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拿!”

王冬雪連忙道。

“我媽不可能偷東西,”陳斌也毫不猶豫地說道。

陳蒼鴻冷哼一聲,道:“這個家裡就沒人缺錢花,這一年來也沒丟過東西。

可今天這村姑一來,看海的扳指就不見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王冬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她全程連那扳指是什麼樣都沒見過啊!她只能苦巴巴地看著兒子,委屈道:“兒啊,媽真沒拿……真的!”

“媽,我當然知道,”陳斌回頭看了母親一眼,柔聲說道,“沒事,有我在,沒人能冤枉你.”

這時陳看海也在妻子和兒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他岣嶁著腰,被踹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卻是勉強抬起頭,怨毒地看著陳斌,道:“孽種,是你逼我的!我本來看在血脈關聯的份上,不打算報警,只准備找回扳指就算了。

可你現在居然敢動手打人,真是無法無天了!我馬上就報警,讓你和你媽都去蹲監獄!”

“你報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報警又如何?”

陳斌撇了撇嘴,道,“不過,你若真想找回扳指,那倒是簡單的多。

只需告訴我扳指的模樣,我就能找到.”

陳看海一愣,“模樣?你問這個幹嘛?”

陳斌挑了挑眉,“怎麼?不敢說?難道這扳指,就是你空口杜撰出來的東西,為的就是誣陷我媽?”

“放屁!”

陳看海急了,“這扳指是半年前我在一場珠寶拍賣會上買的,冰種陽綠色翡翠打造,質地極好,我花了一百七十萬才買下來。

盒子、鑑定證書都還在我房裡放著呢,怎麼可能是杜撰的?”

“好,我知道了.”

陳斌點了點頭,朝周圍掃了一眼。

他發現廳堂角落裡的小桌子上有個便籤本,似乎是用來記些小事的。

他走出來,撕下一頁紙來。

左手指甲劃破右手食指,用血在紙上畫了起來。

很快,一個並不複雜、卻又詭異奇特的血色圖案呈現出來。

他拿起這張紙,口中唸唸有詞,卻不是常用語言,而是某種咒文。

下一秒,他將紙一拋。

“噌——”紙忽然燒了起來。

燒得極快,頃刻間就燃燒殆盡,化為了散碎的灰燼。

廳堂裡沒有風,灰燼理應直接落下。

可這些灰燼卻反常的沒有落下,而是朝著一側飄去。

飛了五六米遠,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在了陳看海身旁一個年輕男子的身上。

那是他的兒子,陳斌名義上的堂哥——陳龍。

陳龍看到這些灰燼落在自己身上,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瞬間一個哆嗦,臉色變得慘白。

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右邊褲兜,又立馬心虛地挪開了手,大喊道:“你們看我幹嘛!”

“咻——”破風聲傳來。

陳斌如風一般吹來,出現在他面前。

陳斌一伸左手,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然後右手伸進他的褲兜裡一掏……一枚漂亮的翡翠扳指出現在了陳斌手裡。

陳龍本來還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

看到扳指被掏出來的一瞬間,他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這……我……”這一刻,一眾陳家人都傻了。

老爺子陳蒼鴻表情也凝固了。

坐在地上的王冬雪睜大了眼睛。

陳斌將陳龍往旁邊一丟,拿著扳指,對著陳看海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被偷了的扳指?為什麼會在你兒子手上呢?”

陳看海的臉上像是潑了一碗醬油,難看極了。

尷尬,太尷尬了,想狡辯都得找角度。

他啞巴了好幾秒,才試圖敷衍過去:“這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估計是弄錯了吧。

我兒子拿著我的東西玩,當然算不上偷。

既然扳指找到了,那就沒事了.”

陳斌冷笑一聲,道:“誤會?你對我媽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可能是誤會?你不是嚷嚷著要報警嗎?報啊!”

陳看海啞口無言,索性低頭裝烏龜。

報警是不可能報警的,之前只不過是在嚇唬王冬雪而已。

“你不報是吧?那我報,”陳斌氣勢洶洶,故意偏頭對著陳龍那邊說道,“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會被抓去蹲大牢!一百多萬的涉案金額,怕是要判很多年吧?”

陳看海聽到這話,倒是不慌。

反正扳指是他的。

只要他這個物主說沒失竊,那就算陳斌報了警,又能怎麼樣?然而下一秒……“別別別!不要報警!我沒偷東西,我可不要坐牢!”

陳龍被嚇得臉都綠了。

他就是個紈絝子弟,從小被父母嬌生慣養,屬於欺軟怕硬、膽小如鼠的典型。

此刻一聽說要報警抓他,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大喊道:“東西是我爸給我的,是他讓我藏起來的。

我們自家的東西,我拿著玩,怎麼能算偷呢?”

這話一出,陳看海石化了。

見過坑爹的,沒見過這麼坑爹的啊!他呆呆地看著陳龍,恨不得把這個親兒子塞回他媽肚子裡回爐重造!而陳家眾人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時間都有些無語——就,挺不好說的。

“原來,原來你們是故意的,你們為什麼要陷害我?”

王冬雪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看海。

陳看海臉色鐵青,強詞奪理道:“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罷了。

我不也沒報警嗎,你急什麼。

是你自己要跑來借錢的,就算被戲弄一番,也是你自取其辱!”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陳看海的臉上。

“嘭咚……”陳看海又一次滾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這下他兩邊臉各有一個掌印,對稱了。

“你……你這孽種幹什麼!你無法無天了是吧?”

陳看海的妻子大罵道。

陳斌微微一笑,說:“沒什麼,我就是和他開個玩笑。

你們不都是這樣開玩笑的嗎?”

大伯母一時語塞,知道自己說不過陳斌,索性看向了老爺子:“爸,您看看這孽種!”

陳蒼鴻早已怒不可遏,一拍茶桌,道:“真是反了天了!這是我陳家大宅,不是你個野種撒潑耍橫的地方!你們幾個,快去把宅子裡的保鏢、門衛全叫過來,先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再說!”

“是!”

幾個比較靠近門邊的陳家人立馬就要出門去喊人。

“咔……咔咔……”一陣脆響傳來。

不是特別大,但異常脆裂。

眾人微微一怔,好奇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然後……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珠子。

只見陳斌握著扳指的手,緩緩捏緊。

那枚翡翠打造的漂亮扳指,竟是被硬生生捏碎了!脆響持續傳來,陳斌的拳頭越捏越緊。

最後……他張開手一揮。

散碎、晶瑩的翡翠碎屑飄然落下,一顆顆落到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整個正廳,忽然安靜了。

哪怕是老爺子陳蒼鴻,臉都一下子白了。

陳看海心在滴血,卻一點聲音不敢發出。

玉石的硬度是什麼概念,眾人皆知。

用手把這麼上等的翡翠捏碎了?這還是人?“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欺負我媽。

因為你們看不起她,你們怪罪我爸,你們覺得我和我妹妹是不該存在於世上的孽種。

你們覺得身為富家子弟出身的自己才是最高貴的存在,理所應當擁有欺負下等人的權利,”陳斌掃了陳家眾人一眼,道,“既然如此……我決定了。

三個月之內,我會讓陳家產業覆滅,毀了你們賴以高傲的一切。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高高在上!”

說完,陳斌回到母親身邊,扶著母親:“媽,走吧,我們回家.”

正廳一直保持著安靜。

直到陳斌離開大概一分鐘之後,氣氛才逐漸緩和下來。

眾人想到剛剛陳斌捏碎翡翠的那一幕,都有些心有餘悸。

但對於他的話,卻有些嗤之以鼻。

“幾年不見,那個孽種倒是不知從哪學了些拳腳功夫,看著真是唬人。

不過,要滅我們陳家,也太扯淡了吧,他憑什麼?”

“他就是一個住在城中村的野小子,天天跟那些下等人打架,拳腳肯定厲害,但那有什麼用啊?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能打最多做個保鏢,能有什麼人脈勢力啊?憑什麼跟我們堂堂陳家鬥?”

“估計就是中二病犯了吧,一個小屁孩,豪言放得比天高又有什麼用呢?他和他媽還不是得回去住那個城中村的破房子,喝三無飲料、吃地溝油?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眾人一陣諷刺,說著說著,感覺心情都好轉了不少。

而這時,管家忽然火急火燎地跑進了正廳,大喊道:“報告老爺子,楚先生上門造訪,說是有個大單子想和陳家合作.”

眾人頓時一驚。

原本表情陰沉的陳蒼鴻,都是一愣,“楚先生?哪個楚先生?”

“東臨楚家,那位現任家主,楚天瀾!”

管家激動地說道。

“窩草!”

陳家眾人瞬間欣喜若狂。

“噗通——”陳蒼鴻想從椅子上起身,可腳下一滑,直接摔地上了。

其他人連忙去扶。

陳蒼鴻卻是一擺手,滿臉狂喜道:“別扶我!我自己起來!快,快請首富先生進來!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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