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鬼!”

“我是老鬼!”

還沒等龍川肥原反應過來,顧曉夢和吳志國也接連站了起來承認道。

“你們……”正說著,原本還躺倒在地上的何剪燭也不知那裡來的力氣,竟一把掙脫了日本兵的控制,徑直撲向了龍川肥原,搶奪起了他手上的槍。

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就把所有人都看傻了,等到周圍的那些日本兵反應過來準備舉槍的時候,李牆卻突然用日語大喊了一聲,“別開槍!小心誤傷了大佐!”

此話一出,頓時就讓那幫傢伙愣在了當場,同時也為何剪燭爭取到了一點寶貴的時間。

可即便如此,何剪燭終究是個女人,儘管在一開始趁其不備佔到了先機,但當龍川肥原回過神來的時候,便逐漸開始落了下風。

電光火石之間,何剪燭突然猛地一轉身,主動靠近了龍川肥原懷裡,緊接著便毫不猶豫地將槍口對著自己扣動了扳機。

隨著“砰”地一聲槍響,子彈便毫不留情地貫穿了兩人的身體,雙雙撲倒在了血泊之中。

“剪燭!!!”

眼見心愛的人中槍,白小年頓時便不顧一切地呼喊起來,可無論他如何呼喊,卻都沒能得到任何的回應。

王田香則立刻跑了過來大聲喊道:“還愣著幹嘛?快去!叫醫生,快!”

龍川肥原受傷,自然也沒人在繼續追查老鬼,而他接著金生火的死進行的最後一次試探也隨之以徹底失敗而告終了。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搶救,龍川肥原才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王田香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大佐,謝天謝地,您可算是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啊!萬幸,那顆子彈只是打穿了您的身體,並沒有傷及內臟,那個女紅黨可就慘了,據說肝臟都碎成了好幾塊了!”

聽到這,龍川肥原不由得懊惱地閉上了眼睛,頭疼地說道:“這麼說……那個女紅黨已經死了?”

“死倒是沒死,不過,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沒死?”

龍川肥原聽了立刻又來了精神,“沒死就好,那她現在還能說話嗎?”

“還在昏迷呢!說不了話,但是一時半會肯定還死不了。

大佐,您這回真是太厲害了,直接就達到七寸上了,原來誰也不說,這一下可好了,四個人全承認了!”

不想話音未落,龍川肥原就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都認?那跟都沒承認有什麼區別嗎?”

“有!大佐,動機!沒錯,動機!就是最大的區別,大佐您只要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保證,我把他們每個人承認的動機全給你審出來!”

“好,你去審,不過你沒有一天的時間,我只給能你半天!”

“半天……這……”“我只要你去審那兩個女人就夠了.”

“那吳志國和白小年呢?”

“吳志國不用審,顯然他是在保護李寧玉,至於白小年……我親自來審!”

“可是大佐您的身體還……”話沒說完,龍川肥原便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手指著刀架上的那柄短刀沉聲說道:“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麼身體,如果不能揪出老鬼,我們都活不過明天,不過我會先用它砍了你,然後自裁謝罪!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

“明白了還不快去?”

“是是,卑職這就去!這就去!”

十分鐘後,裘莊地牢。

龍川肥原看著自打被帶進來就一直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白小年,一字一頓地說道:“白秘書,時間就是生命,事到如今,咱們就不要再兜什麼圈子了吧?”

說著便隨手開啟了手中的資料夾,然後才繼續說道:“這是你歷次的審訊記錄,第一次,你說你是上海的一個私家偵探,受張司令之託,贍養那個趙管家,也就是何剪燭的父親;第二次,你說你是裘莊主的小兒子,要替父報仇,所以才託名白小年,進入了司令部。

而你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要跟何家父女撇清關係。

老實說,連我都差點被你給騙了過去,因為我知道,你那個叔父,根本就不是趙管家。

可就在那晚,何剪燭中槍之後的反應卻是那麼的激動,要知道她除了紅黨的身份以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錢虎翼的金屋之嬌,就連王田香也只見過一個側影,你是如何知道,她叫何剪燭的?當然,你可以說是他父親告訴你的,不過這外表可以改變,履歷可以偽造,但是感情是掩蓋不住的。

咳咳咳……”或許是說了這麼多話牽動了腹部的傷口,龍川肥原說完便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可即便如此卻還是強撐著問道:“說吧,你跟那個何剪燭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就是你的下線,而你,咳咳咳,就是老鬼,對嗎?”

然而白小年卻並不配合,非但沒有做任何的回應反倒是放肆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被剪燭那一槍給打傻了,那天晚上,我不是已經承認了,我就是老鬼了嗎?”

“這麼說,你承認了?”

“是,我承認了!我就是老鬼,怎麼,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像金處長那樣,拉出去槍決啊?”

“你怕了?”

“怕!我當然怕!不過我並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沒能替父母報仇!幹掉那些覬覦裘莊寶藏,甚至不惜聯合外人弒父殺母的畜生!”

“住口!”

“哈哈哈,龍川肥原,你說的一點都不錯!外表可以改變,身份可以偽裝,但唯獨感情,是掩蓋不了的,你也一樣!姐夫?”

此話一出,龍川肥原就是一愣,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愣在了原地,就連手裡的資料夾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另一邊。

王田香也來到了顧曉夢的房間。

“曉夢,我該說你什麼好呢?你真是太聰明瞭!可是也太傻了,在你之前,那白小年和李寧玉都已經承認自己是老鬼了,你幹嗎又要站出來呢?”

“不然我能怎麼辦?”

顧曉夢一邊漫不經心地翻著手裡的書,一邊回道。

“先是金處長被槍決,然後又是對著那些孤兒院的孩子開槍,誰知道那鬼子的下一顆子彈會不會打進我的腦子裡?”

“哎呀!別瞎說!”

王田香一邊說一邊趁機往顧曉夢的身邊湊了湊,“什麼鬼子?都這時候了,就別瞞我了,你總不會真是害怕龍川大佐的子彈吧?”

“那不然呢?”

顧曉夢反問道,“這人的反應啊,從大腦到肢體,有一到兩秒的滯留時間,而從肢體再到做出反應,又有一到兩秒,在那種緊急情況之下,李科長先反應過來,我沒有反應過來,這難道很奇怪嗎?”

“真的是因為反應嗎?要我看哪,根本就不是反應的問題,恰恰相反,你是因為聽到李寧玉說她是老鬼,然後才立刻做出的反應,目的就是為了攪亂我們的視線。

是在幫她,我說的對嗎?”

“沒錯!就是因為玉姐承認了自己就是老鬼,所以我才站出來附和她.”

“可你為什麼要幫她呢?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很簡單,我就是覺得玉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深意,所以就那麼做咯!當然我最開始說的也是原因之一.”

“那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直覺啊!女人的直覺!”

“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就是老鬼?”

“我當然懷疑過了!”

顧曉夢想也不想就直接脫口而出道,“可是王處長您別忘了,去年青島會談的時候,就因為玉姐破解了一封密電,才救了汪主席一條命,天底下,會有這樣的紅黨嗎?”

王田香聽了很是尷尬地笑了笑,“你都說了,那是去年嘛,保不齊她就是在幾個月以前才被紅黨給收買了啊!”

“哎呀我說王處長,您能不能動動腦子,就連龍川……龍川大佐都說了,那老鬼是紅黨地下黨最重要的情報人員,這麼重要的情報人員會是就這麼幾個月被收買的?”

“也對!”

見那王田香已然被自己說得有些動搖,顧曉夢便繼續趁熱打鐵道:“而且遠的不說,就說之前的密碼船事件,玉姐不但成功改裝了二代恩尼格瑪機,還破譯了德軍最高階別的密電,這麼多天過去了,除了那封用來構陷吳大隊的密信以外,你可還聽說了任何跟密碼船有關的洩密事件了嗎?”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

“所以啊,僅憑這兩點,就足以解除我對她的懷疑了,不是嗎?”

聽到這,王田香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才輕咳了一聲說道:“曉夢……”“是顧上尉!”

顧曉夢毫不客氣地糾正道。

“好,顧上尉!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大概十年前,就在西湖邊上,發生了一起女人之間的謀殺案,很出名的。

我記得當時全國很多大報紙都刊登過相關的報道,整整一個月,說是兩個年輕女人鬧戀愛,最後搞得不可收拾,釀成了殺人案.”

“王處長這是什麼意思啊?”

王田香則笑了笑,“我是說,咱們的李上校是不是太有魅力了,不光迷倒了殺人不眨眼的吳大隊,總不成連顧上尉也給她迷倒了吧?”

此話一出,顧曉夢便“啪”地一下把書合上,狠狠地丟到了面前的茶几上,一臉嫌棄地罵道:“髒!真不愧是妓院裡出來的,看什麼都是髒的!”

不想那王田香卻不怒反笑,“顧上尉覺得髒,那就太好了!”

“給我出去!”

“放心,我這就走。

哦對了,我還記得金處長對你的評價,說你感情動的比腦子快,人動的比情勢急。

所以啊,只要顧上尉不是因為感情,就不會鬼迷心竅,做什麼不當的舉動了。

不過我會把我們剛剛的談話一字不落地彙報給龍川大佐,希望顧上尉你有個準備!告辭!”

從顧曉夢的房間裡出來之後,王田香便立刻馬不停蹄地敲開了李寧玉的房門……“王處長?有事麼?”

“沒什麼,就是找你聊聊!”

“那是在這聊,還是……”“我當然希望在這了,不過如果在這聊不明白的話,恐怕就……”李寧玉自然聽出了王田香的言外之意,於是便主動後退了半步,把王田香讓了進去。

“李上校剛剛是在畫畫嗎?”

一進門,房間裡的畫板就立刻引起了王田香的注意。

“練習而已.”

李寧玉一邊說一邊又坐回到了畫板前繼續畫了起來。

“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李上校卻還有這般閒情逸致,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把氣氛搞得太僵,沒辦法進行下去。

李上校,能否請你解釋一下,那晚你為什麼要主動站出來,承認自己就是老鬼嗎?”

“很簡單,為了活命!”

“李上校,我想我有必要糾正你一下,承認自己是老鬼那是找死,不是求生。

這樣的說法,可站不住腳啊!”

“王處長,難道你當時只顧著害怕,卻連那麼明顯的細節都沒有注意到嗎?龍川大佐當時的情緒已經失控了,瞳孔縮小,鼻翼擴張,臉頰潮紅,這些都是典型的歇斯底里的狀態特徵,人一旦陷入這種情緒,如果沒有突發狀況打斷,證候者就會實施一系列的破壞行為,直到恢復平靜,王處長,我是不想讓自己的生命成為龍川大佐的發洩品,這才兩害相權取其輕,承認自己就是老鬼.”

“你撒謊!”

王田香顯然不願相信李寧玉的這套說辭,然而李寧玉卻依舊是一臉淡定地說道:“王處長,指控是要證據的,尤其是這種時候.”

然而王田香聽了卻突然起身走到李寧玉的身後,伏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李上校,差點忘了告訴你,就在剛剛,龍川大佐已經恢復了意識。

知道他醒來之後下的第一道命令是什麼嗎?就是立刻送金小姐到下面跟金處長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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