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汪曼春端著一杯紅酒,背靠著自己辦公桌,出神地看著窗外。

算起來,這已經是汪曼春獨自度過的第四個聖誕節了。

儘管叔叔汪芙蕖曾經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過,不管怎麼樣,身為一箇中國人,還是少過一點那些洋節的好,但是汪曼春卻從未將那些話放在心上,因為對她來說,聖誕節不只是一個節日,更多的則是承載著她為數不多快樂時光的精神寄託。

原本以為今年的聖誕節自己終於不用像往年那樣形單影隻地度過了,可是自己的師哥,那個讓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卻因為明鏡突然生病,不得不待在家裡,沒辦法陪在自己身邊。

“該死的老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求我做你們明家的大少奶奶!”

恨恨地說了一句之後,汪曼春便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而後將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丟,頓時便將其摔得粉碎!就在這時,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叩叩叩!”

汪曼春深深地吸了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中的怨氣之後,才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緩緩地開口說道:“進來!”

話音未落,剛剛重新組建了偵聽組的組長朱徽茵便推門走了進來,“報告汪處長,屬下……”話說到一半,朱徽茵便注意到了地板上那已經被摔得粉碎的玻璃殘渣,整個人就是一愣,甚至連自己的後半句話也都被嚇了回去。

而打從那朱徽茵進門開始,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的反應的汪曼春見她的反應還算自然,這才微不可查點了點頭,佯裝生氣地沉聲說道:“不就是一隻被打碎的玻璃杯子嘛,看把你嚇得!你不是有事要向我報告嗎?繼續說!”

“啊?哦!是這樣的汪處長,屬下剛剛監聽到了一個可疑的電話,是從香港打來的.”

此話一出,汪曼春便立刻來了興致,“從香港打來的?打給誰的?”

“屬……屬下不敢說.”

汪曼春聽了不由得臉色一沉,“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有什麼不敢說的?說!”

“梅……梅花堂.”

即便是汪曼春在聽到“梅花堂”三個字的時候也不免心生忌憚,因為這個“梅花堂”還有一個更加為人所熟知的名字——梅機關!這個梅機關的主要職責,便是負責扶植、監視以汪精衛為首的新政府各個部門及官員。

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所在的76號。

直覺告訴她,這通電話並不簡單,於是便立刻追問道:“電話的內容呢?”

“很奇怪,說是有一船海鮮即將於三天後抵滬,叫他們這邊做好‘頭跳’準備.”

聽到這,汪曼春臉上的神情並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問道:“嗯,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有的,屬下最近監聽到了兩組不明電波,雖然多在深夜發報,位置也不固定,但是收發的頻率非常穩定.”

此話一出,汪曼春的眼睛便是一亮,“想不到你的工作能力這麼強,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但重新組建了偵聽組,令其恢復了運轉,還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成果,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從下個月起,我會給你發雙倍的薪水.”

“多謝汪處長!”

“先別急著謝我,監聽到了電波只是第一步,而接下來,我要你想盡一切辦法,鎖定電臺的位置,以及電波的去向,我要知道,這兩組電波到底是發往重慶,還是延安的,明白嗎?”

“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汪處長厚望!”

“很好!去忙吧!”

“屬下告退!”

然而就在那朱徽茵離開之後不久,門口便再一次傳來了一陣詭異的敲門聲。

即便心中十分的詫異,但汪曼春卻還是說了一句,“進來!”

話音未落,就見到一個身影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赫然竟是李牆,手裡還抱著一束玫瑰花,足有二十一朵。

“我師哥叫你送過來的?”

儘管在看到那束花之後,汪曼春的心裡便已然好受了許多,卻還是故意板起一張臉,沒好氣地問道。

“是的,大姐身體抱恙,大哥實在是脫不開身,並非有意失約,還請汪處長能夠原諒.”

說著,李牆又從身後拿出了一隻做工精美的禮盒,跟那束鮮花一併遞到了汪曼春的面前。

汪曼春則一邊擺弄著那隻錦盒一邊說道:“你小子還挺入戲的,還一口一個大哥,叫得那麼親,別怪我沒警告你,千萬可別入戲太深,忘了自己是誰!”

“汪處長,您這可就太難為人了,那明家人有一個算一個可沒有省油的燈,我要是入戲不深的話,恐怕早就死上十回八回的了!”

“這話倒也沒錯,好吧,那這其中的分寸,今後就由你自己來把握吧!”

說完,汪曼春才將注意力轉到了手上那隻錦盒上面。

開啟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副上等的鹿皮手套!“這是大哥特意提前半個月在先施百貨為您從法國訂購的,他說他至今還記得你們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您在舞臺上彈奏的那首肖邦的曲子,還說您有著一雙藝術家的手,理應得到更好的呵護.”

此話一出,汪曼春整個人都怔住了,是啊,如果沒有戰爭,自己或許已經遵循小時候的理想,成為一名鋼琴家了吧?可是現在,本應在琴鍵上起舞的雙手卻已經沾滿了鮮血,就連自己也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觸碰琴鍵是什麼時候了。

這該死的戰爭!“謝謝,回去告訴我師哥,他送的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好半晌,汪曼春才終於回過神來,對李牆說道。

“汪處長放心,您的話,小的一定帶到.”

說著,便又好像突然響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啊,差點忘了!大哥還說,明天中午,他在玫瑰飯店定了位子,向您賠罪,還請汪處長務必賞光.”

“知道了!”

然而就在李牆準備告退離開的時候,卻被汪曼春給叫住了,“等等,聽說你們巡查隊新招了一個叫鐵林的瘋子,是怎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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