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還沒到六點。

離飛燕村不到三百米遠的廉價旅店裡,212房中,王冬梅和馮富貴都還縮在被子裡,兩人都是鼾聲如雷。

“嘭嘭嘭嘭!”

猛烈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與其說是敲門,更像是砸門。

床上的二人瞬間被震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身來。

“誰啊,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冬梅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發起了牢騷。

“我,魯川!”

一道低沉而充滿氣勢的聲音傳來。

本來還滿臉不滿的王冬梅和馮富貴,瞬間一愣,頓時就不困了,臉上湧現出許多驚喜——這大清早的,魯川居然主動找過來了?看來是車找到了?“不愧是城中村的地下大佬啊,這效率真高啊!”

馮富貴壓低聲音對老婆道,語氣中難掩激動。

“趕緊起來!”

王冬梅立馬鑽出被子,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然後就來到門口開啟了門,滿臉笑容地迎向外邊的人:“川爺,辛苦您了啊,大清早的就麻煩您親自來送車……誒?”

她話正說到一半,才忽然注意到不對勁。

門外,最靠近門口的是魯川。

魯川的身後跟著四名流裡流氣的壯年男子,都是他小弟。

而魯川的右邊,還有一個擔架擺在地上。

擔架上躺著一個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的小夥子。

他渾身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且到處是暗紅色的血液。

透過一道道破口,可以隱約看到他身體各處的面板都是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塊好肉。

更可怕的是,他的兩隻手、兩隻腳,都已經不見了……能看到的只有爛掉的碎肉和殘留的骨茬……這小夥子現在並沒有昏迷,而是清醒著,但卻好像又不那麼清醒——他神情恍惚,眼神視角,嘴裡嘿嘿嘿嘿地笑著,時不時吐出一個根本聽不懂的字眼。

像是已經瘋了?而且王冬梅發現,這個像殘疾乞丐一樣的小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王冬梅怔了怔,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小乞丐的面容……“啊?小飛?你是小飛?天哪!兒子,你怎麼成這樣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冬梅大驚失色。

屋子裡,本來還在慢條斯理地穿衣裳的馮富貴聽到這聲驚叫,也是有些愕然。

連褲子都顧不上穿了,跑過來一看,看清這“小乞丐”的模樣,徹底傻眼了。

“我的媽呀!小飛?你怎麼了小飛?怎麼才過去一天你就成這樣了?你身上這些傷口怎麼回事?誰打的?”

馮富貴驚呼道。

可與這夫婦倆激烈、震驚的神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遍體鱗傷地馮小飛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表情卻很麻木:“嘿嘿……嘿嘿嘿嘿……你們……你們是誰啊……你們好醜啊……哈哈哈哈……”王冬梅和馮富貴渾身一震。

馮小飛這是……不認得他們了?而且看這精神狀態,像是……瘋了?“川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冬梅連忙轉頭看向魯川,“這……我兒子不會是你們搞成這樣的吧?”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嗷!”

魯川擺了擺手,一臉事不關己,“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還在收費幫你們找車呢,我對付你們兒子幹嘛?我吃飽了撐的?”

馮家夫婦聽到這話,還真覺得很有道理——他們現在也算花了大價錢、當了魯川的主顧了,魯川沒理由對付他們的兒子啊。

況且,魯川怎麼知道誰是他們兒子?他們昨天去找魯川的時候,可沒帶上兒子啊!兒子應該在王冬雪家待著才對啊!“那這是怎麼回事?”

王冬梅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急忙道。

“不知道啊,”魯川攤了攤手,“今兒我才剛起來,準備帶著兄弟們找個早飯攤兒過早呢,一出臺球館就發現這小子渾身是血、癱在樹下,在那發瘋呢?我也奇怪他是誰啊,畢竟是我的地界兒嘛,我就過去問他他是誰。

問了半天,根本是對牛彈琴,前言不搭後語的。

不過也是運氣好,他瘋言瘋語的時候提到了一個名字,王冬梅……我就想到是不是你們家的人,就帶來找你們了唄?我這也算是做好事,當好人吧?”

王冬梅和馮富貴聽到這話,倒也沒懷疑,但心中卻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他……他不是留在王冬雪家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王冬梅不解道。

她又湊近了些,仔細看了看兒子的狀況。

越看,越是吃驚。

看著看著,她都快瘋了!“不會吧……小飛你的手……你的腳……怎麼都碎了?你的褲襠怎麼還在流血啊?還有……你……你屁股下邊怎麼也在滴血啊?天哪!這是怎麼了?誰這麼變態,對你下這麼狠的手啊?”

王冬梅哀嚎起來。

“不會吧……小飛,你的下邊……握草!我們馮家,就……就這麼絕後了嗎?蒼天啊!”

馮富貴也快要崩潰了。

然而這時,一陣歡快的鈴聲很突兀地響了起來。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這是王冬梅的手機鈴聲。

王冬梅都快抓狂了,拿出手機都想往地上砸了……可一抬手,又不捨得砸——花好多錢買的呢!她拿回手機看了一眼,是鄉下鄰居的電話。

她索性直接掛了。

但才掛沒幾秒鐘。

鈴聲又響了起來。

還是鄰居。

王冬梅只能接通了電話,火氣十足地道:“幹嘛啊!要是沒要緊事老孃打你個姓馬的!”

“呃……不是,王老妹兒啊,出大事了!你們家房子燒了,田也被燒了!再不趕緊回來,怕是東西都要燒完了!”

老馬無奈而又急迫的聲音傳來。

王冬梅愣了足足三秒鐘,才瞪大了眼珠子,“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家被燒了!我剛剛還在睡呢,就聞到燒東西的味兒才醒的,起來一看,發現你們家房子已經燒起來了!你們的地裡也在燒!好像是被人潑了油還是什麼來著,整片田都在冒火,莊稼啊菜啊估計都要給燒完了!”

老馬道。

“不!不會吧?怎……怎麼可能啊!好端端的房子怎麼會突然起火啊?打119了嗎?”

王冬梅真快瘋了。

“打了,但是恐怕來不太及啊,咱們這山溝溝裡,消防車過來怕是房子都快燒空了。

我已經喊了人在試著撲火,但是火太大了實在沒什麼辦法。

你們還是趕緊從城裡回來吧……這……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

老馬道,“具體情況……我微信給你發一段錄影吧。

你看看就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

微信上傳來一份錄影。

開啟一看。

一棟漂亮的小洋樓已經完全被火海包裹,濃煙不斷地冒出。

而從畫面的側邊可以看到,小洋樓後院的田地,也有火焰在燃燒。

大片大片的田地都受到了火焰的摧殘,除了火焰的顏色,就只剩下灼燒後的炭黑色……“噗通——”王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臉白如紙,大腦一片空白,“怎……怎麼會這樣?”

田。

房子。

車。

這是他們家的三個核心財產啊。

可現在,車還沒找回來,田和房子又要沒了?他們家這不就一無所有了?馮富貴看了一眼錄影,也是幾近崩潰。

但作為一個男人,在這種危急時刻他還是勉強儲存了一分理智。

他轉頭看向魯川,道:“川爺,我們得趕緊回去了!我們的車,您找到沒啊?”

魯川點了點頭,“還真別說,找確實是找到了。

我一個小弟大概凌晨三點的時候找到的。

你看看是不是這輛車.”

魯川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十幾秒的錄影。

錄影裡似乎是在一片廢棄汽車回收廠。

一輛嶄新的寶馬三系,與背景中大片大片的廢棄車子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對對對對!就是這輛!”

快要崩潰的馮富貴總算重新獲得了一點生活的希望,“川爺,就這輛!這車停在哪?我們現在能去開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魯川微微一笑,收起手機,抬起右手,攤在馮富貴面前,“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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