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的火漆還在,她根本沒有接這封假密電,而是憑藉著自己的大腦,真的破解了二代恩尼格瑪機!金處長,您失算了!”

顧曉夢一臉得意地對金生火說道,就好像破解了密碼機的不是李寧玉,而是她自己似的。

而金生火儘管打從心裡不願相信,但在仔細檢查了一番那隻木盒上的密封火漆之後,也不得不相信了顧曉夢的話。

“天才的大腦,想不到她真的做到了!”

“李寧玉雖然是個瘋子,可也是個天才。

她的命,比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還要有價值。

所以金處長,你得救她!”

不想金生火卻哼了一聲,索性直接把那封假密電拍在了她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天才?她是個天才我就得救她?是你在最後協助李寧玉進行密碼機的改裝和驗算的,對吧?那你看看這個,我是不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見顧曉夢不說話,金生火便繼續說道:“她李寧玉費盡力氣,幾乎拼上了一條命才破解出來的電文,我金生火抽著雪茄,品著紅酒就猜出來了。

那你說,我金生火是不是個天才?她李寧玉是個破譯的天才,吳志國是個殺人的天才,他白小年是個伺候人的天才,我金生火是個揣摩人心的天才,你顧少尉呢?表面上看來你不諳世事,可李寧玉拒絕接受假密電,你不動聲色地瞞我到現在,你也算得上是個扮豬吃虎的天才了,烽火亂世,生死艱難。

能在這個圈子裡混下來的,誰不是天才,誰死了不可惜?人生薄如紙啊!天才!呵呵……”“那那個明科長呢?照你這麼說,他也是天才?”

顧曉夢幾乎是賭氣一般地問道。

金生火則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顧曉夢會有此一問,不由得一愣,但是很快便又笑著回道:“他呀,是個偽裝的天才,永遠都帶著一張面具示人.”

“那金處長就沒有想過,明科長的面具後面是什麼樣子?”

“不用想也知道,面具的後面自然是另一張面具了。

顧少尉,我希望下次你不要再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了。

這天才啊,就像這密電的紙,看起來價值連城,燒著了,一樣眨眼成灰!”

說完,金生火便掏出打火機將那封假密電燒成了飛灰。

“你說的沒錯,可即如此,李寧玉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或許吧,跟她李立寧比起來,我們幾個可能都是庸才,所以她一個人的命,比我們幾個人的命加起來,都夠分量,所以說死她一個,能救出我們幾個,值啊!”

……“玉姐,這麼說你真的破解了二代恩尼格瑪機?”

房間裡,聽李寧玉詳細講述了這兩天的經歷之後,李牆便忍不住問道。

然而李寧玉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恩尼格瑪的內部構造本就複雜,更何況是經過改裝的二代機?而且還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你……”“我取了個巧,既然他金生火敢拿假密電出來讓我用來逃命,就說明他已經把密電的內容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而之所以將那封假密電給我,無非就是要撇清自己跟這件事的關係。

這樣只要平安下船,那麼無論怎樣,都追究不到他的頭上。

儘管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敢肯定,那金生火是個善於揣摩人心的傢伙,而他之所以能猜出密電的內容,則很有可能是揣摩了森田的內心之後得出的結論,所以我就順著這個思路找成功到了一個關鍵詞,‘蘇聯’!”

“僅憑一個單詞,玉姐你就反推出了二代密碼機的改裝方法?”

此時的李牆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因為他已經完完全全被李寧玉那超乎常人的大腦給徹底震撼了。

李寧玉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只是聽起來複雜罷了,實際上並不難。

好了,不說我了,恩尼格瑪機的內部構造我已經記下來了,要不我現在就立刻畫給你?”

“不行!據我所知,你們所有人的隨身物品都已經被森田下令進行了統計,甚至連藥盒裡的藥片數量都沒有放過,你手上有多少張畫紙,他們自然也清楚得很,一旦少了,就會立刻遭到懷疑.”

“那怎麼辦?”

“先活著下船,剩下的之後再說.”

“你有什麼計劃?”

李牆笑了笑,隨即便壓低了聲音對李寧玉耳語了起來……臨近七點,船上的大餐廳便已然裝點一新,隨時準備著迎接一場盛大的宴會。

提前了一個鐘頭在大餐廳碰面的吳志國,白小年,顧曉夢以及金生火四人此刻正悠閒地坐在餐廳二樓打牌,跟一樓忙碌的服務生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們說,森田真的對我們動了殺心嗎?”

白小年環視了一下其他三人,有意無意地問道。

“白秘書,這種事情可不能心存僥倖,更不能賭,因為你輸不起.”

“金處長,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說森田殺你們是為了滅口,那他為什麼要殺我呢?再說我代表的可是張司令,他森田真有這麼大的膽子?”

聽到這,顧曉夢便哼了一聲,“你也說了,你只是張司令的代表,又不是張司令本人,他森田有什麼不敢的?”

話音未落,吳志國便突然冷不防地開口問了一句,“你們有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

“你說明科長啊?他剛剛暈船了,估計這會正四處找藥呢!”

白小年隨口回道。

吳志國聽了既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對眾人說道:“我需要一個確切的時機.”

“那就……以舞會的第一支曲子結束為號好了.”

金生火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事情有變,我會提前給你發訊號,如果沒有,就按你的計劃來。

到時候,我們可就要仰仗吳大隊的手段了.”

吳志國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了顧曉夢,後者則立刻點頭說道:“放心,玉姐已經答應我了。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她會跟我一起走.”

聽到這,吳志國便很明顯地鬆了口氣,“那一會兒你負責纏住森田,等我切斷電源後,你們就從我身後的盥洗室小門逃出去。

我送你們到後艙,逃出去以後兩個男的,一個負責森田,一個確保奪取救生艇,天黑了,他們很難追擊,所以只要駛出五里開外,我們就安全了.”

不想話音剛落,一旁的白小年便忍不住說道:“我說吳大隊,您別說得跟易水壯士一樣,我們大家可不能沒有你啊!哪怕是掏出虎口,江湖路上風浪還大,有你在,大家都安心,是吧?”

一句話便將在座的眾人全都給逗笑了,只不過金生火是奸笑,顧曉夢是偷笑,而吳志國則笑得十分恐怖,雖然是笑,但卻莫名地帶著一絲血腥味,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晚上七點,一身玄色禮服旗袍的李寧玉姍姍來遲,請功晚宴也隨之開始。

而就在李寧玉準備入座之際,卻被吳志國一把給拉住了。

“今晚風大,回去拿件大衣吧!”

李寧玉聽了立刻眉毛一挑,“你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顧曉夢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玉姐,你可算起來了,剛剛啊,金處長還和白秘書說呢!要好好的敬您這位功臣一杯.”

顧曉夢一邊說一邊將李寧玉拉到了座位上坐下,其他人也跟著坐了下來。

“託玉姐的福,金處長的軍銜直接跳到的將官,現在高興得啊,骨頭都輕了。

我呢,也可以早點回家見爸爸了.”

顧曉夢神請歡快地說道。

李寧玉則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

就在所有人都到的差不多的時候,森田便興沖沖地走了進來對眾人說道:“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讓諸位久候了!這次的慶功宴,讓諸位期待許久了吧?請坐!”

“按事先對諸位的承諾,我已經向松井司令請令,由他親自頒佈對此次立功人員的嘉獎令。

金生火,晉少將銜,獎金兩千日元!李寧玉,受功七級金鵄勳章晉少校銜。

顧曉夢,晉上尉銜,獎金一千日元.”

話音未落,餐廳裡便立刻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諸位,為了我們今後的精誠合作!我們共同乾一杯!”

說著森田便主動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其餘人也紛紛跟著舉杯,氣氛十分地熱烈和諧。

就在森田還在大餐廳裡慷慨陳詞的時候,三井壽一已經在艙外指示衛兵準備將一罐標有芥子毒氣字樣的毒氣灌進通風管道里了。

“一會兒等大佐走出餐廳,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按事前演習過的那樣,把這裡面的毒氣灌入大餐廳的通風設施,明白嗎?”

“可是……少佐.”

那個衛兵聽了不由得擔心地說道,“大佐的這道命令,有沒有得到松井司令的認可啊?”

“混蛋!”

不等那衛兵把話說完,三井壽一便二話不說直接甩了他一記耳光,怒聲罵道,“竟敢質疑大佐的命令!怎麼,你也想到底下的餐廳去嗎?”

“不……不想.”

“那就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聽到沒有?”

“是,是……”然而話音未落,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用日語說道:“所謂情報系統,就是一個政權的耳目和鼻子,只有控制了眼耳鼻舌身意,才能真正掌握一個傀儡,而下面的這些傀儡耳目,都太靈敏了,太不令人放心了,所以森田大佐才冒著被解職,被審判的危險,也要除掉這些人。

而這,就是他對松井司令,對大日本帝國最純粹的忠誠!怎麼樣,這個理由是不是很合理啊,三井少佐?”

……大餐廳裡,宴會依舊照常進行。

“想不到,現在物資這麼緊缺,森田大佐還竟然還肯花這麼大的手筆來辦這場鴻門宴啊!”

席間,白小年略帶調侃地對金生火說道。

然而不等金生火開口,一旁的顧曉夢便擺弄著自己的酒杯說道:“吃西餐,方便分餐下毒啊!”

一句話讓那白小年被剛剛倒進嘴裡的酒給狠狠地嗆了一下,緊接著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看得一旁的金生火哈哈大笑。

“放心吧!白秘書,你看,吳大隊都吃了,你們還擔心什麼?積年的殺手,日本人藥品室裡扒拉出的那點毒,這吳大隊都能嗅得出來.”

說到這,金生火轉頭看向了顧曉夢,話裡有話地說道,“不過這牛排肯定比不上你們家的,但曉夢,還是得多吃點,這逃命可是個力氣活.”

正說著,金生火突然用餘光注意到了森田似乎有離開的意思,於是便立刻跟白小年對視了一眼,然後才輕聲對顧曉夢說道:“森田這老小子要開溜了,該你了!”

說話間,森田已然從座位上起身,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卻被顧曉夢給叫住了,“森田大佐!”

“顧上尉?!”

森田停下了離開的腳步轉回身問道,“有事嗎?”

“大佐,您忘了之前跟我的約定了嗎?”

“哦,呵呵呵呵,我怎麼會忘呢?”

森田笑著說道,“那就煩請顧小姐賞光?”

見顧曉夢低頭應允,森田便很是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即便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之中拉著顧曉夢走上高臺,大手一揮,“音樂!”

話音剛落,音樂聲便響了起來。

緊接著,臺下的白小年便立刻轉頭壓低聲音對吳志國道:“是春之聲,吳大隊,你有六分鐘的時間.”

吳志國聽了微微點頭,隨即便起身離開了座位向二樓的盥洗室走去。

似乎是受到了氛圍的感染,眾人紛紛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頓時便將餐廳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舞池,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吳志國的動作,唯獨李寧玉依舊鬧中取靜一般,嫻靜地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喝酒。

六分鐘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絕佳的宴會氣氛之中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響起,緊接著整個餐廳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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