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深依舊眉頭緊鎖地問道,與此同時右手也下意識地背到了身後。

然而明臺卻只是笑了笑,立刻出言安慰道:“陳隊長,別那麼緊張嘛!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僅此而已.”

“真的嗎?”

陳深依舊還有些將信將疑。

“當然是真的!不過在那之前……”說著明臺便蹲下身子,對守在外面的郭騎雲說道,“郭副官,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不等郭騎雲如何回應,明臺便自顧自地關上了暗門,然後才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陳隊長,有件事我要向你求證一下,報紙上說,那個丁默邨前段時間差點中了抗日分子的美人計,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陳深很是乾脆地說道,“不僅如此,要不是那老狐狸太過謹慎,那次暗殺恐怕還真就成功了!”

“是你們的人?”

“很重要嗎?”

陳深反問道,“這種事情我從來都不關心,在我看來,只要一心抗日,無論男女老幼,也不應區分政治立場,全都值得每一個國人的尊重!”

“說得好!好一個不論男女老幼,不分政治立場,受教了!”

說著,明臺竟然還鄭重其事地向陳深行了一禮,然後才繼續問道,“那老哥你……就沒想點什麼辦法……”“辦法當然是想了,甚至還計劃了兩套營救方案,可我們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唉!”

聽到這,明臺的心也不自覺地揪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報紙上說,負責處決那位女義士的,好像是個搞經濟的學者?真不知道偽政府的那些官老爺們是怎麼想的.”

“林少,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話音未落,陳深便立刻開口解釋道,“沒錯,負責處決的那個明樓的確只是個在偽政府經濟司任職的首席財經顧問,但那隻不過是他公開的身份,而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時局策進委員會兼特務委員會副主任!”

聽他這麼一說,明臺這才裝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如此,這樣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話雖如此,不過在我看來,這件事似乎另有隱情.”

此話一出,明臺的眼睛便不自覺地一亮,連忙追問道:“怎麼說?”

“按照慣例,既然是秘密處決,就應該嚴格保密,別說是現場照片了,就連執行處決的人選都在保密之列,就像之前你們那個刺殺了季雲卿的殺手那樣,直到現在,出了上面的幾個高層之外,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令處決了他,也不知道執行人是誰.”

“所以,那些現場照片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

明臺摸著下巴沉聲道,“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想……大概是為了試探那個明長官吧!”

“試探?這麼說,他們懷疑那個明長官是抗日分子?”

“不光他們,就連我也覺得他十有八九來自抗日統一戰線.”

明臺聽了立刻追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就在處決現場見報之後,我曾經在情急之下向組織申請過一次針對他的刺殺行動,不想卻被被駁回了.”

聽到這,明臺原本因為刺殺令而壓抑了許久的內心終於得到了些許的釋放,進而重新探究起了上峰那道刺殺令背後的深意。

而這一思考,便忘記了時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所有的貨物都已經裝船,準備離港出發了。

“組長,擺渡任務已經完成,我們得回去了!”

於曼麗走到暗門前輕輕地敲了幾下,嚮明臺報告道。

“知道了,你跟郭副官先回去吧!這趟任務關係到國紅雙方的合作,絕不能有半點閃失,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這……”“這什麼這?執行命令!”

“是!”

於曼麗見明臺心意已決,又當著這麼多外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只能應了一聲,去找郭騎雲去了。

一旁的陳深則忍不住說道:“想不到林少對這次的任務如此看重,陳某人真是受寵若驚啊!”

“不要誤會,我說過原本我只是打算過來看一眼就走的,現在這種情況純屬計劃之外.”

“是嗎?”

陳深聽了不禁眉毛一挑,“那麼敢問林少,為什麼改變主意了呢?”

“那還用問!自然是因為你偽裝者的身份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暴露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你這次轉移十分的倉促,一定還留下了不少尾巴需要善後,對吧?”

此話一出,陳深才終於被明臺的機敏所震撼到了,緊接著臉上便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彷彿是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扎之後,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對明臺說道:“好吧!看在我們共同抗日,理念一致的份上,還請林少務必答應我三個請求……”……與此同時,碼頭之上。

“曼麗,船已經走遠了.”

郭騎雲看了一眼還在痴痴地看著那條早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的貨船的於曼麗,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知道!”

於曼麗幽幽地說道,“謝謝.”

郭騎雲不由得一愣,“謝我做什麼?”

“別裝了,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說完,於曼麗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貨船離開的方向,“說真的,我真希望組長他就這樣離開,別再回來,這樣或許他就不會這樣為難了.”

“是啊!”

郭騎雲贊同地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話鋒一轉,“不過他也說過,無論如何,自己都是不會當逃兵的.”

“就因為這個,你才沒有反對?”

“當然,我相信組長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也堅信他能透過這道考驗.”

“考驗?什麼考驗?”

於曼麗一下子就抓住了郭騎雲剛剛那一番話的重點,連忙追問道。

不想郭騎雲卻有些含糊其辭,“沒,沒什麼。

對了,既然擺渡任務已經順利完成,要不要去喝兩杯?”

於曼麗則只是眯了眯眼,並未深究下去,而是嫵媚地一笑,“你跟我去喝酒,不先給你們家的那位打個報告嗎?”

郭騎雲也笑了笑,“這種事情,還是先斬後奏比較好!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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