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陸野看了看眼前那個頂著一顆大腦袋,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都無一不透著暴發戶氣質的男人,心裡不免生疑。

“我姓王,是學電機工程的.”

王大頂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忽悠道,“特斯拉知道嗎?這麼跟你說吧!什麼電扇,留聲機,電燈,電話,只要是用電的機器,就沒有我不會修的。

剛剛聽你們說什麼好像是收音機壞了,所以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真的嗎?可是恕陸某眼拙,閣下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修收音機的樣子啊!”

陸野儘量用詞委婉地說道。

王大頂則笑了笑,“陸導,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再說我這身行頭也是為了體驗一把拍電影的感覺,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好了.”

說完,王大頂便作勢要走,果不其然不等他轉身就被陸野給叫住了,“等一下,王先生。

請等一下!”

“還有事嗎?陸大導演?”

不想那陸野竟衝著他微微鞠了一躬,“真是抱歉,王先生,我不應該因為你為了拍攝刻意裝扮成的暴發戶的樣子而對你的專業性產生質疑,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話是好話,但聽起來怎麼總覺得有些彆扭呢?”

王大頂聽了不由得自語道,“不過算啦,機器在哪?帶我過去看看.”

“好好好,那給誰啊!”

話音未落,那個劉副導演就立刻湊了過來,“導演.”

“立刻帶王先生過去看看.”

“好的.”

劉副導演趕忙應了一聲,隨即便又轉頭對王大頂說道,“王先生,請跟我來.”

儘管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但老實說,王大頂的出現的確讓陸野的心裡踏實了不少。

心情頓時也好了起來,稍事休息之後,便重新開始了預定的拍攝計劃。

“嘖嘖嘖,陸導就是陸導,出了那麼大的事竟然還能堅持拍攝,不愧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物啊!”

見那陸野似乎絲毫沒有受到突發事件的影響,依舊繼續執行著自己的拍攝計劃,顧曉夢便忍不住感慨道。

然而話音未落,一旁的海棠便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很簡單,因為在他看來,如果那個王先生真有兩把刷子,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機器修好自然是皆大歡喜。

如果修不好,那他也可以把弄壞機器的責任一股腦地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總之無論如何,他自己都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自然也就不必為這件事分神咯!”

一句話,便讓那陸野在顧曉夢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那他這樣也太缺德了吧?”

“缺德?呵呵.”

吳世寶聽了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姓陸的乾的缺德事還少嗎?光是打著選女主角的旗號,哄騙那些想要上位的小明星上床的事都已經是圈裡公開的秘密了,你還指望他跟你講道德?簡直就是笑話!”

“嘁!五十步笑百步!”

“你說什麼?”

“沒聽到算了,哼!海棠姐,我們走!”

說完顧曉夢便挎著海棠的胳膊離開了拍攝現場。

這下可把那吳世寶給氣得不輕,可就在他剛要追過去讓她把話說清楚的時候,就聽李牆在一旁恨恨地自言自語,“一千六,一千六啊!”

吳世寶聽了頓時好奇便大過了憤怒,趕忙低聲問道:“明少,您怎麼了?”

“眼看就要到手的一千六百塊就這麼沒了,你說我怎麼了?”

“……”“好!卡!收工!”

經過了整整兩個小時的緊張拍攝,隨著陸野的聲音響起,終於有驚無險地順利結束了,緊接著場務阿杰便高聲喊道:“完事了,完事了啊!大家辛苦,辛苦了,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為止了,演大亨上流的每人五百,扮貴婦自帶服裝的每人八百,到我這來領錢!”

此話一出,頓時便引來了一眾群演的陣陣歡呼。

然而這樣的小事,陸野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後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就看到李牆正抱著相機朝自己這邊走來,頓時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李牆剛一來到近前就詢問起了那臺收音機的情況,雖然有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嫌疑,但陸野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回道:“不瞞你說,杜老弟,我正準備去看看呢!要不要一起?”

不想原本的一句客氣話,李牆卻當了真,“好啊,那就一起去看看好了,畢竟這事跟我也有點關係,萬一要是出了岔子,我可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了.”

見李牆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陸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帶著他徑直來到了專門用來存放貴重道具的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那王大頂正坐在一張巨大的八仙桌旁,桌上則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零件。

之間那王大頂時而擺弄擺弄這個,時而又鼓弄鼓弄那個,時而點頭,時而嘆氣的,看上去竟然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不知過了多久,王大頂才終於發現有人進來,頓時就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零件也差點掉到地上。

“哎呀我的祖奶奶啊!可嚇死我了,你們進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陸野則趕忙賠笑道歉,“抱歉抱歉,是我們不好,不知王先生進展如何?”

“差不多了!”

說著,王大頂便找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一份長長的清單,遞到了陸野的手裡,“喏,這是需要替換的零件清單,你找人去買回來換上,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這麼多零件全都壞了?”

陸野雖然不懂什麼電氣原理,但也不是沒有常識,這機器剛送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也沒有人去碰它,好端端的怎麼就壞了,而且還需要替換那麼多的零件?然而面對陸野的質疑,王大頂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把手一攤,沒好氣地說道:“陸導,你可以質疑我,但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就另請高明好了.”

此話一出,頓時就把陸野給氣笑了,心想都這個時候,我上哪去另請高明啊?再說你都把機器拆成這樣了,萬一要是再被你偷偷順走一個零件怎麼辦?想到這,陸野只能好言相勸道:“王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算了,不就是清單上的這些零件嗎?我這就派人去買,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說著王大頂起身就向外走。

陸野見狀趕忙問道:“王先生要去哪?”

“瞧你這話問的!”

王大頂打著哈欠看了一眼手錶,“幫你們修機器搞到這個時間,沒有酬勞也就算了,連句謝謝都沒有,難道回房睡覺也要跟你打個報告不成?”

聽到這,陸野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哎呀呀,怪我怪我,是我疏忽了,王先生請放心,只要你能修好這臺機器,陸某自有重謝.”

然而面對陸野的許諾,王大頂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手便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說道:“你先把東西買齊了再說吧!我的房間是321.”

說完,便徑自回房間去了。

然而王大頂前腳剛走,陸野便立刻犯起了難,並下意識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額頭,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牆見狀,終於忍不住問道:“陸導,您怎麼了?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陸野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就是這零件,著實讓我頭疼啊,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這是頭一次來奉天,這人生地不熟的,一點門路都沒有,上哪去搞這麼多零件呢?”

正說著,陸野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李牆說道:“誒?杜老弟,我聽石川君說,你好像就是奉天本地人吧?”

“不瞞陸導,我雖然從小在奉天長大,但嚴格來講卻並不是奉天本地人,而是上海人.”

陸野聽了則擺了擺手,“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比我對這裡更加熟悉,這就夠了,你看,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呢?”

“這個……”見李牆還有些猶豫,陸野便立刻苦口婆心地勸道:“杜老弟,就像你剛剛說的,畢竟這個事是你在中間牽的線,你也不想讓我們之間的合作因為一臺收音機而徹底破裂吧?所以啊,這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而且你放心,事情辦妥之後,老哥我自然也是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這,李牆才終於點頭說道:“既然陸導您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要是再不答應,豈不是太不識抬舉了嗎?”

“這麼說你答應了?太好了!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陸導放心,小弟一定竭盡全力.”

“好,既如此,那一切就拜託你了,杜老弟!”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李牆早早地就來到了飯店的一樓餐廳。

吃罷早飯,李牆剛要出去幫陸野搞定收音機零件的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喲,桃井小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明……”“噓!”

桃井紗奈剛要開口打招呼,李牆就立刻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便快步上前,壓低聲音對她說道,“桃井小姐,我在這裡公開的身份是《中華日報》的記者杜飛,至於我的真實身份還請替我保密.”

“好的,我知道了,杜先生!”

桃井紗奈身為三井正顏的秘書,反應自然是足夠快的,眨眼的功夫便已經適應了李牆的偽裝身份,臉上也重新掛上了職業式的微笑。

隨即也學著剛剛李牆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說道:“社長大人明天要在這裡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而在那之前,大概有一個鐘頭的空閒時間,可以見您.”

“好的,我知道了,就這點事還麻煩桃井小姐親自跑一趟,實在是讓我太過意不去了.”

“杜先生您太客氣了,我剛剛不是說了,來這不光是為了您的事,更重要的則是為明天接待那位客人提前做些準備.”

“需要幫忙嗎?”

“謝謝,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想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那好吧,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一步了,回頭見!”

“回頭見!”

辭別了桃井紗奈之後,李牆並沒有繼續朝飯店外面走,而是直接返回了房間。

“咦?你不是去外面搞零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海棠抱著胳膊看著去而復返的李牆問道。

“我是準備出去的,可還沒等我走到門口,就碰到了三井正顏的秘書……”就這樣,李牆便將剛剛的遭遇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海棠聽了立刻就抓住了重點,“重要的客人?會是誰呢?”

“這也是我現在最,明明是重要的客人,卻偏偏要在這裡接待,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啊!”

“的確如此……”海棠聽了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是緊接著卻又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的任務可不是打探這件事的內幕,所以還是儘量保持低調,避免節外生枝的好.”

“那是當然,我只是突然有了一種預感,這次的任務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總覺得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正在醞釀著什麼驚天陰謀似的.”

“有嗎?我倒不這麼覺得,是你想太多了吧?”

“但願是吧!”

說完,李牆便再次離開了房間。

出了和平飯店的大門,李牆便坐上了一輛黃包車徑直來到了北市場。

“先生,行行好,給點吃飯錢吧!先生,行行好,給點吃飯錢把……”剛一下車,就有一個半大孩子湊了過來不停地向李牆乞討,頓時就搞得他很是心煩。

而就在那個小乞丐還在繼續賣力地糾纏的時候,殊不知李牆的目光早就變得犀利了起來,緊接著便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剛要伸到自己口袋裡的那隻賊手。

“你要幹什麼?”

不想李牆的話才剛一說出口,就聽道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急忙喊道:“你幹嘛抓我手?臭流氓!來人啊,非禮呀!快來人啊!有人光天化日耍流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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