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記得阿牆不是大西路分局的巡警嗎?怎麼當上巡邏隊的副隊長了?”

“是特別巡查隊的副隊長,蘇太太.”

明鏡再次耐心地糾正道,“聽他說,好像是在執勤的時候立了功,才被破格提拔的.”

“這樣啊……那應該就是因為青幫混混圍困周公館的那件事了。

難怪你的態度突然轉變了這麼多呢!”

說到這,蘇太太先是看了一眼左右,隨即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咱們的人?”

“老實說,我看不透他.”

明鏡搖頭說道。

“可是從他上一次在華懋飯店,還有這次及時阻止事態失控,為營救刺客爭取有利條件的表現來看,他就算不是我們的人,也應該是跟我們同一戰線上的呀?”

“如果這些全部都是設計好的呢?”

明鏡幽幽地說道。

“不會吧?”

“老實說,我也希望不是,但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是有風險的,而我們冒不起這個險.”

“那……”“別擔心,我已經給他設下了一個考驗,稍微測試他一下,當然如果組織需要的話……”“不,千萬不要衝動!”

蘇太太立刻阻止了明鏡那略顯瘋狂的想法,“還是先等等測試的結果再說吧!”

“嗯,我知道了!”

聽到這,蘇太太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對了,上次組織委託你採購藥品的事,進行得還順利麼?”

“順利,已經在路上了,根據閔經理的估計,差不多再過半個月,應該就到了.”

“那就好!”

說話間,蘇太太的眼睛便落在了剛剛明鏡放在茶几上的那本相簿上,不由得滿眼歡喜地叫道:“喲!這小男孩真可愛,是明臺吧?”

“是.”

明鏡得意地笑笑,隨即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另一個青年說道,“這個是明樓。

那天是明臺第一天上學,他哥哥剛把他送到校門口,鞋帶就鬆了,於是他哥哥就蹲下來給他繫鞋帶,正巧被一個攝影記者給拍下來了,登在報紙上.”

“這照片拍得真好,真是太貼心了.”

蘇太太聽了不禁誇讚道。

“可惜沒有底片,報紙都已經發黃了.”

明鏡嘆道,“不知怎麼的,時不時就想起從前了.”

“你啊,是想兩個弟弟了吧?”

蘇太太一語道破了明鏡的心思,隨即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試探道,“對了,你大弟明樓不是有名的經濟學者嗎?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回上海,為新政府工作呀?我可聽說最近汪精衛正在四處招攬這方面的人才呢!”

話音未落,明鏡便立刻乾脆地說道:“不可能!”

蘇太太則笑了笑,“其實……回來也好,一家人在一起彼此也有個照應.”

明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接蘇太太的話茬。

直到放下茶杯,才繼續自顧自地感慨道:“有時候想想啊,弟弟們也都大了,也該放手過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我就是想管著他們,放心不下呀!”

蘇太太則笑著勸道:“說句實在話,你越是不肯放手,反倒是越束縛了他們。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到處都是戰火,處處也有機遇,你總不能管他們一輩子呀!”

明鏡點點頭,“是這個理.”

緊接著兩人又聊了幾句,蘇太太看了一眼手錶,驚訝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於是便趕忙起身對明鏡:“如果不想錯過音樂會的話,我們現在就得出發了.”

明鏡也跟著站身,可就在她即將出門的時候,卻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又折返了回來,小心翼翼地將蘇太太隨意擱下的相簿合上之後,這才放心地轉身追了上去……華懋飯店,719號貴賓套房。

“大哥,有結果了.”

阿誠懷抱著一個資料夾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道。

明樓則依舊單手託著酒杯,注視著遠處的黃浦江面,淡淡地回了一句,“說!”

“經過調查,那個王二柱沒什麼背景,在調來這裡之前,在東北滿鐵只能算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不過那個阿牆可就……”“就什麼?”

明樓猛地轉過臉來,阿誠跟了自己這麼久,如此吞吞吐吐地向自己彙報工作的情況可不常見。

組織了好半天的語言之後,阿誠才艱難地開口說道:“這麼說吧!那個阿牆現在就住在咱們家裡.”

“你說什麼?他怎麼會住在咱們家裡?”

“據說是以明家侄少爺的身份搬進咱們家的.”

阿誠如實回道。

“侄少爺?”

明樓聽了先是一愣,隨即腦海裡便立刻回閃出了此前自己跟那個阿牆在周公館見面時的情景,緊接著便求證一般地對阿誠問道,“那天在周公館,你有沒有留意到他戴在左手上的那枚戒指?”

“好像有點兒印象.”

阿誠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後確認道。

“還記得具體的樣式麼?”

“銀色戒圈,正中還嵌著一顆祖母綠寶石.”

“那就沒錯了,是三叔的戒指.”

“這麼說,他真是咱們家的侄少爺?”

儘管知道明樓不可能騙自己,但阿誠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沒這麼簡單,知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咱們明家搭上關係的?”

“好像是明堂大哥最先認出他的,為此還專門舉辦了一場接風宴.”

說罷,阿誠便又補充了一句,“就在八樓的宴會廳.”

“你說誰?明堂大哥?”

“是!”

“這麼說明堂大哥已經認定了那個阿牆的身份了?怪不得大姐會允許他住進咱們家了.”

“大哥……”見阿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樓便故意把臉一板,用教訓的口吻對他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在我面前還用得著這麼吞吞吐吐的麼?”

“大哥,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這些都是明堂大哥做的局呢?”

“阿誠!”

此時的明樓已經不是故作生氣,而是真的有些動怒了,“你是想告訴我,這個阿牆其實是我的堂哥故意編造出來矇騙我們的,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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