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王田香自打從唐生明辦公室裡出來,就立刻偷偷溜了出去給劉效忠打了個電話。

緊接著,就帶著人馬不停蹄地趕到裘莊。

其實對他來說,能不能定那個董彪的罪,又或者能不能借此扳倒張祖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裘莊的寶藏。

可原本以為自己在搞定了董彪之後,自己去裘莊就再也不會任何阻礙了的王田香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帶著趕到裘莊之後,卻還是被攔了下來。

“你們要幹什麼?董隊長有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認不得進入裘莊!”

此話一出,直接就把王田香給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剛剛沒聽清楚,你說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來著?”

“警察局保安隊的董隊長,怎麼了?”

這下那王田香更是直接笑得直不起腰來,只能一邊笑一邊對劉效忠示意道:“來來來,告訴他,我在笑什麼?”

劉效忠也不客氣,直接指著那個領頭的傢伙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道:“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連自己隊長出事了都不知道,真的是……”

“你胡說什麼?董隊長可是華東剿總司令部機要處張處長的小舅子,怎麼可能會出事?”

“巧了,那小子犯下的罪名之一,還就是打著張處長的幌子四處招搖撞騙!怎麼,還不信?不信的話可以打個電話回局裡問問嘛!”

不想那人卻是個一根筋,索性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說道:“少來這套!你說的真也好,假也罷。

全都與我無關,我收到的命令是守在這裡,除非接到新的命令,否則你就算是說破大天也別想讓我放你進去!”

“嘿!我說你這人怎麼還說不聽了!我警告你,識相的就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否則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怎麼,你難道還要硬闖不成?”

“是又怎樣?!”

“那就得先問問我手裡的傢伙答不答應了!”

話音未落,那領頭的就二話不說,直接就把錢給掏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對準了王田香。

然而王田香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索性邁步上前直接把槍口頂在了自己的胸前,一臉不屑地說道:“好小子,膽子不小,竟敢那槍指著老子,來啊!夠膽的就一槍打死我!開槍啊!”

別說王田香此舉還真就把那領頭的給唬住了,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鼓起足夠的勇氣扣動扳機。

而就在他還在為要不要開槍而猶豫不決的時候,手腕便猛地一疼,緊接著又手上一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裡的槍便已然易主,握在王田香的手裡了。

“小子,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中用!連毛都沒長齊就敢在老子面前掏槍,老子玩槍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呢!”

然而話音未落,對面那人的手下便一下子全都把槍端了起來,王田香這邊自然也不甘示弱,隨著劉效忠的一聲招呼,也都亮起了傢伙,場面一下子就劍拔弩張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把槍放下!”

“你們想幹什麼?要放也得是你們先放!”

“憑什麼?”

“就憑老子人多,怎樣?”

……

就這樣,對峙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一時間場面混亂急了。

就在雙方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之際,誰也沒有想到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緊接著就看到剛剛那個跟王田香正面硬剛的那傢伙便捂著胸口,撲倒在地。

這下可以說是徹底點燃了火藥桶,對峙雙方二話不說當即就展開了激烈的槍戰。

可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距離事發地不遠的一處林子裡,一支槍口早已經悄無聲息地對準了正以汽車作為掩體,奮力指揮手下射擊的王田香。

儘管死期將至,但此時的王田香卻依舊渾然不知。

甚至還在開槍的間隙想著事後該如何把責任全都推到對方身上去。

就在這時,那支隱藏在林子裡的槍響了,子彈呼嘯著射穿了王田香的耳朵,打在汽車的鐵皮上之後便又改變了方向擦著王田香的臉頰飛了出去,頓時就在他臉上留下了一條貫穿整個面部的血痕。

“不好!有埋伏!”

王田香也不傻,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

然而話音未落,又一聲槍聲響起,這一次王田香便沒有了之前的運氣,子彈直接打穿了他的小腹。

即便如此,那王田香卻還是憑藉著驚人的求生欲,自己爬上了汽車,嘴裡還一刻不停地催促著快開車。

劉效忠此時也顧不得其他,索性直接跳上汽車,一腳油門車子便躥了出去,沒命地向最近的醫院開去……

時間來到現在,正在杭州飯店設宴為汪曼雲接風的唐生明還在興頭上,手下的貼身秘書成鐵俠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他耳語了幾句。

唐生明不聽還好,聽了成秘書的彙報之後頓時就變了臉色,但是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滿懷歉意地對汪曼雲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汪專員,我這邊有點急事需要處理,失陪一下.”

汪曼雲倒是很通情達理,笑著說道:“沒關係,唐司令請便.”

唐生明這才起身離席,同時也不忘帶上李牆。

“司令,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剛一出來,李牆就立刻關切地問道。

唐生明也不隱瞞,輕輕地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說道:“就在剛剛,王處長遇襲了.”

“王處長遇襲?是鋤奸隊乾的嗎?”

“不知道,不過據說在他中槍前,好像跟留守在裘莊的保安隊的人起了衝突.”

“這傢伙,還真是賊心不死啊!這回倒好,把自己都給搭上了.”

說到這,李牆稍微頓了頓,然後才繼續問道,“人現在怎麼樣?”

“目前還在醫院搶救,王處長的腹部傷勢不輕,尚未脫離危險期.”

成秘書回道。

“這樣好了,阿牆,你現在就帶人去醫院守著,千萬可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好,我這就去!”

李牆趕忙應了一聲,然後才轉頭對成秘書問道,“哪個醫院來著?”

“杭州病院!”

接到命令之後,李牆便立刻從守在飯店門口的孫凱手裡臨時借調了一組人馬,緊趕慢趕地趕到了杭州病院。

然而就在一行人來到搶救室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裡早已被十幾個穿著警服的傢伙給圍了個水洩不通了。

不等李牆來到近前,就聽有人對負責搶救的醫生大聲質問道:“明明是我們隊副傷得更重,為什麼不先搶救他?”

“這……這位老總,這凡是都得有個先來後到,再說裡面的人已經搶救了一半,總不能中途暫停吧?”

“怎麼不能?我告訴你!今兒個我們隊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這裡所有人陪葬!”

儘管那人態度十分蠻橫囂張,但被圍在中間的醫生和護士們卻還是耐著性子不斷地解釋,卻還是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李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喲!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保安隊,在外面竟然都這麼囂張啊!還讓所有人陪葬?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李牆只用了一句話,就瞬間壓制住了那人之前囂張的氣焰,一臉忌憚地問道:“你是?”

然而不等李牆開口,就有人主動站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大聲呵斥道:“連我們剿總司令部的明處長都不認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此話一出,那人便趕忙打了一個立正,敬禮道:“長官!警察局保安隊宋遠,聽候您的指示.”

“哼!算你識相!”

聽到這,李牆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然後才繼續問道,“我問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這大呼小叫的?”

……

然而,就在李牆在搶救室外處理保安隊和搶救室醫生之間的衝突糾紛的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已然趁亂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了手術檯前。

而此時手術檯上的王田香,儘管受傷不輕,但意識卻還是很清醒的。

起初,在看見那道身影之後,王田香還沒有在意,直到她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從那人的身上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意。

“你……不是這裡的護士,對不對?”

然而那護士卻並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地從托盤上拿了一支注射器,便繼續朝著王田香走去。

儘管隔著一層口罩,但王田香卻能清楚地感覺到,此刻那護士臉上的微笑,頓時便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這一刻,王田香才終於深切地體會到了恐懼的滋味。

“你……你到底……到底是什麼人?是誰……誰派你來的?”

不想話音未落,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怎麼,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嗎?陳三皮?”

說著便緩緩地摘掉了口罩。

“是你!?”

“沒錯,是我!陳三皮,我從地獄回來找你復仇了!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對待我和我義兄的嗎?今天我就加倍奉還給你!去死吧!”

說完,於曼麗便調轉針頭,瞅準了部位狠狠地紮了下去。

手術檯上的王田香本能地想要躲閃,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彷彿灌了鉛一般,無論自己如何掙扎都無法移動一分一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於曼麗把注射器裡的空氣一點一點地推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咳……咳……你……”

此時王田香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儘管嘴巴仍舊不停地頜動,但卻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於曼麗則是一臉大仇得報的樣子,心情暢快地說道:“你啊,還是別掙扎了,這麼一大管空氣進去,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感到虛脫無力了?這還只是開始,等到這些空氣順著你的血管到了心臟,好戲才真正開始呢!”

“你……你個毒婦!”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時的王田香已然感覺到了有些呼吸困難,心臟也開始隱隱作痛。

“那也是拜你所賜!別忘了,今天你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以往造的孽!”

“你!咳……咳咳……咳咳咳……”

王田香還要再說什麼,突然就劇烈咳嗽了起來,不僅如此,或許是因為咳得太猛,不光使得胸口的疼痛加劇,更是直接掙開了腹部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傷口,大量的鮮血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此時搶救室外的騷亂終於平息了下來,醫生先是感激地看了李牆一眼,然後才帶著護士返回了搶救室。

然而沒過多久,那醫生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李牆見狀連忙上前問道:“怎麼了,醫生?出什麼事了?”

那醫生則趕忙結結巴巴地回道:“裡……裡面的傷者……死……死了!”

……

“你說什麼?死了?”

聽了李牆的彙報,唐生明當即便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問道。

“是,王處長死的時候面色紫青,雙目突出,腹部大量出血,嘴裡還殘留著大量的血沫,死狀十分猙獰恐怖,想必臨死前應該十分地痛苦.”

“具體死因呢?查出來沒有?”

“據當時搶救室裡的醫生判斷,應該是由於王處長的體內被注入了大量空氣所導致的.”

“空氣?”

唐生明聽了不由得一愣,“這空氣也能殺人嗎?”

“得分情況,據醫生說,一般情況下,少量空氣進入血管頂多會造成不適,但是一旦過量,就會致人死亡.”

“也就是說,有人趕在你抵達醫院之前,對王處長下了死手,會是誰幹的呢?”

唐生明沉吟道,隨即便突然抬頭對李牆問道,“你怎麼看?”

“就目前屬下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很顯然,這是針對王處長的一次計劃周密的暗殺行動。

來之前,屬下已經對那個劉效忠進行了突擊審訊,據他交代,王處長第一次受傷的時候就是被人打了黑槍,也就是說設伏者很有可能預判了王處長的行動,不僅如此,在屬下趕到醫院的時候正趕上保安隊的人大鬧搶救室,所以……”

“所以,你懷疑這一切的幕後指使是張祖蔭,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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