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董彪?怎麼又是他?”

“是啊,您說這事鬧的,也太湊巧了,簡直就跟戲文裡唱的似的!”

然而唐生明卻擺了擺手,“誒!要我說這個呀,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是老天爺在罰他們啊!”

“司令,那咱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呢?”

“不急,你啊……”

正說著,辦公桌上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李牆也很是識趣地告退離開。

不想卻迎面撞見了張祖蔭,避無可避之下只好笑著上前招呼道:“喲,張處長,都這個點了,怎麼還沒去吃午飯啊?是不是招待所食堂的飯菜不合您的胃口呀?”

張祖蔭則擺了擺手,“怎麼會?誰不知道咱們司令部的伙食可是整個杭州最好的?這人一上了年紀啊,就容易消化不良,昨天晚上的那頓大餐到現在還沒消化呢!”

“哎喲,那您可得悠著點了,畢竟什麼都沒自己的身體重要不是?”

“你以為我想啊?可人家警察局的韓局長親自設宴,我能不去嗎?”

張祖蔭連連訴苦道,緊接著便話鋒一轉,“算了,不說那些了,這周先生的特使說話就到,接待工作都安排好了嗎?”

不想此話一出,李牆就不由得一愣,“周先生的特使要來?沒聽說呀!”

“司令沒跟你說嗎?”

“沒有啊!”

“哎呀,該不會是司令給忘了吧?”

“不會吧?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忘了呢?不行……”說著李牆轉身就要向唐生明的辦公室走去。

可沒走兩步,就被張祖蔭給攔了下來,“明處長,明老弟!你要去哪啊?”

“去找司令啊?萬一要是慢待了特使,豈不把周先生給得罪慘了麼?”

不想話音未落,張祖蔭就摸了摸鬍子,老氣橫秋地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如果我是你呀!就絕對不會直接去找司令,而是默默提前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妥當,這樣一來豈不更能讓司令看到你的辦事能力嗎?”

“有道理,張處長您真不愧是官場上的前輩,辦起事來簡直就是滴水不漏,實在是令晚輩佩服不已啊!”

“哪裡哪裡,這只不過是老夫的一點經驗之談罷了,算不得什麼。

不過有一點我可得提醒你啊,周先生的特使那可是吃過見過的主,所以這接風宴可萬萬馬虎不得啊!”

此話一出,李牆便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原來這個張祖蔭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這會才算是說到了正題。

於是也不拆穿,而是十分配合地問道:“張處長所言甚是,只是我才剛剛出差回來,還聽說最近咱們杭州城裡的變化特別大,所以一時間還真就……唉,對了,張處長,你們昨晚去的那間館子怎麼樣?牢靠嗎?”

一見李牆這麼上道,那張祖蔭的眼睛便立刻眯成了一條線,“你說那間董記飯莊啊……怎麼說呢?服務那自然是沒得說,各色菜式也還算是齊全,味道也不錯,但是牢不牢靠我可不敢說,不過韓局長倒是三天兩頭在那裡設宴請客,我想應該也還算是比較牢靠吧!當然你也不能光聽我說,還是找個機會好好考察一番,這樣才能做到心裡有數嘛!”

“嗯,有道理,那就多謝張處長了!”

……

傍晚,隨著太陽漸漸落山,清河坊上也逐漸熱鬧了起來。

“呼!要我說呀,這坊市還是得有點菸火氣才對味,鬧市鬧市,不熱鬧還叫哪門子的鬧市啊,你說對吧?”

看著往來如織的人流,海棠便忍不住對李牆感慨道。

李牆則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既沒贊同,但也沒有反駁,只是繼續一邊走一邊尋找著張祖蔭口中的那間董記飯莊。

沒過多久,李牆就看到了一塊十分醒目的霓虹燈招牌,董記飯莊四個大字更是格外地顯眼。

李牆趕忙不厭其煩地交代道:“我說,一會進去之後你可得摟著點火,不管碰到啥事都別衝動啊!”

海棠則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知道啦知道啦,這一路上你都說了七遍了,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正說著,就聽還沒等兩人來到近前,就聽飯館門口好像有人吵了起來,於是兩人便混在好事的人群中第一時間圍了上去。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穿得十分體面的中年男人怒聲吼道:“你想幹什麼?”

然而話音未落,擋在那人面前的堂倌便奸笑了一聲,理直氣壯地回道:“不幹什麼,就是想問問秦老闆,憑什麼請客不在我們董記請呢?”

“憑什麼我請客非要在你們董記請呢?”

“憑什麼?姓秦的,叫你一聲秦老闆是給你臉,你可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啊!一句話,王潤興的那桌酒席你退還是不退?”

那秦老闆顯然也不是個吃虧的主,硬是梗著脖子嚷道:“我退也好,不退也罷!輪得著你來命令我嗎?”

“好!好好好!姓秦的,敢這麼跟老子說話,我看你們家的綢緞莊是不想再開下去了是吧?”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

就在兩人吵得正凶的時候,李牆的聲音便猛地響了起來,“我說你們這館子怎麼回事啊?客人都上門了怎麼都每個喘氣兒的過來只應一聲啊?”

此話一出,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堂倌一見李牆和海棠兩人的穿著打扮就立刻斷定是大主顧上門,於是也顧不得繼續刁難那個秦老闆,快步走到兩人面前,點頭哈腰地招呼道:“喲!兩位客官瞧著面生,想必是頭一次來吧?”

“嗯,是頭一次!眼力不錯嘛!”

李牆點頭說道。

“客官您過獎了,幹我們這行靠的不就是一個眼力價嘛!您裡邊請,裡邊請……”

說話間就把兩人帶進了飯莊。

“來了您吶,有客到!樓上雅間……”

剛一進門,那堂倌就扯開嗓子招呼了起來,可還沒等他吆喝完,就被李牆給攔了下來。

“慢著慢著!小二哥,你先別急著吆喝,我們今天來呀,不是來吃飯的.”

一聽兩人不是來吃飯的,那堂倌非但沒有表現出半點失望,反而比之前更加興奮起來,“既然兩位不是來吃飯的,那……一定就是來存酒的吧?來來來,櫃上請,櫃上請……”

不想李牆聽了又擺了擺手,“小二哥,你又誤會了,我們也不是來存酒的.”

這下那堂倌臉上的笑容便瞬間凝固了起來,好半晌才有些沒好氣地問道:“兩位既不吃飯,又不存酒,該不會是來鬧事的吧?”

李牆則笑了笑,“你看我們像是來鬧事的麼?去,把你們掌櫃的叫來.”

“那可真是太不湊巧了,我們掌櫃的不在.”

“不在啊?那就立刻派人去找,我就坐在這等.”

說著,李牆便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最多隻給你們一個鐘頭的時間,過時不候,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均由你們掌櫃的負責!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

或許是被李牆的言語間散發出的氣勢所震懾,那堂倌二話不說就跑到了二樓的一間雅間,對正跟一群狐朋狗友喝得五迷三道的飯館掌櫃報告道:“掌櫃的!不好了,外面來了個硬茬子,非要見你一面不可.”

話音未落,一隻酒杯就飛了過來,緊接著那掌櫃的就藉著酒勁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我不是告訴過你,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打擾我喝酒嗎?你小子他孃的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掌櫃的,您的話我當然記得,可是外面那位看上去好像真的不好惹啊!”

“屁!我看你就是成心跑來掃我的興的!這麼簡單的事還用老子教你?直接跟他說老子不在不就行了!”

“我說了呀!可那人卻要我立刻派人把你給找回來,他就坐在這等,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要是一個小時內你不出現,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均由掌櫃的您負責!”

“呀呵!老子活到現在,還沒幾個敢這麼跟老子說話的……”

正說著,便有一個還算清醒的傢伙對那掌櫃的說道:“五爺,您先別這麼激動,聽那人的口氣,會不會是董隊長派人過來了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姐夫那人我還不瞭解?看上去好像是粗人一個,實際上心眼可多著呢!自打這飯莊開業到現在,如無必要,你們什麼時候見他在這裡露過面?要我看哪,應該就是哪個被迫在我們這裡存了酒的傢伙心裡不平衡了,所以僱人跑到這來鬧事來了.”

那掌櫃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邊向門口走一邊說道:“哥幾個繼續,我去……去就來!”

說完,那人便在那堂倌的攙扶下,一步三晃地來到了李牆面前。

“你就是這裡的掌櫃?”

看著滿身酒氣的掌櫃,李牆不由得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我難道還是你啊?你不是找我嗎?我來了!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然而話音未落,李牆就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肚子上,頓時就打得他哇哇大吐,就連膽汁都差點吐出來了。

“你!”

一旁的堂倌見狀剛要上前幫忙,就被海棠乾淨利落地放倒在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冰冷的槍口就已經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此時那個掌櫃的在吐完之後,酒頓時也醒了大半,一看到自己的夥計被人用槍指著,立刻就急著搬出了自己的後臺:“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啊!咱們這的東家可是……”

“喲!明處長!您這是?”

不等那掌櫃的把話說完,一個尖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循聲望去,之見說話的是一個面白如玉,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的年輕人。

“閣下是?”

“小姓王,名小年,承蒙張處長賞識,留在身邊做個秘書,僅此而已.”

“小年?看來張處長還是個念舊的人啊!連自己的新秘書都要找個同名的,王秘書,張處長這是對你寄予厚望啊!”

“那是那是,處長對小年有提拔之恩,小年自當湧泉以報.”

“張處長派你來的?”

李牆又問。

“這個……不瞞您說,卑職的確是奉處長之命,提前過來跟這的掌櫃的打個招呼的。

只是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您說這事鬧的……”

直到這時,那掌櫃的才徹底醒了酒,戰戰兢兢地對王小年問道:“王秘書,這……這位爺是?”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總務處的明處長都不認識,你說你該不該挨這頓打?”

“應該!應該!”

說完,那掌櫃的便一邊衝著李牆作揖,一邊道歉道,“明處長,小的該死!沒認出您來,怠慢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還請您大人不計我小人過,原諒小的這一次吧!”

眼看著那掌櫃說話已經帶了哭腔,就差給自己當場跪下了,李牆便也沒有再繼續為難他,“好了好了,不知者無罪,也怪我也沒亮明自己的身份,不過掌櫃的,你這飯館畢竟做的事開門買賣,脾氣這麼暴可不行啊!說不定哪天碰到了硬茬,可是要吃大虧的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向我這麼好說話的,你說呢?”

“明處長教訓的是,小的這臭脾氣是該好好改改了.”

“那好,說正事,我準備在你這定幾桌酒席,規格嘛,自然是越高越好,別怕花錢,可有一點,宴會當天誰也不能給我掉鏈子!能做到嗎?”

“掉……掉鏈子?”

王秘書見狀則立刻解釋道:“就是不能給明處長丟人,更不能讓明處長難堪下不來臺,明白嗎?”

“啊!明白!明白!明處長放心,小的保證準備得妥妥當當,絕不掉鏈子!”

“嗯,這還差不多!”

說著,李牆便從懷裡掏出一隻錢袋,往那掌櫃的手裡一丟,“拿著!”

而那掌櫃的顯然是低估了錢袋的分量,伸手一接頓時就被那沉甸甸的重量給壓得一個趔趄,差點當場就摔了個狗啃泥。

“這……這是……”

“沒錯,就是金條!你給我聽好了,這次酒席你們辦好了,老子重重有賞,要是辦砸了,老子就把你這館子鏟它個乾乾淨淨,我說的夠不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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