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一……十二,十三……”吳志國一路從東樓殺到了西樓,又從西樓殺到了地牢,所過之處無不人仰馬翻,血光四濺。

可就在吳志國數到十六,已經看到了被綁在刑架上何剪燭的時候,二樓的平臺上便突然衝出了另一隊日本兵,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已然被四面八方的槍聲壓制在了一個角落裡,動彈不得。

此刻吳志國心裡也十分清楚,自己還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這種情況之下,恐怕自己只要再探出頭去,就一定會被亂槍打成馬蜂窩。

看來人是救不成了,那麼至少……想到這,吳志國便索性把心一橫,隨即猛地從掩體後面奮力一躍,跳了出去,不顧一切地朝著刑架開了一槍,隨即便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自己最終的結局。

可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預料之中的槍聲並未響起,取而代之的卻是龍川肥原的聲音,“吳大隊,金生火死了以後,我把你送回東樓,原本是真的想讓你活著,可你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找死呢?”

然而吳志國卻並沒有回話,而是抬手就是一槍,可就在槍響的瞬間,隨著一陣劇痛從手腕處襲來,忍不住哼了一聲,手裡的槍便掉落在了地上,而那一槍自然也就打偏了。

緊接著,李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吳大隊,大佐留你一命,可不是給你機會,好讓殺人滅口的。

你真以為你心裡那點小算盤,大佐會不知道?笑話!”

聽到這,吳志國才驚訝地發現,刑架上的根本就不是何剪燭,頓時就有些崩潰地怒視著李牆吼道:“你!是你!這一切……全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不錯,就是我,我早就料到你或者你們,從王田香那裡得知了龍川大佐打算把何剪燭送往慰安營的訊息之後一定會有所行動,紅黨嘛,自然是不會眼看著自己的同志或者兄弟姐妹墮入魔窟的。

不過現在看來,我只預料到了一半,原本我以為你或者你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去營救她,可沒想到你卻乾脆殺了她。

只是可惜了龍川大佐的一個忠誠的下屬.”

“能為大日本帝國捐軀,是他的榮幸,沒什麼好可惜的.”

龍川肥原介面道,“不過吳大隊,你這麼做我也能理解,連自己都未必能逃得出去,又如何能救別人逃出昇天呢?所以只有一死,死亡是最終極的營救。

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告訴我,誰是老鬼?”

吳志國則依舊只是對其怒目而視,一言不發,繼續這無聲的抵抗。

“那就沒辦法了!”

說著,龍川肥原就準備下令對其動刑,可就在這時,一個手下卻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佐!大佐!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龍川肥原似乎很是不滿自己的審訊被打斷,於是便幾乎是全程陰沉著臉怒聲問道。

“總長大人的特使到了,要求立刻與您會面.”

“你說什麼?總長大人的特使?”

龍川肥原聽了不由得一愣,隨即便回想起了一個月前,在軍部的內部會議上發生的事……“……龍川君,龍川君!”

剛剛接替載仁親王出任參謀總長的三杉元憤怒地拍著桌子,衝著一臉毫不在意的龍川肥原喊道。

龍川肥原則緩緩看了過來,挑釁一般地回道:“啊?您說什麼?”

“我問你對於我剛剛所闡述的作戰計劃有什麼意見?”

龍川肥原這才起身回道:“恕在下直言,您的進攻計劃並不可取。

在戰場上,急功近利的代價是非常慘痛的!”

然而這一番話,卻引來了對方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龍川君,老實說對於你的看法,我並不意外,想當年你爺爺在沙河前線作戰時,就因為受不了壓力,自裁身亡。

而你的父親,更是一個只知道往女人懷裡鑽,逃避戰爭責任的懦夫!或許這怯戰,早就已經成為了你們龍川家的傳統了吧?”

此話一出,頓時就惹得一眾主戰派高官哈哈大笑,可就在這時,龍川肥原竟突然暴起,直接跳上了桌子朝著那傢伙撲了過去,兩人瞬間便扭打在了一起。

等到眾人好不容易把兩人拉開的時候,三杉元的臉上便已然深深地進了一支鉛筆,血流了一臉。

可即便如此,那傢伙卻依舊不停地叫囂著,“龍川肥原!你個混蛋!懦夫!簡直就是我大日本皇軍的恥辱!你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幾天以後,龍川肥原就接到了軍部勒令限期遣返回國的通知。

算算日子,通知上的最後期限已經過了,三杉元那個老混蛋這個時候派特使過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來者不善。

該怎麼應付呢?此時的龍川肥原已經沒有心情繼續審訊下去了,只能吩咐手下將吳志國先行收押,待搞定了那位特使之後再繼續審訊了。

安排好了這邊之後,龍川肥原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會客室。

“好久不見了,龍川君,你的氣色看上去很差,難道是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休息好嗎?”

“原本我還在想參謀總長大人會派誰來做這個特使,想不到竟然會是黑藤君,看來參謀總長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輕視我啊!”

“正所謂‘殺雞焉用牛刀’,我們總長大人平日裡最喜歡狗拿耗子,所以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自然就落到鄙人的頭上了.”

看著黑藤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龍川肥原竟忍不住笑出了聲,“許久未見,黑藤君還是那麼用中國的成語.”

“過獎了,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嘛!”

龍川肥原聽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那不知黑藤君這次過來,有何見教啊?”

黑藤這才反應過來,“哎呀,怪我怪我,光顧著跟龍川君討論中國的成語,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總長大人聽說你之所以賴在這裡不走,根本就不是為了調查老鬼,而是在尋找藏在裘莊的寶藏,對麼?”

此話一出,龍川肥原的腦海裡便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三杉元那個老混蛋是怎麼知道裘莊寶藏的事的?是有人洩密,還是計劃暴露?如果是洩密的話,是裘莊裡的人,還是外面的人?還有,這麼機密的事情,為什麼要派黑藤這個飯桶過來?……隨著一個又一個問號接連不斷地在腦海裡浮現,龍川肥原的眼睛也逐漸眯成了一條線。

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藤終於忍不住問道:“龍川君,龍川君!你怎麼了?我還等著你的回話呢!”

龍川肥原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哦,抱歉,黑藤君,不瞞你說這幾天我的確沒有休息好,剛剛有些走神了,你問我什麼來著?”

“我問你是不是在尋找裘莊的寶藏!”

“什麼寶藏?”

龍川肥原索性裝傻道,“我怎麼沒聽說過?你聽誰說的?”

“沒聽說過?”

“是啊!”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哦,那好!”

說著,黑藤便從懷裡掏出了一隻信封。

就在他剛要撕開上面的火漆封印的時候,龍川肥原便忍不住問道:“黑藤君,你這是……”“這個呀,是總長大人親自簽發的強制遣返令,總長大人說了,如果龍川君否認了這件事的話,該命令就即刻生效.”

龍川肥原聽了立刻就慌了神,連忙開口阻攔道:“等一下!黑藤君,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這麼說,龍川君應該是想起來了,對嗎?”

“這個……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這杭州城裡的確流傳著有關裘莊寶藏的傳聞,而且還不少,只不過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確有其事,我呢也只是蒐集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線索,如果黑藤君真的對此很感興趣的話,那我這就回房把那些線索整理一下,給你送過來,如何?”

“也好!那我就在這守株待兔了.”

“那……就請黑藤君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剛一回道自己的房間,龍川肥原就立刻抓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中山君嗎?是我,龍川肥原,可以請侯爵大人聽一下電話嗎?我有一件特別要緊的事情要向他彙報!”

然而話音未落,中山的聲音便慢悠悠地響了起來,“你是要彙報總長大人特使的事吧?侯爵大人已經知道了.”

“那……侯爵大人有什麼指示?”

“侯爵大人只說了一句話,要你見機行事.”

“這……好吧,我知道了.”

話音未落,對方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短暫思考了一陣之後,龍川肥原便猛地開口喊道:“來人!把那個沈蘭青給我叫過來.”

時間不大,沈蘭青便敲門走了進來,“大佐,您叫我?”

龍川肥原則點了點頭,問道:“不知沈先生有沒有聽說過有關裘莊寶藏的傳聞?”

“這個……大佐恕罪,鄙人此前一直久居上海,對這裡的傳聞實在是有些不甚瞭解.”

“那正好,就請沈先生充分發揮你的想象,用你肚子裡的墨水杜撰出幾條傳聞出來,記住可信度越高越好,明白嗎?”

“大佐您這是……”“沈先生,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你說呢?”

“是是是,大佐放心,鄙人這就去辦……”說完,沈蘭青轉身就要離開,不想卻被龍川肥原給叫住了,“等等,你哪都不用去,就在這寫。

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沈先生的成果.”

龍川肥原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沈蘭青的肩膀,隨即便邁步走出了房間。

“你們兩個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出,明白嗎?”

“哈依!”

安排好了這些之後,龍川肥原這才再次返回地牢,來到了關押吳志國的房間。

此時的吳志國已經被粗重的鎖鏈死死地鎖在了一張行刑椅上,可即便如此,卻依舊無法鎖住他此刻內心的憤怒。

然而龍川肥原卻絲毫沒有受到他那足以殺人的眼神的影響,語氣輕鬆地說道:“不好意思,吳大隊,出了一點小插曲,不過我已經處理好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可以繼續了。

來,告訴我,誰是老鬼?”

毫無意外,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不過這一次龍川肥原卻似乎沒有了直接用刑的打算,而是繼續笑著說道:“不說話?好,那我就換個問法,你是老鬼,還是受別人指示的?”

“我就一個人,我就是老鬼!”

不想話音未落,龍川肥原的臉上便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奸笑,“呵呵,看來是受別人指使的。

那……是受那個剛剛中了毒的顧曉夢,還是……你的命根子李寧玉呢?”

“你……”吳志國剛要說什麼,龍川肥原就抬手打斷了他,“別急,讓我猜猜,應該是李寧玉,對吧?因為顧曉夢的話你是不會聽的,對嗎?別忘了,送進慰安營的可以不是二太太,李寧玉也可以.”

“老子要殺人,不需要有人指使,不然你以為我真有那麼傻,不知道這樣會連累她嗎?”

“不錯,有進步!老實說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提前想到這一步,不過這就更加說明是有人在幕後給你出謀劃策了。

若是換做其他人,沒準你這樣還真能讓你矇混過關,只可惜,你的對手是我,龍川肥原!就算她李寧玉真是無辜的,我也會懷疑到底,哦對了,你們不會真的那麼天真的以為有人能夠活著離開裘莊吧?”

此話一出,吳志國終於被徹底激怒了,脖子上的青筋條條綻出,就連雙眼都已經泛起了紅光,“龍川肥原!你個混蛋!”

“哎呦呦,你可真是天生的一匹狼啊!已經深入絕境了,還想要撕咬,報復,真遺憾你不是我的狼,當然我們現在也可以談一談……”正說著,一個手下便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佐,不好了,疑犯白小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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