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問題,王冬雪一下子呆住了。

眼神中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十分複雜。

“呃……兒啊,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王冬雪手在大腿上搓了搓,表情有些尷尬,“這事以前不也和你說過嗎。

你妹妹是撿來的,你是親生的.”

陳斌以前一直也是堅信著這個說法的。

但此刻,憑藉著化勁宗師的強大感知力,他能感覺到,母親的語氣並不堅定,甚至有些發虛。

“媽,我需要知道真相,”陳斌認真地看著母親的眼睛,“您放心,我只認養育之恩。

無論我是不是你和老爸生出來的,我最親的、被我視為父母的人,都只會是你們。

但是現在,我需要知道,我血緣上的生父生母究竟是誰。

這對我很重要,媽你不要瞞著我,好嗎?”

王冬雪僵住了。

看著陳斌如此認真的態度,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巨大的猶豫。

猶豫了大概有十來秒,才長嘆一口氣,道:“唉……你爸當初說的真沒錯,遲早有瞞不住你的那天。

但是我們是真不希望你知道這事啊……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能過得更安心,幸福.”

陳斌微微睜大了眼睛,“這麼說來,原來我真不是……”王冬雪點了點頭,道:“血緣上,然然是我和你爸的親骨肉。

你呢,是當初對你父親有恩的一個故人託付給他的。

當然,這麼多年來,我們早把你當親兒子了.”

陳斌心神巨顫,頓了頓,道:“那那個故人……是什麼身份啊?媽你知道嗎?”

王冬雪搖了搖頭:“你爸沒告訴我,只說是個大人物,還樹敵頗多。

所以把你接回來之後,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把你偽裝成我們的親兒子,當時我們可是費了好多功夫,對外演了一場戲,裝作我懷孕了,演了大半年才敢讓你出現在其他人的視野裡。

再後來生你妹妹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二胎,但實際上卻是一胎.”

大人物……樹敵頗多……怎麼越聽越和汪老陳述的情況吻合啊?但是如果母親都不知道的話,那想確認可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父親已經去世這麼久了,自己總不能到墳前去問他。

“哦對了,”這時王冬雪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爸以前說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這事,一定要追尋真相,那就把他的日記本給你看。

他說會在裡面給你一個解釋.”

“日記本?”

陳斌愣了一下,想起父親還真有記日記的習慣,還堅持了很多年。

只是當然不會給他這個兒子看。

然然當初倒是曾因為好奇,找父親撒嬌賣萌、看過幾頁,但看著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兒,也沒多少興趣,看了幾頁就不看了。

而父親去世之後,陳斌倒也沒再看到過日記本的蹤影。

“我給收起來了……你爸去世後,我太難過了,一直到今天都沒敢翻開過,生怕一開啟、看到你父親最後那段時間寫的日記,怕是會直接淚崩。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難熬.”

王冬雪又嘆了口氣,道,“如果你想看,我現在去給你拿……搬家的時候我一併帶過來了,就放在我臥房的櫃子裡。

不過你看了肯定心裡也會很難受的……”陳斌沉默了。

沉默了大概十秒鐘。

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嗯,我要看,”陳斌認真地對母親道。

“好,”母親應了一聲,起身往樓上走去。

過了大概五分鐘,她捧著一個厚厚的、體型有些龐大的硬殼日記本走了下來,放到了陳斌面前的茶几上。

這個本子,要說是日記本,甚至都有些勉強。

因為它太大、太厚了,有點像是新華字典那種大部頭,頁數似乎也很多,至少得有四五百頁的樣子。

很符合父親以前一貫的追求實用、耐用的樸素風格。

和現在隨便能買到的各種花裡胡哨的日記本不一樣,這個本子沒有什麼鎖,看上去只是一本特別厚、特別大的筆記本而已。

書頁都已經泛黃發黑,顯然是用了很多年的。

“你看吧。

我……去洗個澡,有點累了,”王冬雪這樣說道,然後又上樓去了。

丈夫自殺,一直是王冬雪心中隱藏最深的劇痛。

連帶著丈夫留下的這些遺物,都太容易勾起她慘痛的回憶了。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日記本她這麼幾年都沒開啟過。

實在是不敢看啊。

陳斌目送著母親上了樓,然後才緩緩開啟了這個厚重的日記本。

……一個多小時後。

陳斌已經翻過了大部分書頁。

他終於看到了最後的那一部分,也是最黑暗的那一部分。

父親在自殺前的最後幾個月,依舊在記日記,但是字跡明顯潦草了很多,語氣也喪失了往日的冷靜。

雖然是日記,語句依舊沒有多少激動的成分,但字裡行間卻透出一股濃濃的絕望,而且出現了許多用來自問的問句。

類似“怎麼辦”“還有什麼辦法”“為什麼”之類的。

陳斌看著看著,手指都不由得繃緊,鼻頭髮酸,眼睛控制不住地溼熱,淚水在眼眶裡來回打轉。

父親真的很努力了啊。

他從來不是那種脆弱、輕言放棄的人。

當初得知父親自殺,陳斌內心也不是沒埋怨過,父親為什麼就這樣丟下了自己。

可現在看到這些日記的內容,他才百分之百地理解了,父親究竟是經過了怎樣的掙扎,才做出背上債務自殺的選擇。

他真的是沒辦法了啊。

“呼——”陳斌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視線從日記本上暫時離開,花了一兩分鐘來平復一下情緒。

看到這裡,他對父親更多了幾分理解。

但是他依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且還多了一份疑惑。

他想要的答案當然是指自己的身世。

可這本日記是從七八年前才開始寫的,之前的日記估計是用了其他的本子。

既然是七八年內的內容,那自然不會包含當初收養陳斌時的記載,所以陳斌依舊沒看到有關自己身世的內容。

至於多的一份疑惑……則是他發現,父親在去世前一年多的時候,就開始提到一件怪事——公司裡的一些商業機密,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洩露出去。

頻率飄忽不定,洩露的機密有無關緊要的也有十分關鍵的,但最可怕的是屢禁不止,完全防不住。

為了解決這一情況,父親在公司裡施行了許多舉措,還加強了安保,幾乎已經把能想的辦法想盡了。

可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經常帶著資料和電腦回家辦公,家裡也有洩露的可能。

但問題是家裡只有兒子,女兒和妻子三人,他們怎麼會往外洩密呢。

這根本不可能的。

而且後來出於謹慎,陳看山也給自己的書房加了密碼鎖,只有三個親人知道密碼、能進去。

這樣都杜絕了有小偷偷偷鑽進來偷資料的可能性。

可即使如此依舊沒用。

公司的機密資訊依舊在外洩。

這種外洩陸陸續續持續了一年多。

後來公司崩潰,固然是因為遭遇了巨大的危機,但其中絕對也和這些洩露的機密資訊是脫不開干係的。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若不是這麼多次的洩露導致公司漏洞百出,最後那次的大危機也不至於那麼無解、完全無法抵擋。

那麼……這洩密,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斌皺著眉頭思忖片刻,腦海中卻是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名字,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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