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然而說完,李牆卻起身離開了書房,時間不大便拿來了一份手繪的華東地圖。

“你畫的?”

一看到那張地圖,阿誠便忍不住問道。

要知道阿誠在美術方面還是頗有造詣的,可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繪製這張地圖的人絕對是個高手,因為要想繪製如此精細的地圖,所需要可不僅僅是畫功,還要精通地理,地質,水利甚至是軍事方面的知識。

不想李牆卻隨口說道:“買的.”

“在哪買的?”

阿誠又問。

“你問這個幹嘛?”

“還能幹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找人訂製的吧?我也想訂製幾張.”

阿誠如實回道。

然而話音未落,李牆便眼珠一轉,笑眯眯地說道:“那簡單,五根黃魚一張,童叟無欺!”

“五根黃魚?你怎麼不去搶?”

“開玩笑!搶哪有這個來錢快啊!”

“你!好吧!”

幾句話,阿誠就被李牆給氣得不行,但最終想想還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五根就五根,你儘快安排一下我跟那個人見個面.”

不想話沒說完,李牆就直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見面?我說阿誠,別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可是專業的中間人,怎麼可能安排你們兩邊見面呢?”

“不見面怎麼訂製啊?”

“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準備好黃魚和訂製要求就好,怎麼樣?”

“讓我想想,三天之內給你答覆.”

“沒問題!不過就算過了三天也沒關係,這種事情我有的是耐心.”

“就三天!”

“好!”

直到兩人談好了價格,明樓這才終於開口說道:“談完了?那是不是該說說正事了?”

李牆也立刻進入狀態,對著那張地圖說道:“據我瞭解,我國雖然鍶礦儲備豐富,但在華東一帶,卻只在江蘇發現過一條礦脈,而在這些大大小小的礦場之中,能夠滿足大批次走私需求的,只有一處,就是這裡!”

說著李牆便把手指向了一處標註著“溧水縣愛景山”字樣的礦場……是夜,華東影樓。

於曼麗正坐在收報機前全神貫注地一邊聽著從耳機裡傳來的“嘀嘀嗒嗒”的電波聲,一邊在電文紙上做著記錄,接收完畢之後,又立刻第一時間將密電翻譯成了文字,隨即臉上便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抹微笑,緊接著便站起身,腳步輕盈地來到明臺面前彙報道:“太好了明臺!上面已經取消了刺殺明樓的計劃!還說我們這次行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還要給我們發嘉獎令呢!”

“真的嗎?快讓我看看!”

儘管已經提前知道了結果,但明臺卻還是裝出了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說道,可當他看到於曼麗的手上的那份電文的最後的時候,卻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儘快收集‘溧水縣愛景山礦場’的詳盡情報?好端端地收集一個礦場的情報做什麼?”

“聽說那裡已經被日本人接管,還經常拉著那些被關押在勞工營裡的勞工去那幹活.”

郭騎雲一邊將剛剛煮好的咖啡送到兩人面前,一邊說道。

“這麼說,接下來的行動應該跟那個勞工營有關了?”

“也許吧!組長,調查礦場的任務,就交給我和曼麗吧!”

郭騎雲自告奮勇地說道,“畢竟礦場離上海太遠,你又不能隨便離開.”

“嗯,好吧!不過有一條,務必小心,切莫打草驚蛇。

我有預感,這應該不是一次簡單的調查任務.”

“放心吧,組長!我會小心的.”

說完郭騎雲便很是識趣地離開,給兩人創造了一個獨處的機會。

此時的明臺坐在高高的露臺上面,觀賞著在璀璨的霓虹燈映照之下的上海,竟有些出了神。

突然,於曼麗調皮地在他背後拍了一下,笑道:“想什麼呢?”

“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我的媽媽了.”

於曼麗很是自然地緊靠著明臺坐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嗎?”

“我媽媽離開的時候,我還小,記憶裡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我卻依舊記得她樣子.”

明臺滿腹心事地說道,“家裡有幅她的畫像,是我大姐請人畫的,栩栩如生。

但是畫得再像,又有什麼用呢?我既碰不著,也摸不著,喊她,她也不知道,問她,她也不吭聲.”

聽到這,於曼麗也不禁傷感起來,“我也不記得我媽媽長什麼樣子了,很羨慕你,還有媽媽的畫像可以看,心裡還有個模糊的影子.”

明臺轉眼看向於曼麗,不知不覺中,她似乎已經從一塊冷冰冰的石頭,變回了一個正常的女人,一個會為了自己愛人不顧一切,也會為自己不記得母親的樣子而感到悲傷的正常女人。

“曼麗,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告訴你我要訂婚了,你會怎麼樣?”

“我……”於曼麗剛要說什麼,然而剛一開口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但是很快又強忍住了淚水反問道,“是那個女紅黨嗎?”

“是!”

雖然明臺只說一個字,但卻足以將於曼麗那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的心擊得粉碎,可即便如此,於曼麗卻依舊故作堅強地說道:“那……那我會祝福你的,真心的……”說到這,於曼麗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可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逃離這個他深愛的男人的時候,卻被明臺一把給抓住了。

“曼麗,你信我嗎?”

“嗯!”

即便已經心如刀割,但於曼麗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還說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對麼?”

於曼麗再次點頭。

然而明臺卻有些莫名其妙地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好,明天上午‘文藝復興’咖啡館,不見不散!”

……與此同時,黃浦江邊,汪曼春坐在車裡,陰沉的臉上隱隱地透著一絲殺氣。

時間不大,有一輛車駛來,停在了汪曼春的座駕旁邊。

緊接著便從車上下來了幾個特務,為首那人則第一時間向汪曼春報告道:“處長,人已經帶來了.”

汪曼春聽了卻只是瞟了一眼剛剛從後備箱裡抬出來的那個全身被裝進一隻麻袋,只露了一個頭的傢伙,冷冷地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該死!”

話音未落,那幾個特務便將一塊石頭綁在了那人的身上,任憑那人如何掙扎,最終還是被無情地丟進了江裡,很快便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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