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討論在校大學生去矽谷大公司實習的問題了。

大學生在大四的時候去企業裡實習,是年輕人接觸社會、邁向工作崗位的前奏。

因為是實習,學習的屬性很強,沒有工作指標,所以適應起來比較容易。

要是不經歷實習直接上手就在大企業裡工作,會非常吃力。

這個實習的履歷,當然是越高越好。

去微軟、谷歌、亞馬遜這種級別企業裡實習,就好似站在了it企業的塔尖上,站得高看得才能遠,才能擁有更高的眼界和見識。

別人需要在社會里摸爬滾打很多年才能擁有的眼界,他們剛出校門就可以達到了,起步就可以遙遙領先。

這樣的一批人,最好是能夠為我所用。

可這也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上了“奢華”生活,再回來過“貧苦”日子,就不怎麼情願了。

早些年國家還組織了許多各種形式的對外交流,漸漸地就只剩下了大學與大學對接的形式。

國家都解決不了的事,紫微星能辦到嗎?叫來了許亮傑、孟厚坤、王星、季子安和王海洋,一起開一個小會。

“咦?老沈呢?”

周不器發現沈向陽沒來。

賀陽笑著說:“他在國外還沒回來呢!”

“這麼久?”

周不器記得,沈向陽是跟他同期去美國的。

賀陽道:“去法國了!”

“怎麼跑那去了?”

“研究院的常務副院長張鴻光不是被百度挖走了嘛,他去找人了。

好像看上了意法半導體公司的一個技術副總裁,野心不小.”

意法半導體公司是由義大利和法國的兩家半導體公司合併而成,規模不小,在半導體領域,能排在世界前十。

周不器有點驚訝。

這個沈向陽,玩得有點大了吧?意法半導體的副總裁,會回國來當紫微星研究院的副院長?就算是當紫微星的副總裁都未必能願意吧?挖這種級別的人才,沒幾個月的運作根本談不下來,等老沈回來了,再詳細問問。

先說公派實習生的事。

王海洋聽後,就頗有些奇怪,“這很難嗎?很好解決啊!”

“哦?”

周不器有些好笑,“怎麼做?”

王海洋是分管人事的副總裁,能力很強,唯一的缺點是沒有留美經歷,只在寶島工作過,對歐美的環境不太瞭解,很自信地說:“咱們不是也派出了很多技術團隊去微軟和facebook做技術交流嗎?”

“那不一樣……”“都一樣!咱們不是高校,有很大的主動權。

現在的難點是做技術交流的不是有合同在身的合作企業的員工,而是野生的鮮嫩嫩的大學生.”

“咦?”

周不器眼睛一亮,一下就領會了王海洋的意思。

對啊!企業之間做技術交流,是市場運作,雙方要講情面,挖人是很忌諱的。

這跟從高校或者體制裡的研究機構派人去國外做技術交流的性質不一樣。

後者是非市場運作,就沒有什麼限制條件了。

從清華直接派大學生去微軟實習,微軟肯定會見到人才兩眼放光,給出各種各樣的優惠福利,千方百計想留下來,讓他們畢業後能夠去微軟工作。

大學生嘛,是市場之外的人才。

紫微星派人去微軟技術交流,這就不一樣了,都是有合同在身的。

而且大家都是企業,有商業裡的隱性規則。

這次微軟壞規矩從紫微星挖人了,下次微軟和別的企業做技術交流,也可能被挖牆角。

這樣一來,圈子就亂了,技術交流的活動就不能廣泛地開展了。

為了避免這種行為,通行慣例就是企業和企業的技術交流,彼此都不挖人。

而且,是甲方給員工出錢,乙方概不負責。

比如紫微星派人去facebook工作,這些人都不是facebook的員工,薪酬和福利待遇都要由紫微星支付。

如果在清華的大學生出國之前,都跟紫微星簽約,變成紫微星的員工。

只有簽約的大學生,才有機會去矽谷大公司實習。

不簽約,紫微星就不安排。

這樣一來,就不是清華跟矽谷企業的對接了,變成了企業和企業之間的對接。

對方就不會給大學生們發工資了,所有的開銷都由紫微星承擔。

許亮傑在矽谷工作很多年,當即否定,“搞形式啊,這不行,老美不吃這一套。

是大學生還是員工,辦簽證時都要寫得清清楚楚,人家一看就明白。

除非咱們要求大學生退學,脫離了大學生的身份,變成紫微星的正式員工。

矽谷其實是斯坦福的科技園,是由高校支撐起來的。

所以矽谷的企業都有相同的基因,對大學生會有格外地關照。

除了會有各種獎學金和補助金之外,都會給大學生提供足夠多的實習崗位,給出很高的薪水。

這是慣例了。

清華的大學生也是大學生,他們一定會支付薪水.”

王海洋麵色微僵,強笑道:“至少可以先把三方協議簽下來,給矽谷的企業提個醒。

告訴他們這些大學生是紫微星重點培養的人才,讓他們注意點.”

許亮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這是對的,有一層紫微星的潛在關係存在,他們會比較收斂.”

賀陽沉聲道:“焦點不是矽谷的企業會不會收斂,會不會主動挖咱們牆角的問題,而是咱們的大學生出國以後,見過了大世面,還願不願意回來的問題!主動權不在我們,也不在矽谷的企業,而是在這些大學生手裡。

咱們的正式員工派出去了,可他們在國內買房了,談了戀愛,就有了羈絆,就只能回來。

大學生在國內是一片空白,去國外也是一片空白,羈絆太少.”

周不器道:“對,這是最關鍵的一點.”

孟厚坤有點不耐煩,氣道:“其實就一點,錢!矽谷能給出比我們高的工資!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都是人,誰沒有思鄉之情?誰沒有愛國之情?情懷不能當飯吃,首先得特麼過上好生活!”

王海洋搖頭道:“漲工資是不可能的.”

這個問題,周不器早就跟賀陽討論過。

給一些基層的技術人員開出可以媲美矽谷的高薪,紫微星完全可以做到,每年就是多支出幾個億而已,不算什麼。

關鍵是不能給。

絕大多數人工作都不是為了理想和情懷,而是為了賺錢,為了更好地生活。

沒錢的時候,他們會非常地努力,奮鬥奮鬥再奮鬥。

有錢了,身上的那股勁就沒了。

包括很多企業家也是如此,創業成功了,財務自由了,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漂亮女人換著玩……時間長了,人生就茫然了,就失去奮鬥目標了。

連張朝洋、王實這種級別的大佬都不能避免。

真正能夠在財富自由之後還能繼續奮鬥的人,依靠的都是個人的興趣、情懷和理想。

給員工漲工資很簡單,可後續的一系列問題不好解決。

不努力了怎麼辦?躺平了怎麼辦?有錢了有底氣了不聽指揮了怎麼辦?男人有錢就變壞,天天把心思都用在了別的地方,怎麼辦?這是人性。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夠在財富自由之後依舊對工作充滿了熱愛,充滿了興趣。

興趣才是人生最好的導師。

而國內的教育最缺的就是這種東西。

計算機熱門,就都紛紛報考計算機系;金融熱門,就都紛紛報考金融專業;醫學熱門,就都紛紛去學醫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學這個專業更好找工作,更容易賺錢。

這是賺錢導向。

只有極少的一部分興趣導向,才能在工作之後脫穎而出。

就像王小船,從小就對計算機深度痴迷,極度熱愛。

不是為了錢而工作,反而成了最有錢的群體的一員。

想從普通員工一步步地變成高管,除了能力足夠強大之外,必須要越過財務自由的心理關,要麼有強烈的興趣,要麼有強大的情懷。

沒有精神屬性的支撐,做不了高管,最多到中層就歇菜了。

賀陽嘆了口氣,緩緩的道:“漲工資這件事太複雜,不容易運作。

可以想辦法從其他方面找補,比如解決首都戶口.”

孟厚坤淡淡地道:“戶口是其次,主要是房子。

國家把大環境都構建好了,要利用好這個專屬於我國的優勢。

咱們可以推出一項福利政策,公司會幫著那些優秀的有潛力的員工支付房子的一部分首付,貸款讓他們慢慢還。

一個月的工資一半用來還房貸車貸,工作關係也就穩定了.”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就比如這些清華實習生,出國前咱們就給他們安排好,讓他們家裡出錢。

他出5萬,咱們出10萬。

他出10萬,咱們就出20萬。

封頂30萬。

有了這個政策,他們就算到處借錢,也要儘可能地讓家裡多出錢,白撿的便宜,哪能不要?籌到錢之後,付了首付,買一套房子。

房貸用他們將來在紫微星的崗位工資做抵押。

如果出國之後一去不回了,房貸合同失效,產權轉給公司。

為了保住家裡辛辛苦苦籌到的一筆首付款,他們也要回國.”

周不器的辦公室裡,鴉雀無聲。

就覺得這廝果然是錦衣衛指揮使,名不虛傳!心夠黑!人性拿捏得妥妥的。

季子安是個純好人,忍不住問:“去國外的收入很高,10萬、20萬的首付款,放棄了也影響不大,幾個月就賺回來了.”

孟厚坤嘴角一勾,“是啊,清華的大學生能有這樣的見識,可他們的父母有嗎?自己一輩子的家底拿出來,給孩子在首都買了房子,付了首付。

結果孩子不要了,首付款打水漂了,他們能同意嗎?”

季子安抽了抽嘴角。

孟厚坤冷哼道:“國家培養了人才,卻給國外的公司工作,這裡有愛國綁架;紫微星出錢送出國,卻不給紫微星工作,這裡有契約綁架;清華積極地號召他們回國報效,卻不回來,這裡有道德綁架;父母給他們付了首付款,卻要放棄,這裡有利益綁架、孝道綁架和家庭綁架。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就不信了,這麼多緊箍咒上上了,他們有多大的勇氣和魄力會留在美國?”

大家都沉默不語。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小子。

周不器已經習慣了,輕咳了一聲,笑呵呵地說:“其實還有備選的一條路,紫微星在美國有分公司。

如果真遇到了不要命的也要掙脫緊箍咒,也可以去分公司那裡.”

賀陽點了點頭,“嗯,這是紫微星的專屬優勢。

這麼看來,公派出國實習的計劃,我們的確能運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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