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姐我回來啦!”

明臺剛一進家門就扯著嗓子嚷嚷道,一邊喊嘴裡還一邊不停唸叨著“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你還知道回來呀你!”

明鏡板著一張臉從走了過來,略帶埋怨你說道。

明臺則頗為得意地說道:“我跟錦雲妹妹出去玩了.”

明鏡聽了剛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拉著明臺就要往餐廳走,邊走邊說道:“走,洗手吃飯去!”

不想平日裡吃飯最積極的明臺卻反了性子,搖頭說道:“大姐,晚飯我就不吃了,我在外面跟錦雲妹妹吃過啦!”

“吃過了呀?”

明鏡有些失落地說道,隨即索性也不去餐廳了,氣呼呼地自語道,“唉,有些人啊,有了錦雲妹妹,就忘了家裡的大姐,虧我還一直等著你回來開飯!”

此話一出,明臺便立刻停下了上樓的腳步,隨即便猛地轉過身快步來到明鏡身邊坐下,半哄著說道:“大姐,當初可是你逼著我去和錦雲妹妹相親的啊!現在我跟她談朋友,你怎麼反倒吃起醋來了?”

見明臺專門跑了過來,明鏡的氣也就消了一半,但依舊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說道:“人家程小姐還沒有過門呢!你就這樣成天帶著人家四處亂跑,你讓人家家裡人怎麼想你啊?”

“大姐,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呢!怎麼滿腦子都是那些舊思想啊?人錦雲妹妹家裡可比您開明多了!”

明臺很是不服氣地說道。

不想話音未落,明鏡便直接把眼睛一瞪,“我不管人家家裡怎麼想,你是我們明家的孩子,不能這麼沒有規矩.”

“怎麼沒規矩了?難不成跟舊時候那樣,新郎新娘成親當天才能見面?也太封建了吧?”

“好啊!你竟然說我封建!看我不打你!”

說著明鏡便舉手要打,可是手聚到半空,卻又不忍落下了。

明臺見狀則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大姐你捨不得打我!對了大姐,阿誠哥呢?我託他給錦雲妹妹買了禮物.”

“一整個晚上都在等你呢!到現在才回來!”

“哦,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

明鏡笑著說道。

話音未落,明臺便迫不及待地“撲騰騰”,“撲騰騰”地跑上了樓,惹得明鏡大聲說道:“慢著點,別摔著!”

……“叩叩叩……”房間裡,阿誠正在細心地梳理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門口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請進!”

話音剛落,明臺便推門走了進來。

“阿誠哥,我回來了!”

“回來了?談得怎麼樣?”

“很順利,只不過……”“不過什麼?”

見明臺有些欲言又止,阿誠便立刻追問道。

“我答應他們,為行動提供足夠的武器.”

“武器?你要多少?”

“足夠對付一個小隊鬼子.”

“問題不大.”

阿誠略加思索之後很是爽快地說道,“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下午.”

“好,那樣的話,時間應該來得及,人手方面呢?”

阿誠繼續問道。

“他們那邊會想辦法.”

“以防萬一,我讓林參謀那組跟你一塊兒行動,到時候我讓他帶人去潥水縣跟你們回合.”

然而此話一出,明臺卻斷然拒絕道:“不行!”

阿誠聽了十分地不解,“為什麼?”

“因為此次行動,‘毒蛇’必須毫不知情,一旦林參謀出現,就會徹底打亂原本的計劃.”

“計劃?誰的計劃?”

“阿牆哥,不,是‘財神’的計劃!”

此話一出,阿誠便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你跟他碰過面了?”

“是.”

“那好吧!就按你說的.”

說到這,阿誠頓了頓,然後才面色凝重地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個突發情況,這次行動必須按時進行,保證成功.”

“什麼突發情況?”

“三天之後,就會有一艘日本商船到達港口,他們會把這些戰俘,當成勞工販賣到日本去,如果你們去晚了,那些同胞可就再也沒辦法脫身了.”

“明白!”

明臺聽了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道。

阿誠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幾句之後,才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隻錦盒,“這個,是你託我給程小姐買的禮物.”

明臺接過錦盒開啟一看,裡面竟是一隻做工極其精美的銀手鐲,不禁由衷地讚歎道:“真漂亮!阿誠哥,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

阿誠則笑了笑,“你別謝我,要謝就去謝大姐好了,拖著我跑了好幾家商行,為了你的婚事,她可是操碎了心啊!”

聽到這,明臺愣了好久,才緩緩說道:“不知道還能瞞她多久,剛才在樓下,她一直拉著我問個不停.”

“瞞不住也得瞞,罵你你就受著,誰叫你趟了這渾水.”

明臺聽了不由得一怔,隨即便點了點頭,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可就在他剛一走出門口的時候,李牆的聲音便猛然響了起來,“喂!接著!”

話音未落,就衝著明臺拋來了一樣東西。

明臺接過一看,竟然也是一隻錦盒,開啟之後就看到了一條璀璨奪目的寶石項鍊靜靜地躺在裡面。

這下可把明臺給搞蒙了,連忙一臉茫然地問道:“阿牆哥,你這是?”

“行動在即,小心後院起火!”

李牆神神秘秘地對他說道,說完還衝著他眨了眨眼,“這可是我拉著大姐去商行精心挑選的禮物,原本是要送給海棠的,便宜你小子了!”

直到這時,明臺才明白了李牆的用意,於是便毫不客氣地把錦盒收好,然後才忍不住問道:“阿牆哥,你把這個給我了,那萬一要是海棠姐知道了……”“放心,你強哥我啊,對付女人最在行了!”

“真的假的?”

“信不信我揍你?”

李牆佯裝生氣地說道,“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去哪啊?”

“去佘山露營啊,你不是一早就跟程小姐約好的嗎?”

“啊,你說這個啊!明天下午.”

聽到這,李牆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即便從兜裡拿了幾張百元大鈔,“給你,跟女朋友出去可不能摳摳搜搜的!我明天要出差,就不送你了.”

“哦,謝啦,阿牆哥!”

說著,明臺便將鈔票揣好,回房去了。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

李牆和姜箏兩人準時來到了特工總部76號門口,而汪曼春則早就等在了那裡。

“報告汪處長,監察科科長明牆,副科長姜箏向您報道!”

然而汪曼春聽了卻只是微微點頭,隨即便看了一眼身邊停著的那輛軍用吉普車,惜字如金地對李牆說道:“你來開車!”

於是一行三人就在這樣詭異的沉默之中開始向蘇南勞工營進發。

直到車子開出了上海,汪曼春這才輕咳了一聲,主動打破了沉默,彷彿自言自語地問道:“知道我們這次去蘇南勞工營的任務是什麼嗎?”

此話一出,李牆和坐在副駕駛的姜箏兩人便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是去調查政府官員私自買賣勞工的案子嗎?南造課長的手令上就是這麼寫的.”

一旁的姜箏也隨之附和地點了點頭。

不想汪曼春則輕笑了一聲,“沒錯!不過那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而我們此行真正的任務,就是找出那個攜帶著紫色密碼機圖紙,藏身在勞工之中的紅黨,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此話一出,李牆和姜箏兩人便大吃了一驚,但還是齊聲回道:“清楚!”

汪曼春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姜副科長,一會到了那,你先去礦場上轉一圈,我聽說那裡有個老鼠洞,你去把死亡人員的記錄給我拿過來.”

“是!”

儘管對汪曼春這樣的安排頗有微詞,但姜箏卻還是不得不聽從她的命令。

而一旁的李牆則隱約猜到了汪曼春此舉的用意,於是也就沒說什麼,繼續專心地開車。

就這樣經過了大半天的車程之後,載著三人的軍用吉普車才終於趕到了勞工營。

抵達目的地之後,姜箏便按照汪曼春之前的安排,直接開著車去了礦場。

而汪曼春卻並沒有立刻帶著李牆進去,而是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勞工營裡面有個叫金志堅的戰俘,此人是周先生安插在重慶的心腹。

而後天,就會有一艘日本商船到達港口,把這些戰俘,當成勞工販賣到日本去。

所以你只有兩天的時間.”

“汪處長,你不是一直都在為南造課長做事嗎?什麼時候改換門庭,轉投周先生門下了?”

汪曼春聽了則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用不著在這跟我陰陽怪氣的,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師哥!”

“瞭解!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好了!別拽文了,抓緊時間,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讓我想想.”

說著,李牆的眼珠便轉了兩轉,隨即便猛地“靈光一閃”,“有了!”

於是便立刻壓低了聲音對汪曼春耳語了起來……“汪處長,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勞工營的負責人,山上中尉.”

辦公室裡,一個戴著一副蛤蟆眼睛的翻譯官諂媚地對汪曼春介紹道。

汪曼春也很是客氣地說道:“山上中尉你好,我是76號情報處處長汪曼春,奉特高課南造課長之命,前來調查政府官員私自買賣勞工的案子,還請你能夠多多配合.”

“汪處長放心,卑職一定全力配合!”

“如此最好.”

說著,汪曼春便衝著那個翻譯官招了招手,“那個誰啊?”

那翻譯官立刻屁顛屁顛地走上前來,“汪處長,小姓王,如不嫌棄您就叫我小王吧!”

“好,小王,你立刻去收拾一個房間出來,再把勞工營的花名冊給我拿來,等礦上的人都回來之後,我要逐一進行審問.”

“這個……”那翻譯官先是由於了一下,隨即便快速把汪曼春的命令翻譯給了那個山上中尉。

後者聽了也不禁面露難色,忍不住說道:“汪處長,您查案子就查案子,用不著搞這麼大陣仗吧?”

不想汪曼春聽了卻直接把臉往下一沉,“山上中尉,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說完又冷冷地對那個已經被嚇了個半死的翻譯官說道:“愣著幹嘛?翻啊!一字不落地翻給他聽!”

或許是畏於日本人的淫威,亦或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跟日本人說話,使得那翻譯官在翻譯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結巴了起來,不但將汪曼春剛剛那句話翻得氣勢全無,還錯漏百出。

但也或許正因如此,山上聽了之後臉色並沒有變得特別難看,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最終卻還是點頭同意了汪曼春的要求。

很快,臨時審訊室便準備好了,山上特地用日語交代了翻譯官一句之後就離開了。

而他前腳剛走,汪曼春就立刻問道:“小王,剛剛山上中尉跟你說了什麼?”

“沒……沒什麼,他只是叮囑我一定要招待好您,我……我先去給您準備點吃的.”

說完便逃也似的跑了。

汪曼春也沒說什麼,便隨他去了。

而直到確認了房間裡沒有安裝任何竊聽裝置之後,李牆才終於開口對汪曼春說道:“看來這個山上是早有準備,就連花名冊也備了一本假的.”

汪曼春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也好,假也罷!我只關心圖紙和那個金志堅!”

正說著,門外便傳來了一個汽車剎車的聲音,緊接著姜箏便風塵僕僕地推門走了進來,“汪處長,這是您要的勞工死亡記錄.”

說完,便將一本厚厚的冊子地給了汪曼春。

這不看還好,看到那冊子上密密麻麻的人名之後,饒是有著76號女魔頭稱號的汪曼春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這每一個名字的背後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想到這,汪曼春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眼中也瀰漫起了一層濃烈的殺意,而在這殺意的背後,李牆卻似乎察覺到了一絲別樣的情緒,儘管只是一閃而過,但卻已足夠在他的心裡畫下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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