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鵲的話,讓全場一片肅殺,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大佬,這次是真的怒了!殺丹藥師公會的人滅口啊,現在這年輕人,膽兒也太大了!“張會長,老夫沒有此等混賬的孫兒,你儘可帶去審問!”

袁菁雲氣的嘴唇直哆嗦,但他豈會不知道事情有多大?直接拎著袁青,就那樣從二層看臺上,給張景鵲扔了過去。

“孽障!你做的好事!”

李由氣急敗壞,恨鐵不成鋼的一巴掌甩在李隆昌的臉上,同樣不敢有絲毫留情,也將他直接扔給張景鵲。

他們兩個哪裡想不明白,這時候若是護著,說情等,不僅是在打張景鵲的臉,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更可能會引起張景鵲的猜疑,若是讓他認為,他們孫子做的事,是他們受益的,是他們要插手丹藥師公會,那問題可就更嚴重了。

“真是兩隻老狐狸!”

姜塵心中冷笑,這樣以退為進的方式,以目前的局面,乃是最合適不過。

不過,既然已經進了他的反殺局,想要走出去,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啊——姜塵!你這次最好弄死老子,否則,老子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摔在地上的李隆昌,還有力氣咒罵,猙獰著臉色,死死的姜塵,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姜塵,你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你別得意,你的死期,馬上就到了!”

袁青切齒寒聲,恨意滔天。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姜塵,把孫武焰他們耍的團團轉,事情輕而易舉敗露出來,卻無能為力,只能等死,兩人如何不大氣,不怒。

只是,讓他們如何也都想不明白的是,周凌峰和楊劍居然那麼笨,放個屍王蠍怎麼也能放錯位置。

而且,居然還有兩隻!“就憑你們兩個階下囚,還想殺我?呵呵,做夢去吧!”

姜塵戲謔嘲諷,只是為了繼續激怒兩人,他們越怒,就有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或者,更會引動他們的爺爺著急,一著急,說不定就會出錯!“來人,把這些人,全都給我帶回去!”

張景鵲冷喝。

不管李隆昌兩人如何咆哮,無論孫武焰三人怎樣大恨,全都無濟於事,只能乖乖的被人束縛著帶走。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應該會暫時告一段落,然而,誰都沒想到,就在這時,一直未動的姜義,豁然起身。

一巴掌拍碎了身邊的桌子,猶如暴怒的雄獅,沉聲大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姜義的孫兒,雖然紈絝,不學無術.”

“可他心性純良,從不犯人。

真是沒想到啊,他昨日剛回京都,竟然就遭受了那麼多人的聯手圍打.”

“如此還不夠,今日居然還敢在如此盛會中,對他下了幾道陰險的毒手.”

“若非吾孫吉人自有天相,躲過了這一劫,現在的他,已經是具冰冷的屍體了!”

“李丞相,袁太師!試問,我姜義如何對不起你們了,你們就如此想讓我姜義絕後嗎?!”

場面頓時一片死寂,對啊,雖然李隆昌眾人事情敗露,被帶走了,可說到底,這都是針對姜塵的局啊,人家姜塵才是受害者!雖然並未真的遭受什麼傷害,但是,那是人家的運氣和實力,這就沒轍了。

李由和袁菁雲當即便反應了過來。

“奶奶的,居然把這老東西給忘了.”

李由心中怒罵,但面對這個局面,他還是得艱難的擠出一絲賠笑,“老傢伙,言重了啊!”

“我們鬥歸我們鬥,小輩之間事,也和我們之間不摻和,怎麼會出現想要讓你絕後的事情呢.”

“去你個老東西的心性純良吧,真是老不要臉!”

袁菁雲心中暗罵,但表面卻接著李由的話開口道:“是啊,小輩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你這老傢伙可不能跟孩子一般見識啊.”

“呵呵,如果是吾孫要陰死你們的孫子,你們會和老夫說這些嗎?真是越老越不知進退!”

姜義怒氣沖天,望向張景鵲。

“張會長,這件事你我兩方都是受害者,我姜義,絕對會和公會一起對此事一究到底.”

說著,他將目光又轉向梁天和梁稷,做了一禮。

“太子,殿下,今日的事情您二位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日老夫要上朝面聖,為吾孫討回一個公道,屆時還請兩位做個見證.”

“那個……”梁稷面色有些不自然,讓他大義滅親?這有點狠了啊,但眼下還是要穩住局面才是,“晚輩定知無不言.”

梁天尷尬一笑,道:“老將軍,此事沒必要驚動父王吧?”

“太子,您以為這件事能瞞的住陛下嗎?”

姜義反問道。

“這……”梁天愣住了,是啊,今日發生的事太大了,豈能瞞得住!“還有.”

姜義從懷裡掏出了賭契,在李由和袁菁雲臉色晃了晃,“原本只是陪你們玩玩,樂一樂得了,沒打算讓你們放血.”

“可現在……哼!日落之前,你們兩個把自己輸的錢,都給我送到府上,否則,後果自負!”

“小龍,小虎,我們走.”

姜義說完,招呼王龍王虎兄弟,跟著他轉身離開,還不忘對場中的姜塵喊道,“孫兒,爺爺先行離開去走動一番,你的仇,爺爺一定幫你報了!”

“這裡事情結束之後,帶著你顏前輩,你的師父們,都到家裡去,好生招待一番!”

“是爺爺,孫兒知道了.”

姜塵喊道,心中不由對姜義豎起大拇指,老薑果然辣啊,這一手火上澆油,著實玩的漂亮。

這一下,又夠他們三家喝上一壺的了。

李由和袁菁雲看著姜義離開的背影,氣的臉色鐵青,目光兇狠。

好你個老東西,好話壞話全讓你自己說了,什麼叫你本沒打算放我們放血?說的跟沒這檔子事兒,你會把賭契撕了似的。

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公報私仇……兩人雖然又氣又怒,但還不得不把錢送過去,還要好話說盡,一方面他們丟不起這個人,另一方面,他們孫子這個把柄,還在他手裡攥著呢。

若是不送錢,天知道這老東西,能把事情捅多大。

不過,讓兩人頭疼的是,即便姜義不捅,這件事似乎,也不小啊。

隨著姜義的離去,太子梁天與三殿下樑稷,也都不約而同的起身,與張景鵲道了一聲,轉身離開。

而李由和袁菁雲又不得不,來到張景鵲身前,賠笑說些恨鐵不成鋼,不要孫子的氣話與賠笑,這才各自離開。

事情一波三折,以至於讓最後的名次公佈,都顯得格外黯淡,幾乎無人關注。

姜塵,當之無愧的這屆丹藥師大會的首甲頭名。

而楓林郡也由此,成為大梁丹藥師公會,第一分會,享受無盡光環,與太多好處。

這也為將來姜家以楓林郡為大本營,秘密培養嫡系大軍,強者,提供了非常便利的丹藥條件。

畢竟有姜塵在,這楓林郡第一分會,相當於自家人一樣。

至於黑巖郡分會的成績,張景鵲獎罰分明,並未剝奪他們第二名成績,但後面的懲罰,也必然不會輕了。

其他的分會,全都喜上眉梢,畢竟三家實力最強的分會,一個第二,還要受罰,另外兩個直接墊底,也就讓其他幾家的排名,頓時往上排了排,這他們還不高興嗎?要知道,分會的排名,可是和每年總部提供的支援多少,有莫大的關係。

而隨著大會的落寞,姜塵之名,如同狂風一般,席捲了整個都城。

丹道妖孽,戰力無敵,才情絕豔……無數耀眼的形容,全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這讓沒能親眼見到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會的人,一時間非常錯愕,非常懷疑人們口中說的姜塵,是否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姜家二世祖。

這傳的,簡直和以前相比,就是天上的神,簡直太厲害,太驚豔了。

更有許多人,蜂擁到姜府前,想要見一見姜塵的風采。

而大會上發生的事情,也已經有人絲毫不差的稟報給梁廣。

他此時正在御花園的人工湖旁,拿著一碟魚食,非常愜意的逗魚。

不多時,太子梁天與三殿下樑稷,一同前來,跪在梁廣身邊。

“兒臣參見父王.”

“說說吧,你們對大會上的事,怎麼看?”

梁廣沒有看他們,往湖中撒了一把魚食,頓時引起一群錦魚翻湧爭搶。

梁天率先回答:“啟稟父王,兒臣以為應當重罰楊劍三人,給丹藥師公會一個交代.”

“如此方能避免我大梁與丹藥師公會產生隔閡。

但他們三人罪不至死,不過死了一名侍者而已,公會也沒什麼損失,若是定死罪,有損我王家威嚴.”

“畢竟,這是我大梁國土,一切,是我王族說了算,還輪不到他丹藥師公會來指手畫腳.”

梁稷接著道:“啟稟父王,兒臣以為太子說的對。

不過,兒臣還覺得,我們應當派人把袁青他們三人接回來,即便打入刑部大牢,也沒問題.”

“但是,三人都是王公貴族,絕不能讓丹藥師公會去審判什麼。

那樣的話,豈不是讓天下人嘲笑我王室無能,連王權都能被公會染指.”

梁廣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太子的回答充斥著王者霸氣,老三的回答,蘊含著縝密的心思,兩人都對,又都各有千秋。

不過,他繼續問道:“還有呢?”

“還有?”

兩人顰眉深思,片刻後,兩人的雙眼同時猛地一亮,異口同聲道:“是姜塵!”

梁廣笑了,反應還不算慢,孺子可教也!“姜塵今日的表現,太出乎意料了.”

梁天不由淡笑,“他離京這麼多年變化簡直太大了,兒臣覺得應該嘗試將其收服,為父王所用.”

“想來,以姜家忠義傳承,那小子應該會鞠躬盡瘁.”

這回答,讓梁廣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滿。

“父王,兒臣不敢與太子苟同.”

梁稷道,“不過,兒臣有些不敢說.”

“恕你無罪!”

梁廣道。

“多謝父王.”

梁稷接著道,“恕兒臣直言,姜家的功勞太大了,即便我們真能收服姜塵,也絕不能用.”

“滿朝文武,可是還有許多尊崇姜家之人,等姜塵成長起來,他若是振臂一呼,整個朝堂,可都要聽他的了.”

“到那時,我大梁究竟是姓梁,還是姓姜?況且,看他今天囂狂的樣子,就知道此子將來若是成事,絕對不會安分,定然要攪弄風雲,此非我大梁之福,而是禍!”

梁廣這才默默點頭,不過,他並未表露出贊同與否,而是轉過身來,盯著兩人,冷然道:“寡人知道,你們二人在爭。

確切的說,是老三你在爭,因為太子已立.”

“不過,這也是寡人默許你爭的,一來是打磨太子,你若敗,磨鍊了太子,你若勝,那就證明你比太子強,你來做太子也未嘗不可.”

梁廣的話,頓時讓兩人脊背發寒,如此敏感的問題,竟然就這樣說出來了,太不尋常了。

特別是梁稷,心中生出一絲苦澀,原以為,自己只是三子,便能與太子爭鋒,是自己的才情打動了父王,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太子的磨刀石。

不過,讓他欣慰的一點是,自己這個磨刀石,若是能贏,同樣可以上位!他突然很安定,以前爭得提心吊膽,生怕惹怒了父王,可有這些話在,那他就可以完全放手去爭了!不過,梁廣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和梁天同時變色。

“所以,在寡人眼裡,你們二人誰繼承大統都可以,又都還不夠格.”

“寡人或許錯了,應該全力培養你們其中一人才對!所以,寡人給你們二人出一道題,誰的答卷完美,寡人百年之後,便可繼承大統.”

“這道題便是,把姜塵,除掉!我不管你們二人用什麼方法,我只要一個結果,姜家,無後!萬不得已之時,姜家任何人都可以殺!”

“但是,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姜塵要死的理所應當,和我王族沒有任何關係。

可以給你們舉個例子,白袍小將姜逸飛,英年早逝的有些可惜啊!”

“什麼?!姜逸飛是……”梁天臉色驟變。

“啊……”梁稷同樣驚呼,但最終還是死死的壓制著沒再多說一句,只有無盡的驚駭充斥全身。

姜逸飛突發惡疾,英年早逝,舉國大慟,沒想到,他的死,竟然是……梁廣又轉過身去,捏著魚食逗魚。

“事情辦完之後,再來回答寡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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