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孫大雷,還真挺執著的啊!”

聽到敲門聲,海棠絲毫不為所動,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淡淡地說道。

“這麼說,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準確地說,是每天一次,簡直比鬧鐘還要準時.”

說到這,海棠稍微頓了頓,隨即便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怎麼,吃醋啦?”

“我可沒那個閒工夫.”

李牆沒好氣地回道,“我長話短說,明天我就要啟程去香港了,短則一個星期,長則半個月,這期間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阿平盯緊那個巡查隊的女組長.”

“那個姓姜的?”

“嗯,我之前在百樂門的地下酒吧裡碰到過她,似乎是在等什麼訊息的樣子,讓我很是在意.”

“我也覺得這事的確是挺蹊蹺的.”

海棠點頭說道,“放心,我會讓阿平盯緊她的.”

此話一出,李牆便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才注意到門口的敲門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他還要敲多久?”

“二十多分鐘吧!”

海棠歪著腦袋說道。

“好傢伙,你這是給他下了多少迷魂藥啊?”

“你也太小看我的個人魅力了吧?”

海棠很不服氣地說道,“別忘了老師可說過,美貌是女人天生的武器!”

“好吧!那麼海棠小姐,現在能不能請你使用一下你的武器,幫我開一下路呢?”

“樂意之至!”

說完,海棠便笑著起身,邁步向門口走去……與此同時,明樓緩步從自家公館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倦容。

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用問阿誠也知道,自己的大哥肯定又是一夜沒睡。

“大哥,您沒事吧?”

明樓則用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沒事,大姐這次去香港不光是轉賬,看明臺,還要帶一整箱藥品過去,我昨天偷偷看了一眼,磺胺佔了半數,其他的還有奎寧以及預防傷寒和霍亂的疫苗.”

阿誠聽了不由得一愣,驚訝道:“這種藥,在黑市上可是要以黃金計價的,而且還常常有價無市,大姐從哪搞到那麼多磺胺的?”

“我想應該是蘇州.”

明樓猜測道,“現如今上海的鬥爭形勢這麼複雜,大姐又缺乏對敵鬥爭的經驗,我擔心,那些企圖對我們不利的傢伙,會把主意打到大姐的身上.”

“大哥您的意思是……”阿誠連忙問道。

“從現在起,派人對大姐進行全天候的暗中保護,務必要確保她的人身安全.”

“是!”

阿誠應了一聲,可隨即又不無擔心地說道,“可是,萬一要是讓大姐發現了我們派人監視她的話,肯定饒不了你!”

“沒關係,就是再挨一百鞭子那也比大姐出事要強!”

“知道了,大哥。

我一會兒就安排下去!”

明樓點了點頭,隨即又問,“輪船公司那邊都打點好了嗎?”

“全都打點好了,屆時他們會派一輛專車過來,不用安檢,直接登船.”

“給明臺的電報發了嗎?”

“發了。

我一共發了七個字:姐不日到港大,兄。

另外,香港皇家酒店的房間我也訂好了,一共兩間房,509和421.”

“跟目標的距離?”

“最佳射程!”

明樓欣慰地點了點頭,“好!”

阿誠則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身後的明樓,“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明樓想了想,搖頭說道:“沒了,接下來就只有一件事了,到底是他波蘭之鷹率先離港,還是我們的人搶先到位.”

“大哥,您該不會是向財神小組求援了吧?”

阿誠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問道。

“這種時候就不要糾結這些了,只要是能幫助明臺完成狙殺任務的事,我都會做!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的,專心開車!”

“是,大哥!”

說罷,阿誠便加快了點兒油門,汽車風馳電掣般而去。

……從洛公館出來,李牆正準備回去補上一覺,然而沒走幾步便迎面撞見了一個黃包車伕。

“這位老總,敢問您是特別巡查隊的明強明隊長嗎?”

此話一出,李牆便立刻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有事麼?”

“有位小姐託我給您帶個話,說是在街角那間咖啡廳裡等您.”

“小姐?”

李牆聽了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隨即便按那個黃包車伕說的,向街角那間咖啡廳走去。

然而來到咖啡廳門口之後,李牆卻並沒有進去,而是選擇過門不入,徑直從咖啡廳的門前走了過去。

而就在李牆剛剛轉過街角,準備離開的時候,汪曼春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看來之前是我小看你了,如此謹慎的行事風格,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小小的巡警所能夠具備的。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話間,汪曼春已然掏出了手槍,將李牆逼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然而面對著黑黝黝的槍口,李牆卻依舊淡定地說道:“專門幫人辦事的人,也就是外人眼中的中間人.”

“好一箇中間人!不過據我所知,做你們這行的可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而你卻心甘情願地按照我的吩咐,跑到明家去做內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箇中間人該有的舉動吧?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麼做會給你帶來遠超於金錢利益的好處,而我,就是這個好處,到底是什麼?”

“汪處長就是汪處長,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您說的沒錯,作為一個合格的中間人,自然是要把金錢放在第一位的。

但是一個專業的中間人,卻通常會將兩樣東西看得比金錢還重.”

“那兩樣?”

汪曼春下意識地問道。

“信譽,還有手上的資源.”

“這麼說,你之所以答應幫我,是看中了明家在上海商界的地位?”

“正是!”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說辭.”

汪曼春一邊說,一邊緩緩地把槍收了回去,“我聽說你明天就要跟那個老女人一塊兒坐船去香港了,是麼?”

李牆也不隱瞞,“汪處長不愧是搞情報的,訊息就是靈通啊!不錯,是有這麼個事.”

此話一出,汪曼春的眼中便猛地閃過了一絲狠厲,“我想讓你趁著這次去香港的機會,幫我做一件事,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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