂媚,向前去攙扶郭鎮,誰知卻換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何春被打得暈頭轉向,即便是受了傷,郭鎮的手勁依舊剛猛。

“你這奴才!在山洞之內,便百般想要投降敵軍!”

“貪生怕死之徒!若沒有朱兄弟他們捨命相救,今日我等早就殞命於此!”

“李景隆識人不明,讓你這狗奴才當總旗!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早就剁了你的狗頭!”

郭鎮接連怒罵,何春平日裡的威風蕩然無存。

如今的何總旗,像一條夾著尾巴求饒的狗。

“郭公子罵的是,我是狗奴才……還請公子責罰……”“滾!”

郭鎮一腳將其踹翻在地,隨即走向朱權。

“大恩不言謝!朱兄弟若是不嫌棄,郭某人願與你義結金蘭!”

夾著尾巴逃走的何春,聽聞此言更是大吃一驚。

堂堂定遠侯之子,竟然願意跟一個大頭兵結拜兄弟?朱權哭笑不得,不是他嫌棄郭鎮,想必此次北伐過後,憑藉著戰功,父皇將會對其賜婚。

有了這層親戚關係,何須義兄弟?“多謝郭公子厚愛,請恕在下不敢高攀.”

朱權拱手行禮,郭鎮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其餘人等,都覺得朱十七這廝不知好歹。

“也罷!以後在軍中,若是有事,可以直接來斥候營找我!”

郭鎮笑道:“我的軍功,不是靠我父,而是靠自己!”

郭鎮說罷,便號召眾人迅速離開,擔心再被北元斥候算計。

——永順林外。

朮赤揹著帖木兒已經到達安全地點。

看著曾經的元大都,如今的北平城。

一眾人感慨萬千,唯有鈴鹿依靠在朮赤的背上,感受著來自男人的體溫。

“曾幾何時,我等先祖,在此定都,問鼎中原.”

朮赤嘆氣道:“先祖們的武勇值得稱道,可惜剛愎自用,不肯與漢人通親,更不肯重用漢人!”

聽聞此言,眾人默然不語,顯然對朮赤的話感到不滿。

帖木兒輕聲道:“這些事情,你不可亂講!你是大汗的血脈,怎麼能胡言亂語……”朮赤搖了搖頭,“帖木兒,漢人和蒙人都有好有壞!”

“就像今日,若不是那漢人故意放水,我也不能輕易去救你.”

“這等奇男子,可不常見!”

提起朱十七,朮赤臉上閃過一絲讚賞。

他還是第一次,由衷地稱讚漢人。

“義父木華黎就想蒙漢通親,天下大同!可惜歷代大汗們,都沒有接受他的思想.”

朮赤笑道:“若是有一天,我當了大汗,定會改變如今的草原.”

啪!帖木兒的玉手敲了朮赤的額頭,“哼!此次混入明軍不成,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吧!”

“大汗為了對付明軍,在漠北部下了天羅地網,我等還要回去覆命.”

朮赤自然明白帖木兒的一片好意,身為四子之一,他可還有三位潛在對手。

蒙漢交戰多年,若是讓草原漢子知道術赤的想法,恐怕會將其視為叛徒。

就連跟隨朮赤前來執行任務的吃後門,眼神中已經顯露出不滿之色。

“不著急走.”

朮赤笑道:“我欠那漢人一份人情,自然要想辦法還了才是.”

“草原漢子最終情誼,我可不想在雜戰場上饒他一命,還是趁早了結吧!”

哼!死鴨子嘴硬。

帖木兒最是瞭解朮赤,忍不住又貼了貼對方的後背。

“對了,鈴鹿!”

朮赤皺眉道:“你應該沒受傷,剛才事情從急,我才揹你,現在是不是可以下來了?”

帖木兒俏臉一紅,饒是草原女子大大咧咧,也難免害羞。

“呸!誰稀罕在你背上,下去就下去!”

砰!朮赤聽聞,耿直的放開雙手,害鈴鹿摔了個屁股蹲。

“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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