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玫瑰花出現在寧芫面前的人,居然是方舷!他在lu辦公室聽到寧芫出了車禍,完全不假思索,就做了一系列的事情:找gupta請假、買明天的往返機票、打電話給陳陽青、買鮮花……他和陳陽青一點都不熟,連電話號碼都是問的阿玉。

陳陽青接到他的電話時,還明顯沒反應過來他是誰,但機敏過人的她很快想起來了:“真是沒想到啊,方大廠長,我來李普頓這麼久,都沒什麼機會能和您打交道呢.”

他說他要來上海開會,既然來都來了,想和寧芫見個面,但她的手機打不通,想問問和她關係最好的陳主任,知不知道到哪裡能找到她。

“和她關係最好的陳主任”這幾個字是方舷為套料現編的,但深深打動了陳陽青-她想著寧芫這麼可憐,這時候能有個廣州來的同事看看她也好,反正這方廠長雖然級別高,但平時不管業務,估計搞不清楚現在辦事處的情況,真搞清楚了,就不會打電話找她了,於是陳陽青把寧芫的地址告訴了方舷。

方舷十分震驚,連連問寧芫的傷怎麼會這麼嚴重,都住到醫院啦?陳陽青只能說她也沒料到出了這麼大的意外!方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買玫瑰花,而且:因為是明天一大早的航班,擔心早晨再買來不及,他一下班就到家附近的花店買好了;又擔心花兒到第二天早晨會蔫了,小心翼翼地每隔一段時間就給花噴點水,搞得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找了一個大小合適的紙盒,把花藏在裡面;為了花不在途中折損變形,他還發揮理工男的優勢,設計了幾個隔板。

直到他來到病房,花兒居然還真保持著嬌豔欲滴。

這個女孩,怎麼這麼可憐啊?除了一張臉還是完好的,其它露在被子外面的面板,已經亂七八糟了。

她睡著了,表情還時不時驚恐不安,好像在做惡夢。

方舷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女孩。

睡夢中的她,一定膽小、怯弱、需要保護,醒來的她,也許只是在用強烈的責任心,抵擋內心的無助和恐懼。

方舷正打算把花放下,看到寧芫醒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樣子。

“你醒了?怎麼變成木乃伊了?”

方舷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個幽默的人,連和她開玩笑的方式,都這麼古樸。

“怎麼會是你啊?你怎麼會在上海呢?”

寧芫很惶惑。

“哦,我來上海開個會,等會兒就走呢.”

他慌慌張張地企圖掩飾什麼。

“你什麼時候到的?”

寧芫問。

總不能說我剛到吧?方舷心虛了:“昨天到的。

本來以為你可以帶我出去蒲呢.”

方舷緊張得廣式普通話都出來了。

(作者備註:蒲–廣東話,混、玩的意思。

)寧芫望著他還舉著的玫瑰花,笑了:“那你把花放在這裡吧.”

她艱難地指指床頭櫃。

“謝謝你啊.”

寧芫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是在笑,但對方舷來說,這笑容裡能擰出一斤眼淚。

就這麼走吧,覺得有點不捨不甘心;就這麼站在旁邊吧,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寧芫看出了方舷的尷尬,問公司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方舷想起來了:gupta在推動和勝百冰紅茶的合作。

“幸虧你早就想到了,我們已經把樣品準備好了.”

方舷佩服寧芫總是能想到老闆的前面做好準備。

李普頓在此之前還沒有在中國市場引進冰紅茶系列產品,寧芫在做營運手冊的時候,就已經讓方舷和研發部門在精心準備,而且除了從新加坡引進正常的李普頓冰紅茶,寧芫居然還從cfk買來巢雀的冰紅茶,讓他們反覆測試,能否做到和巢雀的口感無差別。

“萬一cfk擔心換了供應商,消費者覺察到口味的變化,不能接受呢?”

兩套方案同時提供,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當gupta提出要把冰紅茶賣給勝百的時候,方舷把寧芫已經在準備的兩套方案都告訴gupta了,連樣品都隨時可以提供,這麼能主動幹活、互相配合的團隊,讓gupta非常欣慰。

這樣聊了會兒工作,方舷要去趕飛機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完全康復了再工作吧,你彆著急.”

方舷叮囑寧芫。

“在廣州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去幫你處理.”

他又特意補充了一句。

方舷前腳走,寧芫後腳就接到了爸爸打來的電話。

寧芫根本不敢告訴他們自己受傷了,假裝一切都好的樣子,興致勃勃:“爸爸,你知道嗎?我今天遇到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是嗎?有什麼新鮮事?”

爸爸習慣了寧芫的好奇心,很配合地問。

“今天有一位男同事來上海出差,順便來看我,送了我一束花.”

“可是,他是個理工男,根本不知道怎樣挑花,居然送了玫瑰!”

“爸爸,你說他是不是太不講究了?我要不要提醒他呢?送康乃馨都好過送玫瑰呀!幸虧我不會多想.”

寧芫慶幸方舷送的花是給自己的,如果送給辦公室其他女孩,一段八卦少不了啦。

爸爸卻十分驚喜,聽到他在告訴媽媽:“子芙,芫芫說有男同事給她送玫瑰花啦!”

“是什麼樣的男同事啊?比你大多少?哪裡人啊?學什麼專業的?”

哎呦喂,我的老媽媽,要不要這麼八卦呀!“媽,千萬別多想,就是一普通的同事.”

寧芫趕緊解釋。

對她來說,今天這束玫瑰,僅僅是不懂得挑花的理工男同事,出於禮貌的慰問,但對寧芫的爸媽來說,確實是載入史冊的一天:他們的小女兒,終於有男孩子送花了!如果這束花,是rcus送的,那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寧芫這才想起來:我受傷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告訴rcus?是不是應該在電話裡對他可憐兮兮地哭訴?算了算了,昨天給他發過一條簡訊,他都沒回,估計忙壞了,告訴他只會讓他工作分心、徒增煩惱,還是不要說了吧。

她嘆了口氣:其實,我和他真的好像啊!只要一工作,六親不認、根本不需要愛情嘛。

rcus這些天,正在不同城市的cfk出差。

要把早就盤根錯節的採購大權從各合資公司收到上海總部採購部,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好在rcus流利的中文幫了他大忙。

分公司的總經理一點沒意識到這個老外能聽說讀寫中文,經常在談判的時候,無所顧忌地在他面前商量怎樣蒙他,rcus將計就計,所到之處,僅僅用中文說你好再見,裝作啥都聽不懂,到最後關頭,再一招制勝。

這幾天連軸轉,每天到酒店躺在床上就已經是凌晨了,他什麼都來不及想,就睡著了。

等意識到似乎好久沒有和aie聯絡,已經四天過去了。

他看看手機,居然只有第一天收到過aie的一條問候簡訊,之後居然什麼訊息都沒有。

他笑了:真是個和我一樣的人,工作一忙,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不過也挺好,互相理解、互不干擾,非常獨立的女孩。

想著明天就可以回上海了,他撥通了aie的手機:“親愛的,抱歉,我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有和你聯絡,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能瞬間把寧芫的心溶成一杯熱騰騰香氣撲鼻的巧克力。

“我知道你忙。

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上海?”

因為怕感染,護士把寧芫胳膊和手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很多,露出來的地方,皮開肉綻,還抹著紅藥水,看上去十分嚇人。

她忍著疼痛,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聲音也在發抖,因為激動–終於可以聽到他的聲音了!“我明天就可以回來了.”

rcus的聲音,輕柔得像風中搖曳飛舞的蒲公英。

好,我明天也可以出院了。

寧芫在心裡默默地說。

“太好了!你這次出差都順利嗎?”

問完她又有些後悔:會不會牽涉到他們公司的秘密,他不方便回答?“還行,就是太忙的時候,都顧不上想你,覺得這樣不好、不對.”

都可以想象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怎樣的眼神。

“rcus,我被車撞了,不過只是擦破了點皮,醫生說觀察觀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來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話語和眼淚居然同時跑出來,本來一直讓自己保持清醒和警惕的她,對著電話哭得稀里嘩啦。

“什麼時候的事?”

rcus似乎突然一下子從坐著變成了站起來,音調都高了兩個度。

“你現在在哪裡?”

他的聲音好緊張。

就這樣一個哭、一個安慰,放下電話的時候,寧芫心裡很確定:他是我的男朋友,沒錯了。

羅傑承帶了一個女孩子,出現在病房門口。

這個女孩高高瘦瘦,看起來非常稚嫩。

“寧小姐嗎?我是rcus的秘書adele.”

啊,為什麼他的秘書會來這裡?“我老闆讓我來看看您,問問您這裡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adele很客氣。

“adele啊,我們以前應該透過話,還沒有機會見面,能認識你,太好了!謝謝你、謝謝rcus,我這裡都安排好了,沒什麼事情呢。

讓你費心了!”

寧芫不想讓adele覺得她和rcus有什麼私人關係,畢竟adele只是他工作上的夥伴。

“那我在這裡陪陪您,和您聊聊天。

我老闆以前就和我說過,您和我年紀差不多大,但您做的事和我做的事完全不同,讓我向您好好學學呢.”

啊,rcus還對他秘書說了這個……這是誇我嗎?寧芫心裡竊喜。

不過這句話,激發了她作為優家培訓師的責任感,居然認認真真地給adele講了半小時的秘書注意事項,聽得adele連連點頭、滿眼崇拜。

我只不過是希望你做得好一點,rcus就可以輕鬆一點……寧芫在心裡默默地說。

第二天上午,寧芫回到了國建賓館。

因為行動極為不便,她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

她後來才知道李安然和羅傑承他們一直在病房外輪流陪著她,十分過意不去,等他們把她送回酒店,她就反覆交代:酒店很安全,他們回去好好休息、儘量工作,她稍作調整,就會回來上班啦。

回到賓館,開啟電視機,她才驚訝地得知:戴安娜王妃車禍去世了,電視里正在播放她的葬禮。

寧芫平時太忙,根本沒時間看電視,現在一下子得知這麼令人心碎的訊息,看著電視裡兩位小王子可憐的身影,她眼淚汪汪。

正在這時候,rcus打電話來了:“親愛的,你在哪裡?”

“我回到酒店了,正在看戴安娜的葬禮。

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她都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親愛的,你才可憐吧!都是車禍,她雖然死了,但能和愛人在一起。

你呢?被誰撞的、怎麼撞的,都不知道。

你的愛人還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他還要到處出差,原本今天可以回來的,現在還臨時回不來了,你還同情她?你先同情同情你自己吧!”

rcus的話,讓寧芫繼續哭也不是、哈哈大笑也不合適,她這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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