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美國分公司已經籌建起來了,位於矽谷的庫比蒂諾。

租了兩層寫字樓。

已經先後招來了超過300名員工,其中260人是有著豐富工作經驗的大公司出來的高階工程師。

沒辦法,新人找不到。

粉粉嫩嫩的大學生,都是矽谷巨頭爭搶的物件,紫微星只能去搶一些三四十歲的很成熟的已經被打磨好的人才。

從08年下半年到09年上半年,矽谷爆發出了一波史無前例的失業潮,失業率之高冠絕全美。

庫比蒂諾市是矽谷的核心城市之一,這裡的科技企業破產率已經超過了30%。

矽谷的一些小城市,破產率都超過了50%。

也就是說,一多半的企業都破產了。

在這種大環境下,紅杉資本組織了一次很大的投資會議。

會議上的圖片已經傳開了。

上面是一塊刻有“黃金時代業已安息”的巨大墓碑。

大概意思就是紅杉資本的幾位大佬認為,過去二十年矽谷的黃金時代要一去不復返了,眼下的危機比大家想象的更嚴重,要捂好錢袋子,這將是一次遠超2000年泡沫危機的“持續更久的經濟衰退”。

市場上一片唱衰的聲音。

太好了!他們越唱衰,紫微星美國業務的開展就越順利。

陸器本就是矽谷頂層的大人物,大旗展開,招賢納士,簡歷像雪花一樣地收過來。

當然,想把陸器這樣一個牛人招攬過來不容易。

此前他在雅虎,年薪是1500萬美元。

在紫微星工作,年薪是120萬美元。

不過,他拿到了5年期的1000萬股的期權。

按照上一輪紫微星的融資報價,1000萬股價值將近3億美元。

想把所有的股票都拿滿,主要是三大要求。

第一,為紫微星在美國的業務開啟局面;第二,紫微星矽谷研究院要按計劃構建起來;第三,在歐美市場要有足夠的競爭力。

從目前來看,第一個要求已經很順利地在展開了。

這一次來了美國,周不器要處理比較多的事,身邊除了有馮慕兒、孫莞然兩個小秘書之外,還有副總裁甄妤,副總裁王海洋、財務副總監朱卓,已經曾經紫微星第一人的cfo王浩陽等人。

先來北美分公司。

寫字樓是新的。

辦公環境非常好,裝修很新很潮很溫馨。

不過,樓上樓下兩層,裝修風格完全不一樣。

陸器就笑著解釋,說這裡本來是兩家公司的辦公地,都破產了,就被他接收過來了。

裝潢和辦公裝置都是新的,200萬美元整體打包。

光是這些電腦和伺服器,就價值超過1000萬美元了。

周不器就不由得感慨。

這幫老美,真特麼浪費!“樓上那幾家公司好像也做不下去了,我打算也收過來.”

陸器對這裡的選址很滿意,“這兩層當業務辦公區,樓上兩層可以當作研究中心使用.”

周不器看著他辦公桌上放著厚厚的一沓檔案。

至少有半米高。

走過去一看,竟然是簡歷。

我去!這得幾千份吧?創業初期,招聘是最重要的,選到合適的人,才能把業務規劃執行下去。

所以很多時候,創業者在初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招聘,80%的時間都用在看簡歷、面試的過程中了。

周不器走過去,隨意地翻閱,頭也不抬地說:“你得找幾個助手,至少先把簡歷幫你篩查一遍.”

“在找呢.”

陸器笑了笑,“一個信得過的人事官不容易找,現在是打地基的時期,不能出差錯。

這樣也挺好的,有工作激情.”

“每月能招多少人?”

“如果是技術向的,我每天可以面試20個人,留下5-8個。

每月能招150人。

其他方向的會比較複雜,要找同行瞭解情況。

爭取在一年之內,招滿1000人.”

“半年!”

“嗯?”

陸器微微一愣。

周不器翻著簡歷,頭也不抬地說:“半年時間,要招滿1000人。

機會難得,要儘快地把矽谷的業務做起來.”

陸器稍作思考,“那需要幾個重要的幫手,市場、財務和人力資源.”

周不器抬頭,“海洋,你留下幫幫忙?”

王海洋笑道:“沒問題!”

招聘紫微星美國分公司的副總裁,就不能讓陸器一個人全權負責了,那就鐵板一塊了,有管理上的風險。

讓王海洋參與進來,唯才是舉。

“你這些簡歷……”周不器隨意地看了一些,幾乎是掃一眼就扔掉。

直接看年齡一欄,很多人都是40多歲、50多歲的,還有60多歲出來找工作的程式設計師。

這也太誇張了。

年過半百的老頭了,還在寫程式碼?不是說年齡歧不歧視,關鍵計算機領域的技術更迭太快了,基本上5年就是一個時代。

程式語言也在層出不窮,不斷地變化。

陸器輕咳了一聲,很無奈的道:“沒辦法,很多人沒有工作就吃不上飯了,這邊流行消費主義,沒有存款。

只能繼續工作.”

周不器擺擺手,“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技術。

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跟上時代嗎?”

國內那邊,除了國企的在編員工,基本上就沒有過了40歲還在程式設計的程式設計師了。

要麼轉型做管理,要麼做技術主管。

如果繼續走技術路線,也是往架構方面靠攏。

就是依靠經驗和演算法思維,設計一些“大綱”,然後小年輕們把這個大綱完善,寫出一篇文字精美的文章出來。

就比如雲端計算的王建博士。

年初的時候,因為很多技術難點遲遲無法突破,紫微星內就多有小道訊息傳出來。

說是周大老闆,你被王建給耍了吧?他懂個屁的計算機技術啊,還要做世界最前沿的雲端計算工程,這不扯淡嗎?他是心理學專業的!有能耐,讓他寫一段程式碼,做個小程式,給大家看看?王建博士為了安撫團隊,就說自己會抽空寫一段程式,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這都過去大半年了,他的程式也沒寫出來。

好在沿著他的技術思路,很多技術難題在逐漸地攻破,質疑聲也漸漸地平息了。

陸器笑道:“可以的,矽谷這邊跟國內不太一樣.”

“哦?”

“矽谷這邊,不管多大年齡,只要做技術,就要保持著寫程式碼的能力。

比爾·蓋茨、扎克伯格都要堅持每天寫程式碼.”

“有什麼好處嗎?”

“嗯……”陸器頓了一下,“有助於從細節和邏輯的層面提升思維。

做架構設計關注的是大方向、大框架。

可是把架構轉化為具體的程式碼,就需要對每一處細節進行完善,進行邏輯上的最佳化。

這是保持思維年輕的一種方式。

國內都把寫程式碼的程式設計師叫碼農,年紀大了都轉型了,未必是好事.”

周不器稍作思忖,點了點頭,“是不是文化原因啊?日本就更誇張了,程式設計寫程式碼直接降為藍領。

白領都是寫檔案、寫需求,寫產品思路。

具體的實現,外包給技術團隊.”

“既是文化原因,也是技術原因。

他們不重視程式設計,是因為技術太差,編不出什麼好程式碼。

因為寫不出世界級的程式碼,時間長了就形成了一種年紀大的不寫程式碼的長期文化.”

“不至於吧?”

陸器道:“從整體上來看,年輕人的確更擅長程式設計,思維更活躍、效率更高。

可是,年紀大了也有優勢,就是經驗更多、更成熟。

很多世界最頂級的演算法,可不是年輕人做出來的。

就比如谷歌的那幾篇分散式演算法的論文,都是五六十歲的科學家做出來的。

他們始終沒公開程式碼細節,全世界都編不出來。

這就是老頭子的厲害之處.”

“呃……”周不器面色微微發僵。

如果是這樣的話,超越矽谷可就太難了。

要改變整個大環境的文化啊!國內上了年紀的科學家,最厲害的那批在親自帶團隊,提出技術思路做架構,細節交給手下人;差一點的連架構都做不了了,只能是靠著自身的人脈、威望和影響力,四處找錢找專案給手下的科研團隊做。

這兩撥都屬於一線的技術人員,往往默默無聞。

最差的是連科研團隊都沒有,只能配合著媒體不停地在公開場合露面。

因為露面,反而被大眾熟知,成為高高捧起的科學家。

年輕人做做模仿、抄襲,在別人的指導下快速推進,這些他們擅長。

可是,技術創新意味著沒有模板,缺乏指導。

就需要大量的經驗積累和各個行業的知識交叉,完成的演算法迸發。

比如交叉數學、光學、力學、分子生物學。

年輕人很難有這麼廣博的知識涉獵,必須要有年月的積累和持之以恆的學習。

比如tlab這種工程軟體,可以在電氣自動化、金融量化、影象處理、粒子對撞、晶片設計等諸多領域應用。

因為這背後的演算法,不僅是計算機知識,還要覆蓋到其相關諸多領域的專業知識。

年輕人根本做不到。

只能依靠中老年人。

可國內的中老年人,都不願意寫程式碼了,都不想再辛辛苦苦地一線科研了,都想著帶徒弟、帶團隊,當老師當專家了……連王建博士這麼努力的人,一個小程式大半年都寫不出來,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內卷。

美國那麼多中老年科學家願意在第一線寫程式碼,除了極少部分出於熱愛,大部分是迫於無奈。

消費主義之下,讓他們手裡沒有存款。

不工作就沒錢,就還不起房貸,就沒法生活。

可是,去當管理層帶團隊……抱歉,沒機會!美國的科技人才太多,不缺年紀大的技術好的管理者。

這些人沒辦法了,手裡沒錢。

為了生存,就只能繼續寫程式碼,繼續在一線堅持下去。

這是一種自由的市場經濟下誕生出來的科技行業現象。

可國內不倡導消費主義,也不倡導內卷,中老年的技術人才都很有錢,這固然是好事。

可同時,兒孫滿堂了,生活無憂了,他們哪還有繼續在一線奮戰拼搏的動力?按起葫蘆起了瓢。

市場經濟之下,有壞的一面,就必然會有好的一面;市場經濟下的干預、調控,可以有效地遏制壞的一面發生,可能就蝴蝶效應的產生了新的壞的一面。

在這種滾滾的大浪潮之下,周不器感到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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