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憲兵司令部,特高一課辦公室。

汪曼春從外面走了進來,“啪”地打了一個立正,筆挺地站在特高一課課長,南造雲子的面前。

“南造課長,您叫我?”

“最近一段時間,這些個抗日分子的活動真是越來越猖獗了!重慶分子針對我們的暗殺行動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不僅如此,紅黨地下黨大肆刊發的紅色雜誌也在不斷地叫囂著帝國的滅亡。

可我們對此卻依舊束手無策……”南造雲子一臉嚴肅地看著汪曼春,猛地畫風一轉,質問道,“汪處長,聽說昨晚你大開殺戒,就連已經有了轉變傾向的也沒放過,那麼請問,我們應該到哪裡去找抗日分子的線索呢?”

汪曼春則一臉淡定地回道:“報告南造課長,沒有‘轉變者’.”

南造雲子立刻眉毛一挑,“你說什麼?”

“卑職說,昨天被槍決的那六人之中,沒有‘轉變者’,而且卑職以為,要找抗日分子的線索也不需要什麼‘轉變者’!”

南造雲子沒說話,而是向汪曼春遞了個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我對那六個人的社會關係做了詳盡的調查,秘密搜查了他們的住所,發現其中有一個人居然在法租界和英租界都租了房子,而這個人家境一般,獨身一人……”沒等汪曼春說完,南造雲子便截道:“顯而易見,他租的是用來聯絡的聯絡點.”

“不錯!”

汪曼春肯定道,“於是我就撒網捕魚,為了不驚動他們,我只是悄悄地呼叫了警察局的幾個弟兄,佈置了流動觀察崗.”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南造雲子意味深遠地問道。

“我想繼續製造一個‘轉變者’出來,也就是紅黨,抑或是重慶方面他們口中所說的‘叛徒’。

只要這個‘叛徒’帶著76號四處抓人,搞得他們人人自危,就會有人撤出上海。

如果我們運氣好,或許還能成煽動一個‘鋤奸’計劃出來,他們只要一行動,我們就收網.”

“好主意.”

南造雲子用欣賞的眼神望著汪曼春,“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但是我們知道他們是一群什麼人,與這樣一群人較量,我們絕不容有失.”

“是。

卑職當盡全力,效忠汪主席.”

汪曼春篤定道。

南造雲子則立刻糾正道:“是效忠天皇!”

“是!”

聽到這,南造雲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自打警備處被裁撤之後,我就一直在考慮新的人選來替我去處理一些不便親自出面的事務,所以我才會把你提到現在的位置上來,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才是啊!”

“是!南造課長的提攜之恩,卑職定當湧泉以報!”

“很好!”

說著,南造雲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模糊的照片,緩緩遞到汪曼春面前,問道:“認識他們嗎?”

照片上是兩個人正在走路的畫面,從拍攝的角度看,很明顯能看出是偷拍的。

汪曼春接過照片,詫異地盯著照片裡模糊的身影,愣了一會兒才輕聲回道:“認識,是我的師哥明樓和他的管家阿誠.”

“他們之間關係如何?”

“銅牆鐵壁.”

“是嗎?”

南造雲子訕訕一笑,“你叔叔汪芙蕖,作為上海新政府金融業的首席投資顧問向新政府鄭重推薦了他.”

汪曼春聽了不由得一怔,連忙追問道:“他會回來嗎?”

南造雲子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覺得呢?”

汪曼春目光不自覺地一黯,“不知道.”

“你跟他什麼關係?”

南造雲子又問。

“……沒關係.”

汪曼春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聽說,你們是曾經的戀人?”

汪曼春苦笑,“曾經的師兄妹罷了.”

南造雲子則立刻給了她一個瞭然的神情,“明白了。

現在上海的金融市場很混亂,特高課和76號還有一個重要職責,就是維持社會秩序,金融穩定了,才能穩定人心,孰輕孰重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是.”

南造雲子從她手裡拿過照片,又看了一會兒,笑道:“我有預感,你們師兄妹很快就能再見了.”

汪曼春看著桌子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南造雲子,抿嘴淺笑一下,眼神中竟泛出了些許的惆悵。

……“儀器出現機械故障,急需維修,速派技師搶修工作站.”

一串包含了重要的資訊的電波,伴隨著發報的嘀嗒聲,從上海某處發射而出,一路向西而去……法租界的一間古舊的閣樓裡,發報完畢之後的李牆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隨即又將目光落在了那一份份攤在自己面前的絕密情報上,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八月二十八,汪精衛集團已於76號漢奸會議,汪自任代主席。

」「原76號亦於日前正式改組為特務委員會特工總部,主任暫由警政部長周佛海兼任,副主任人選待定。

」「季雲卿伏誅,青幫內部已然大亂,是否趁熱打鐵採取行動,請求指示。

」「毒蜂順利完成掩護任務,但身份亦已暴露,請求緊急轉移。

」……仔細看了那些情報之後,李牆便一張一張地將其丟進了腳邊的火盆裡,直到確認完全燒燬之後才又帶上了耳機,滴滴答答地將那些幾乎是情報人員用命換回來的寶貴情報以最快的速度傳送了出去。

時間不大,便收到了上峰的回覆。

「所有上海潛伏小組即刻保持靜默,擅自行動者,家法處置!另,准許毒蜂緊急轉移請求,死間計劃暫緩。

」而就在李牆剛一摘下耳機,正準備把譯好的電文燒燬的時候,便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多年的潛伏經歷讓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只讓電話響了兩聲便拿起了話筒,鎮靜地說道:“哪位?”

然而電話的另一邊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我!”

汪曼春!?李牆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個殺人成癮的女魔頭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準沒好事!可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表面上李牆卻立刻諂笑了一聲,道:“是汪處長啊!您老有什麼吩咐?”

然而電話那邊的汪曼春依舊語氣冰冷,“給你二十分鐘,立刻到我辦公室來,聽到沒有?”

李牆也不含糊,立刻隔空打了個立正,恭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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