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周佛海聽了李牆的表態之後,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但緊接著便又話鋒一轉,“不過比起你的本職工作,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那就是暗中監視剿總所有人的動向,每個星期向我彙報一次,明白了嗎?”

“周先生放心,孰輕孰重,卑職自然心裡有數.”

“嗯,有數就好。

你去前面問問,還要多久才能到南京.”

“是!”

儘管十分好奇那周佛海要跟明樓說什麼,但李牆卻還是應了一聲,隨即便很是識趣地離開了車廂。

兩人就這樣足足聊了一個多鐘頭,明樓才拉開車廂門,用略帶責備的語氣對李牆說道:“要你去問個時間,怎麼去了那麼久?”

李牆也沒說什麼,聳了聳肩便跟著明樓回到了車廂……幾個小時以後,眾人所乘坐的豪華專車便緩緩地開進了南京火車站。

“先生,您回來了.”

一行人剛一從火車上下來,一個身穿新政府制服,看上去十分乾練的男子便立刻上前對周佛海說道,“汪主席剛剛在立法院開完會,正在返回雞鳴寺的路上,讓您回來之後直接過去.”

聽到這,周佛海點了點頭,隨即一行人便分別坐上了早就在站前等候多時的汽車,浩浩蕩蕩地向著雞鳴寺的方向駛去。

時間不大,一行人便順利地來到了汪精衛主要的辦公地——南京雞鳴寺。

像汪精衛這樣的大人物,別說是李牆,就連身為經濟司副司長的明樓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也是不能冒然求見的。

故而周佛海便將兩人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可即便如此,明樓也沒有閒著,而是主動跟那個秘書模樣的傢伙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了,於秘書.”

“是啊,自上次南京一別,差不多有三四年了吧!”

於秘書很是感慨地說道,緊接著便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李牆,“這位是?”

“我的堂弟,阿牆。

在上海維持會當差,監察科科長.”

明樓順勢介紹道,“阿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周先生最得力的助手,於進,於秘書長.”

不用問也知道,眼前這個於進就是那周佛海的心腹,因此李牆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見禮,“卑職明強,見過於秘書長.”

“想不到明科長竟然如此年輕,倘若這唐四公子能夠順利抵達南京,那你可就是大功一件,前途不可限量啊!”

“於秘書長說笑了,卑職只不過是幫忙傳個話而已,哪裡有什麼功勞啊?真要是有,那也是周先生的,卑職可是萬不敢貪功的!”

聽到這,那於秘書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得好,明副司長,你這個堂弟還真是個人物啊!”

“他哪裡算得上什麼人物啊,往後還請於秘書長多多關照一二才是.”

“好說,好說!”

然而那於秘書嘴上說的好聽,可實際上卻打從心底裡看不起李牆。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跟明樓一樣是最早一批跟在周佛海身邊的心腹,可現在明樓卻已經坐上了副司長,自己卻被遠派到天津,當了一個不痛不癢的邊界委員,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周佛海身邊卻仍舊只能做個小小的秘書長,眼看著明樓步步高昇,自己這麼多年卻依舊在原地踏步,他心裡自然很難平衡,於是便自然而然地恨屋及烏,將這樣的情緒轉移到了李牆的身上。

可就在他還在心裡盤算著要如何把心裡這口惡氣全都撒到李牆身上的時候,汪精衛辦公室的門卻突然開啟,緊接著一個窈窕的身影便從裡面走了出來。

“施……”一見那人,於秘書剛要上前打招呼,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施秘書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直接從自己的面前走了過去,對李牆說道:“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啊?不會是還在因為明臺的事,生我的氣吧?”

“當然不是了!”

李牆連忙矢口否認,“只是因為事出突然,又要嚴格保密,所以……”“好吧,算你過關了。

一會兒正事辦完了,就去找我,我有事要跟你說.”

“哦.”

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於秘書也從巨大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悄悄走到明樓身邊壓低聲音問道:“我說,這什麼情況?施秘書怎麼……”“還記得櫻花號事件嗎?”

明樓反問道,見他點頭便繼續說道,“當時阿牆也在車上,要不是他,施秘書恐怕也跟那些遇難者一樣,與世長辭了.”

聽到這,那於秘書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同時在也暗暗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跟這個年輕人搞好關係。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周佛海才從裡面走了出來,把李牆和明樓兩人喊了進去,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地向汪精衛說了一遍。

“很好,只要此人能夠順利來到南京,那對重慶方面而言可就是一次極為沉重的打擊,同時也將為我們創造出一個極為有利的局面,不錯!”

說到這,汪精衛便話鋒一轉,“只不過,這麼重要的一件差事,要交給誰去做呢?”

說罷,汪精衛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周佛海,“周部長,你的意思呢?”

“卑職以為,立法院的****李時雨堪當此任!”

周佛海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道。

汪精衛顯然沒有料到周佛海會推薦這個人,不由得一愣,但是很快便又回過神來,話裡有話地說道:“李時雨……那可是陳院長的心腹愛將啊!”

“是的,不過值此新政府用人之際,卑職理當放下以往的個人成見,一切以新政府的利益為重.”

“說得好!周部長,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真不愧是黨國的棟樑啊!不過這個人選我還要再斟酌斟酌,這一路上你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從辦公室裡出來之後,周佛海便對於秘書簡單交代了一下,然後便離開了。

“兩位,我已經按照周先生的吩咐,在中央飯店給你們訂了房間,咱們現在就過去?”

然而話音未落,李牆便開口說道:“於秘書長,要不你和我大哥先過去,我這……”“……哦,明白,明白!”

於秘書聽了連忙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才轉頭對明樓說道,“既然明科長佳人有約,那明副司長,咱們就先過去吧?”

說完兩人便有說有笑地向外面走去,李牆這才如約來到了施秘書的辦公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

話音未落,李牆便推門走了進去。

然而一見李牆進來,施秘書便有些嗔怨地說道:“哼,算你小子守約!喏,拿著吧!”

說著,便將一隻信封遞到了李牆的面前。

開啟一看,赫然竟是一張十萬法幣的現金支票!“施秘書,你這是……”“唐四公子的事你立了大功,這是汪主席獎賞給你的,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這……”李牆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接過了那張支票,鄭重其事地說道,“既如此,那就多謝汪主席和施秘書了.”

說到這,李牆便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說道:“啊對了,這個給你!”

說著,李牆便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施秘書,“這是你之前臨走時交給我的保險箱鑰匙,我想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物歸原主?”

施秘書不聽還好,聽李牆這麼一說便不由得一愣,“這麼說,裡面的東西……”“放心,除了你答應給我作為報酬的金條之外,那些珠寶首飾啊,房契地契什麼的我都沒有動.”

“這麼說,你知道我會回來?”

此時的施秘書已經快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小了,不敢相信地問道。

然而李牆卻只是摸了摸鼻子,隨口說道:“我猜的.”

“是麼?那我可要恭喜你猜中了!既然猜中了,就得有獎勵,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需要一張,能夠隨意進出海關的特別通行證.”

李牆毫不掩飾地脫口而出道。

不想那施秘書卻比他更加直接,“怎麼,想搞走私啊?”

此話一出,李牆便不由得一愣,而施秘書卻似乎對李牆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看把你給嚇的,不就是走私麼?搞得跟多大的事似的,實話告訴你吧!就連你們那個周部長,每個月都有十幾船的違禁貨物從海關進出,跟他比起來,你那點貨根本就不值一提.”

說到這,施秘書便話鋒一轉,“不過即便如此,有一點我可得提醒你,如果你只是想走私一些違禁品,甚至是少量的煙土那都沒問題,唯獨這軍火可是絕對碰不得的,否則恐怕就連汪主席親自出面也保不了你,明白嗎?”

“明白!”

李牆連忙點頭說道,“這你放心,施秘書,這種掉腦袋的事,我自然心裡有數.”

“那就好,至於那張特別通行證,我會在你回去之前交給你的.”

“那就麻煩你了,施秘書.”

說完李牆便準備起身告辭。

不想那施秘書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對了,你在那個保險箱裡有沒有看到一把刻著數字‘21’的鑰匙?”

“看到了.”

“那它現在……”“自然還在那個保險箱裡.”

聽到這,施秘書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隨即便再次換上了一張笑臉對李牆說道:“那沒事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從雞鳴寺出來,李牆便徑直來到了中央飯店。

然而剛一進到飯店大堂,李牆就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尤其是自己向飯店前臺詢問起明樓所在的房間號碼之後,更是一下子就從四面八方投來了無數道監視的目光。

可即便如此,李牆卻依舊淡定如常地走進電梯,徑直來到了於秘書為兩人預訂的套房。

“怎麼樣,你上來的時候應該也注意到了吧?”

剛一進門,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明樓便有些沒頭沒尾地說道。

李牆則點了點頭,“大堂五個,電梯裡一個,走廊上兩個,看來對方這次是勢在必得,不惜下了血本了.”

“這麼看來,我的這顆腦袋還是蠻值錢的嘛!”

說著,明樓便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緊接著便又有些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走吧!”

“走?去哪?”

“想必你應該是頭一次來南京吧!我在樓下餐廳訂了位子,正好帶你去嚐嚐這裡的招牌菜。

聽說他們這裡的紅燒肉啊,張少帥吃了都讚不絕口呢!”

聽到這,李牆先是一愣,隨即便隱約猜到了明樓此舉的用意,“大哥,你該不會是打算以身做餌,給他們來個引蛇出洞吧?”

“聰明!而且我還要利用這次針對我的暗殺好好做做文章!”

說罷,兩人便離開了房間,向著一樓的餐廳走去。

與此同時,雞鳴寺汪精衛的辦公室裡。

“這麼說,那小子不光把那隻保險箱的鑰匙還給了你,裡面的東西也分文沒動?”

“是的,就連您設定的那道最終考驗,他也透過了.”

施秘書如實回道。

“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查的不查,就連最難的好奇心都能控制得住,看來你說的沒錯,這個明強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保密人才啊!難怪周佛海會讓他來做自己的眼線.”

汪精衛很是感慨地說道。

“那……要不要想辦法把他爭取過來?”

施秘書試探著問道。

不想汪精衛卻擺了擺手,“不急,華東剿總成立在即,你先想辦法在他身邊安插一個眼線,好好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是,我知道了.”

說到這,施秘書稍微頓了頓,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那特別通行證的事……”“這種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必問我。

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接唐四公子來南京的事情上面,你去給陳院長打個電話,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叫他立刻過來見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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