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us忙完手頭工作,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望著窗外滿城燈火,他眉頭緊鎖。

這段時間以來,無論工作多繁重,他心裡都裝著一個快樂的女孩,可今天,這個女孩在他面前強忍淚水……昨晚已經給aie聯絡了離他家很近的醫院,本來今晚打算接她過去的。

可是,今天真的是因為忙到不記得了嗎?從事採購工作這麼多年,當然有女銷售投懷送抱企圖換取利益的,他的心告訴他:aie不是那樣的女孩;他的理智告訴他:可怕的不是aie,而是她的老闆!-如果aie根本沒有那樣想,他說這種話,意味著什麼?如果aie真是這樣的人,他的話,又意味著什麼?現在正是中國公司全力推進總部集中採購的關鍵時期,不能授人口實、更不能給真有這種想法的人機會。

他知道這一整天,他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淡定,aie離開時那瘦削但倔強的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他打算拿起手機,這才發現辦公桌上的電話機有留言提醒在閃爍。

他聽得了aie那輕如細雨、柔如輕紗的林籟泉韻:“rcus,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啟用語音留言後收到的第一條訊息。

無論是不是,我都想告訴你……嗯……在新的辦公室、享受工作、每天開心!對,每天開心,這就是我的祝福!”

他聽了一遍又一遍……不工作的時候,她就是個柔軟單薄的小女孩,讓人忍不住想一把抱住,緊緊守護;工作的時候,她好像立刻穿上了盔甲,果敢英武,成了令人肅然起敬的女戰士。

他想告訴她:我們先把這段時間一起扛過去,想了想,又覺得工作上那麼理性的她,一定能理解和明白他的苦心。

可是,她傷得那麼重啊,不治療怎麼行?他起身離開辦公室,步行到了國建賓館旁。

肯定不能在酒店出現,他撥通了她的電話:“hello!”

他剛剛開口,顯然,她的語氣是意外的:“謝謝你打電話來.”

也是客氣的。

“你有沒有辦法到你酒店旁邊的停車場?我到那裡接你,送你去醫院.”

他責怪自己:應該是我上去接她啊!“我在杭州,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回到上海.”

什麼??在杭州??“你去杭州幹什麼?哦,對了,是不是你那討厭的老闆讓你去的?”

是不是人啊!-這的確是最貼切的評價了!“rcus,我知道你關心我。

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我現在正在和經銷商談事情,晚些再聯絡.”

她居然就把電話掛了。

rcus心亂如麻:他同情aie-一個如此瘦弱的小女孩,被毫無人情的上司催趕著四處奔波;他心疼aie-明明已經遍體鱗傷,居然在一天之內在我這裡開完會還趕去杭州、這麼晚了依然在見客戶;他也不理解aie-就不能對老闆如此不合理的要求,sayno嗎?為什麼在健康和工作之間,她居然會選擇工作排在前面?連自己的健康都可以不管不顧,那愛情,在她心裡,又能有多重要?rcus在慢慢走回羅美停車場的路上,最終給了自己一個解決方案:這段時間,就嘗試著不主動和她聯絡了,讓她自己做決定吧。

她不需要我、我對她不重要,那我就逼著自己放下;她真的需要我、想我留在她身邊,那我一定會衝過去緊緊擁抱她!放下和rcus的電話後,aie望著一籌莫展的靳越:“靳經理,您仔細想想,您現在的處境,和您剛開始做李普頓的時候,哪個更難?”

靳越沉吟片刻,回答:“那時候更難,除了一身膽,一無所有。

現在我出去,誰都會給我幾分薄面,我能調動的資源,比以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就是啊,雖然同樣還是靳越這個人、雖然同樣都是當老闆,但今天的您,比當年的您,強大了那麼多,那時候都能打勝仗,現在怎麼就快趴下了呢?”

這,確實是靳越沒有自問過的。

“您好好盤點盤點現在能調動的資源,看看有什麼方式可以變現。

李普頓也沒有把您逼到極致,讓您立刻清還所有欠款。

一半一半的政策,也是在為您留下緩衝空間。

您如果繼續像以前一樣,把足夠多的心思重新花在李普頓業務上,效率會不會高很多?”

“當然,您的文化產業園既然已經開始了,也不能放棄,能有屬於自己的土地,總是好事。

李普頓是週轉快的消費品、產業園是長線投資,運作的模式完全不同,您是不是要做好業務規劃,合理分配分配您和公司的時間、精力、資源?”

寧芫的話,點醒了靳越:確實,自從做產業園以來,他個人的心思幾乎全部都在這塊了,李普頓的業務交給手下人去做,雖然是穩穩當當,但確實也沒什麼增長,如果自己真像以前一樣用心,格局可能完全不同。

“寧小姐,您的這番話,確實敲打了我!您讓我好好想想.”

靳越把寧芫送到酒店大堂,說回去會認真思考,一定給寧小姐一個交代。

寧芫洗漱後,開啟電腦,開始看sally發過來的上海辦事處應聘候選人簡歷。

手機響了,居然是靳越。

“寧小姐,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您。

我十分鐘後會到您酒店大堂,給您送份檔案我就走.”

果然,風塵僕僕的靳越遞給寧芫一個大大的信封:“我知道寧小姐從來時間都安排得特別緊,肯定明天就要離開杭州的,我連夜給您這個,就是想認認真真地有個交代。

您趕緊休息!”

為了不耽誤寧芫休息,他說這話的時候,都是側著身的,說完扭頭就走了。

回到房間的寧芫,開啟信封,是一封信、一份還款計劃和一張支票。

靳越遒勁有力的筆跡,一如他的人。

他反省了近一年來因李普頓的成功,誘惑和選擇都越來越多,他漸漸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盲目擴張。

等到山窮水盡時,又自暴自棄。

其實這些天,他正處於極度焦慮之中,躲在郊區文化產業園的工地,以為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遍體鱗傷的寧芫專程過來和他深談,讓他想起了當年更加一無所有但渾身幹勁的自己。

他要好好盤點資源,守住李普頓!還款計劃,是他根據接下來自己全力以赴迴歸李普頓業務後的銷量預估排出來的,爭取在八個月內還清所有欠款。

支票上的三十萬,是他個人戶頭本來準備給岳父看病的錢,明天一定轉到公司賬戶上,今天特意以支票形式給寧小姐,是為了讓她可以帶回去,不白跑這趟。

靳越和他肩上的重擔,彷彿全都裝在了這大信封裡,沉甸甸的。

寧芫面對這張從救命錢裡摳出來的支票,問自己是不是太狠、也更加敬重靳越。

畢竟身上有三十萬的支票,寧芫趕緊把大信封放在了隨身揹包裡,把揹包壓在枕頭後方,這樣即便有人動揹包,自己也能感知到。

一番各個角度的擺放安置後,她終於可以躺下了。

rcus,他還是關心我的,他居然還惦記著帶我去醫院。

可是,lu說rcus認為我是為了賣東西給他才有意接近他的?他也認為我是那麼不堪的女銷售嗎?他真的會和gupta、lu一樣,看不起我嗎?就算他不這麼看,他相信我,現在這麼尷尬的關係,既無法全心談判、也無法盡情戀愛。

我又何必為難他呢?最終她給了自己一個解決方案:這段時間,就嘗試著不主動和他聯絡了,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他不需要我、我對他不重要,那我就逼著自己放下;他真的需要我、想我留在他身邊,那我一定會衝過去緊緊趴在他懷裡!她打通了他辦公室的分機,一遍遍聽著他溫暖的聲音……恍惚中,居然感覺有人用鑰匙在開這扇房門!寧芫一下子徹底驚醒了!她睡的那張圓圓的公主床,正對著房間的大門,怎麼辦怎麼辦?她靠著床頭直直地坐著,靈機一動,把背後的一頭長髮全翻過來蓋在臉上。

門開了,她聽到有人發出驚慌失措的慘叫,摔門而去。

她也顧不上滿身的傷,奔到門口,火速把所有燈都開啟、所有明鎖暗鎖全部鎖上,再拉了兩把椅子堵住門。

她趕緊打電話給酒店前臺,問是不是有服務員拿鑰匙進客人房間,前臺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語氣回答:“絕對不可能!”

“那能不能找人上來檢查一下?”

寧芫還是不甘心。

“小姐,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前臺還是不打算處理。

哪裡還敢睡?只能靠在床頭、壓著枕頭、盯著門口,熬到天明。

早晨洗漱時,她特意把頭髮放下來,藏在外套裡,一眼看上去像一頭短髮。

收拾好行李,她關上門,特意繞到樓層布草間,問那裡的服務員:“你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服務員臉色蒼白,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她來到酒店樓下大堂,辦完結賬,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向大堂經理反映昨晚有人去開她的房門。

大堂經理的臉一下子也煞白:“那您當時在哪裡?看到了什麼?”

寧芫感覺到大堂經理的神情顯然有問題。

“我還沒睡,在書桌旁對著電腦工作呢。

聽到了門響啊.”

“你不在床上嗎?”

大堂經理的眼睛瞪得好大。

“沒有啊,我都沒睡,怎麼會在床上.”

寧芫無辜的臉。

“快快快,快把那誰叫過來,再問問.”

大堂經理招手疾呼。

布草間的那位服務員一臉驚恐地出現了。

“你說說,你昨晚看到了什麼?”

大堂經理問。

“我一開啟房門,看到床上有個女鬼,頭髮好長,背對著我,沒有腿……”她都要哭了……你才是女鬼呢!誰讓你嚇唬我的!“是嗎?你們說在我的房間,有鬼?”

寧芫大驚失色的樣子。

“哎呀,嚇死人了,趕緊走趕緊走!”

寧芫拖著箱子落荒而逃。

其實,她是已經明白了:昨晚的確有人開過她的房門、酒店也都知道。

她慶幸自己昨天剛到的時候,就把整個裝修風格奇特的酒店大致熟悉了一遍,如果真要逃,還是知道哪裡有人哪裡沒人、哪裡有廁所、哪裡有出口的。

現在有這種反常發生,既然酒店的人抱成一團不肯處理,就肯定有不可名狀的貓膩。

出門在外,保命要緊,也別去據理力爭了,趕緊走為上,不過走之前,攻心的小地雷還是要埋一個的。

酒店的大堂經理和服務員都知道:就是因為這裡每間房都不同,肯定又有服務員出於好奇,晚上偷偷跑到以為沒有客人的房間去過夜。

這次居然服務員看到了床上有鬼,而在房間的客人還看不到!這太可怕了!很快,酒店傳開了,這裡的房間不能亂住了,嚇死人了……寧芫來到浙貿,盯著浙貿的第一筆還款匯出,再三和鮑曉旅交代後面一定要按照計劃按時付款、進貨,就踏上了回上海的列車。

既然出都出來了,連杭州那麼遠都去過了,那回到上海,還是先回辦事處吧。

辦事處的一屋子人見到寧芫,一擁而上,有人接過她手裡的行李、有人攙扶她、有人給她斟上了李普頓紅茶。

李安然說:“本來我們應該走了,想想還是應該做好交接,今天大家一起回來,把客戶資料、辦公室,儘量整理好,讓以後接手的人能清楚來龍去脈.”

寧芫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了,這一次,不是有意示弱,而是真心感動。

“我們明天就不會再來了,寧芫,謝謝你!”

他們一個個過來向她道謝。

她哭得稀里嘩啦。

“你們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她抹著眼淚,又笑了。

“寧芫,我們送你先回酒店。

我們不願意先走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羅傑承說這話的時候,知道,從此,寧芫一個人留在辦事處的日子,真不會少,至少,在招到新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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