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宗門,蕭山是納影藏形,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一走了之的。

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元嬰真君的威勢,庇佑宗門——所謂的秘密,就是沒有人知道真相的答案。

一旦被任何人所知了,秘密就有暴露的可能。

對於張烈這名十四弟子,蕭山真君選擇留下一件古寶,來助他脫劫,能夠讓紫府境修士,強行發揮出古寶的威力,蕭山真君也是消耗了一些法力元氣的,以這位的性子來說,也算得上是很看重了。

“古寶,青冥玄鍾?”

張烈拿起石桌上,被以符咒貼附的青色小鐘,法力微微探入進取,就可以隱隱洞察到,這件寶物的確與現今時代的法器大有不同之處。

古寶至少要金丹真人境修士才能驅御擁有,甚至多數金丹修士是無法擁有古寶的,因此低中階修士自然是對此所知甚少。

半個時辰後,張烈自寒山郡蕭山真君洞府飛離而去,此時此刻,就連把守在這裡的修士都並不知道,蕭山真君已經離開這裡了,他們只當是真君正在閉關。

張烈也並沒有把這個秘密告知其它任何人,這個時候丹陽宮表現得越正常,那些明裡暗裡的敵對勢力就越是不敢動彈,畢竟一位元嬰修士閉關個幾十年都是正常的事,誰又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出手,鎮壓敵對修士。

接下來,張烈返回小荒山,放下修煉,陪伴秦素心與白文靜兩女一段時間,放情林木,縱意山水,恩愛纏綿。

兩月之後,安頓好了家室,留下一封書信,張烈離去。

族長張相神,萬里相送。

“元烈,你真的不需要我去幫你?”

荒郊野外,草棚酒舍,張相神與張烈共飲一杯濁酒之後,這樣問道。

“族長,這是我自己的事,您就讓我自己解決好了.”

“什麼你自己的事,都是張家之人,你的事也是家族的事,並且是頭等大事.”

張相神平日裡,並不是這樣糾纏不清的人,他明顯是預感甚至卜算到了什麼,想要一同前去有一個照應。

“……族長,修士修道有時候應該不擇手段,凡事多為自己考慮,這樣才能走得更遠。

我不是您那樣的人,我沒辦法時時都把家族放在第一位,有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家族對我來說是一種束縛.”

“………”因為張烈的話,張相神沉默著接連喝了幾碗酒。

半晌,才對面前的張烈言道:“無論怎樣,我都認你是我張家的人,在外面遇到扛不住的劫煞了,回到家裡來,榮時俱榮,損時俱損,這是應有之義.”

說完,張相神起身離開了。

年輕的道人坐在那裡,並沒有相送,而是一碗接一碗的,喝著面前的酒。

明月高懸,清輝灑下,夜色曠遠,帶著說不盡的安寧和幽靜。

天地之間,似乎只有自己一人。

感受著夜風吹拂,張烈漸漸從剛剛的失神當中,回過神來,然後他忽然低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好輕鬆啊.”

在這一刻,張烈眉心略有發熱,彷彿要裂開一道口子,露出天眼,對周圍環境的感知發生了少許變化,似乎看到了風,聽到了月色,從一個全新的“視角”出發,審視著整個世界包裹自己,它們之間和諧融洽,似在排斥著自己,又像在敞開懷抱接納。

笑畢,他推開面前的酒罈,悠然起身,左手握了握隨身的佩劍,目光看向遠處,然後彈了彈身上的道袍,邁步前行。

接下來,便是北上,誅殺月魔!一個人,自小吃過的食物,組成著這個個人,對於修士來說,他所修煉過的功法,組成著這個人人,影響至為深遠。

雖然不符合本心自性,但是由於早年第一部獲得的天罡道法胎化易形,是修煉先天五太五德的,雖然其後張烈獲得胎化易形全本後,選擇了更加適合自己的以力證道路線,而不是功德修行路線,但是毫無疑問張烈現在所修煉的混元五行法力,依然有著五德功法的關聯。

這種關聯,導致張烈現在的外劫不斷疊加,這種關聯,導致張烈必須將對自己有恩的家族安排好,方才能解決身上那一根根冥冥當中的細線,當他心中自覺償還之時,張烈可以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事物消散,自己一下輕鬆了不少,元神活潑,肉身暢快,說不出的逍遙自在。

“人食五穀,因此與大地結緣,所以修士要辟穀服氣,解除此緣。

我出身張家,因此與張家結緣,所以要反饋家族,做到道心無礙.”

因為自身,赤陽穀張家從一個築基家族,經一甲子發展成為現在的紫府家族,因為自身,四叔可延命長生,子孫環繞膝下頤養天年,因為自身,族長服食血丹突破瓶頸,晉升紫府境,如此林林總總,張烈終於可以對自己說一聲無愧於心了:“即便戰死在外,也是一場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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