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牆,你怎麼了?沒事吧?”

眼見李牆整個人突然冷不防地愣了一下,一旁的明鏡便忍不住上前關切地詢問道。

“沒什麼,就是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說著李牆便一邊將最後一隻箱子從後備箱裡拎出來,一邊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大姐,你們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辦登船手續!”

“好,快去快回!”

“知道了.”

說完,李牆便徑直向辦理登船手續的受理視窗走去。

此時的受理視窗前已然排起了長隊,然而李牆卻並沒有去隊尾排隊,而是直接透過員工通道從後門進到了與受理視窗連通的那間辦公室裡面。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

剛一進門,一個管事模樣的胖子便厲聲呵斥道。

然而李牆卻只是隨手掏出了證件在那人眼前一晃,緊接著便用一種比他更嚴厲的命令口吻說道:“中央捕房見習督察黃啟發,正在秘密搜捕一名重要逃犯,請你們配合,把這個班次的派司拿給我看看!”

此話一出,管事的胖子便立刻被嚇得不行,二話不說就叫人把派司拿了過來,顫抖著遞給了李牆。

他哪裡知道,實際上李牆只不過是隨便編了一個理由罷了,就連名字和證件也全都是假的,為的就是要檢視這個班次的派司。

而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則就是算準了那人即便有所懷疑,也沒那個膽子去核實的心理。

拿到派司之後,李牆二話不說就開始查詢了起來,直到在上面找到了一個名叫“王成棟”的乘客成功辦理了登船手續的記錄之後,才暗自鬆了口氣。

而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寫有明臺名字的船票,一併遞還給了那個管事的胖子,對他說道:“可以了,順便幫我把這張船票做下登記.”

話音未落,那管事的胖子便忍不住小聲腹誹道:“嘁,不就是想加個塞嘛!非要說什麼搜捕逃犯,真是脫褲子放屁……”“嘀咕什麼呢?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的,難不成是想挑戰本督察的耐心嗎?”

“小的不敢……不敢……”那管事的胖子幾乎是全程顫抖著辦好了明臺的登船手續,而李牆在拿到船票和登記回執也沒說什麼,只是警告似的瞪了那管事的胖子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嗚——!”

隨著一聲長長的汽笛聲響起,明臺搭乘的“太古輪”便緩緩地駛離了稅關碼頭。

甲板上,明臺跟其他不捨告別的乘客一樣,努力地將身子探出欄杆,一邊奮力地向岸邊揮舞著手臂一邊高聲喊道:“大姐!我走了,你要保重啊!”

而岸邊的明鏡則目光深邃地凝望著甲板上的弟弟,雖然沒有半句呼喊,但眼中卻已然寫滿了牽掛和不捨。

此情此景,即便是李牆這個外人也不禁為之動容,默默地陪在明鏡的身邊注視著漸漸遠去的郵輪。

這一站,就足足站了一個多鐘頭,直到碼頭上的人群散盡,明鏡才終於不捨地收回了視線,對李牆說道:“我們回去吧!”

而直到這時,李牆才發現,明鏡的嗓音已經變得十分的沙啞了。

……回家的路上,兩人始終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直到車子行駛到法租界內,李牆突然毫無徵兆地踩了腳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

“怎麼了?”

儘管事出突然,明鏡卻依舊立刻從跟弟弟分別的情緒之中回過了神來,急聲問道。

李牆則用手一指街對面,“大姐您看,是76號的車!”

此話一出,明鏡連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街對面看到了一輛黑色汽車,這種車原本是警局用來押送和轉移囚犯的囚車,由於載客量大,遂被76號拿來用作執行任務的專用車了。

而這輛車竟然能夠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法租界,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果不其然,就在李牆把車子停下之後沒過多久,一夥穿著淺灰色制服的76號特務便將一個穿著長衫的男子押上了車。

“這幫狗特務,也太囂張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到法租界抓人,真不知道公董局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然而李牆卻並沒有做任何的表態,只是等76號的人離開之後才默默地重新發動了車子,將明鏡送回了明公館。

是夜,法租界那間隱蔽的閣樓裡,以加班之名偷偷從明公館溜出來的李牆正準備將汪曼春的轉變者計劃進行上報,便突然接收到了一串急促的電文。

「形勢危急,漁夫即刻進入休眠狀態!」電文的內容雖然很短,但卻一連重複發報了七八遍,而且發報的手法一次比一次快,要知道這可是嚴重違背收發報紀律的,可想而知那邊會是一個怎樣的情境。

儘管電文上一再命令自己立刻進入休眠狀態,但李牆卻還是嘗試著用緊急暗碼呼叫了兩次,然而卻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這便讓李牆的心不自覺地揪了起來,隨即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的那把駁殼槍上,自語道:“將軍,您可千萬別出啥事啊!”

說罷,李牆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戴上耳機,手指快速地按動電鍵,將一條條最新獲取到的情報傳送了出去。

「近日有傳言稱,詹森完成刺殺任務後並未離滬,請求予以核實,如若屬實是否立刻協助其撤離,請指示!」「據悉,76號正在暗中謀劃並執行轉變者計劃,意在利用一個假轉變者引誘我們採取制裁行動。

」「毒蜂已於日前成功轉移,掩護任務已完成。

」這一次,電報發出之後很快便收到了對面的回覆,而最讓李牆感興趣的則是回覆中的最後一句:戰略潛伏小組已就位,代號:毒蛇!“毒蛇……”聽到毒蛇的代號之後,李牆不禁沉吟了片刻,隨後才一邊將剛剛收到的電文燒掉,一邊自語道,“會是誰呢?希望戴老闆這次能夠靠譜一點,別再像上次那樣派個‘瘋子’過來了!那我可就真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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