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渾渾噩噩。

多頭的基金在瘋狂收割,把空頭資本殺得片甲不留,誕生了一起又一起的血案。

太危險了。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就有服務生很緊張地過來給尊貴的客人提醒,說是出門的時候,儘量往南走,繞開北邊的那棟寫字樓。

剛剛,有人跳樓了!這裡是華爾街,是人吃人的地方。

很多人都是把全部身家砸進去,還借了很多高利貸,瘋狂地往裡衝,就為了賭這一次財富自由或者一躍進行名流的機會。

賭贏了,是人生贏家;賭輸了,只能一死了之。

孫莞然看雅虎新聞,就更震驚了。

嬌俏的臉蛋全天發白。

新聞上說,不完全統計,今天在曼哈頓地區,已經發生了17起血案,有的是自殺,有的是他殺。

紐約警方已經出動,高危封鎖了。

周不器的內心也緊緊地糾在一起,這種資本遊戲,真特麼不是人玩的。

不過,他不能表現出恐慌情緒。

他是主心骨,要是他都軟弱了,孫莞然可能又要哭了。

“別總關注這種事,除了增加煩惱,沒有任何意義。

等結果就行了.”

周不器笑著拉起她的小手,叫上了馮慕兒,一起去客廳裡投屏看電影。

點播了一部比較歡快的今年才上映的喜劇片《功夫熊貓》。

等了一下午,仍舊沒能收到反轉的訊息。

反倒是巴克萊銀行收購雷曼、美國銀行收購美林的訊息傳得滿天飛,多頭資本操控著媒體輿論,在猛烈地造勢。

大有一種“國破山河在,今朝再出發”的氣魄。

等到晚上,周不器算著國內已經是白天了,就開始打電話給女友通報訊息。

這次投資,一旦真的失敗……個人虧損億美元,紫微星虧損12億美元且不說,跟著他一起來投資的一些錢,他是必須要還的。

連本帶息將近6億美元。

以周不器的財力,想償還這筆錢並不難。

可他手裡沒有這麼多現金,到時候只能是四處拆借,想辦法找銀行貸款。

生活上會遇到危機。

一旦出現困難了,說不定就會有人要離他而去了。

先給溫知夏打電話。

溫知夏聽說後,語氣很堅定,“你是我老公,我們還有女兒。

就算你傾家蕩產了,我也會跟著你.”

周不器很高興,“真沒白疼你.”

接下來是石婧琳。

石婧琳顯得很輕鬆,前幾年石家做生意失敗,上百億都虧出去了,這點錢不算什麼,不以為意地說:“沒關係,就算你變成窮光蛋了,你的女人我來養!你就放心吧!”

周不器愈發高興,“真沒白疼你!”

結束通話電話,才漸漸地回過味來。

咦?怎麼感覺不太對呢?養我的女人,不養我?好你個石婧琳,敢抄我後路!信不信我把你大姐、二姐,還有你那個年輕貌美的小姨都給抄了?然後,又給伍雨和薛寶珊通話。

這就舒心多了。

伍雨甜膩,寶珊貼心;伍雨撒嬌,寶珊溫柔;伍雨嘻嘻哈哈,寶珊深明大義……給周不器穩穩地吃了兩顆定心丸。

“還是伍學姐和寶妹妹最乖,真沒白疼她倆.”

周不器很高興。

忽然覺得投資失敗也就失敗了,怕什麼?沒錢了,可以回家吃軟飯,一樣過著瀟灑恣意的生活!然後,又給薛姨媽通了電話。

薛姨媽嚇壞了,“多少?幾十億的負債?”

周不器嘆息道:“事實上,是可能虧掉20億美元,150多億華夏幣呢。

一部分是公司虧的,剩下的要我個人承擔.”

薛姨媽哪經歷過這種大場面,聲音發顫,“真要負債幾十億嗎?”

周不器道:“嗯,一旦投資失敗,這是不可避免的,槓桿玩得太大了。

姨媽,我不跟你討論這個。

咱們先考慮下後果吧,要是真失敗了,你怎麼辦?你還跟我一起過嗎?”

薛姨媽愣了一下,“你這什麼意思?”

“我就是說……”“你跟寶珊鬧彆扭了?”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疼她.”

薛姨媽很堅定地說:“我跟我女兒在一起.”

周不器笑道:“這麼說,你不會離開我?”

“嗯.”

“我真沒白疼你.”

薛姨媽嗔道:“又胡說,我看你是故意找個理由戲弄我吧?”

周不器嘆了口氣,“真沒有,是真的有失敗風險。

你是不知道這場面有多慘,今天,華爾街這邊都死了幾十個人了.”

“死人?”

“嗯,有的虧得血本無歸,就自殺了。

還有的應該是集體投資,失敗後不甘心,就把基金經理或者牽頭的人給殺了。

反正可慘烈了.”

薛姨媽很緊張地說:“美國這麼亂,你趕緊回來吧!老老實實在國內做生意就好了,跑國外去幹什麼?”

周不器道:“賺外匯啊,不賺外匯,國家怎麼去國外買糧食、買石油、買晶片、買軍火?這是國家安全的第一戰略。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在國內做生意是簡單,可大家都不發展海外市場,國家就亂了.”

薛姨媽很認真地說:“小周,這些大道理姨媽是不懂了,可不管怎麼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錢夠花就行,你要平平安安的,你要出了點什麼事,寶珊怎麼辦?”

周不器深以為然,“嗯,我懂。

薛姨媽,為了你,為了寶妹妹,我也會注意的,我在這邊僱了十幾個保鏢呢,都有槍.”

“太危險了,趕緊回家吧.”

“嗯……”這時,孫莞然敲敲門,來到了書房。

她剛剛洗過澡,換上了一件米黃色的很短很薄的睡裙,裡面的白色內衣看得很清楚,白皙的肌膚宛若牛奶,細膩又紅潤。

周不器匆匆結束了電話,好笑道:“你這是幹啥?勾引我?”

孫莞然輕輕咬著嘴唇,走過去在他大腿上坐下了,吱吱嗚嗚地說:“周不器,我……我剛才上網查了.”

周不器皺皺眉,“我說了,別關注金融市場了,是虧是賺,咱們也無法左右,最後等結果就行了.”

孫莞然輕聲道:“我查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五行八卦,運勢學,星座學.”

“啥?”

周不器哭笑不得,覺得這邊有點擠,就抱起她一起去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孫莞然嬌聲道:“我覺得你現在運氣不好,找找別的辦法,說不能解困呢.”

周不器才不信這個呢,“你查到什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就……”“都是瞎扯淡.”

“總要試試嘛.”

“試什麼?”

“嗯……”孫莞然臉色酡紅,欲言又止,美眸盈盈地望著他。

周不器被她看得心頭髮麻,尤其她剛剛洗過澡,身上有一抹淡淡的清香,難免有些悸動,輕咳一聲,“有事就說唄.”

孫莞然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看網上有人說,男人運勢不好的話,就去找個姑娘,破個處,見點血光,就能衝破黴運了.”

周不器被逗得哈哈大笑,“什麼亂七八糟的!”

孫莞然噘嘴道:“古代都是這樣,很多人生病了,快不行了,就要跟他說個親事,趕緊入洞房,要用喜事把厄運撞破呢.”

“封建迷信.”

“咱們現在待著也是待著,一點忙都幫不上,難不成就這樣坐以待斃啊?你不是說的嘛,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沒條件也就算了,現在什麼都現成的,姑娘也洗得乾乾淨淨送上來了,你要退縮?”

孫莞然用周大老闆的理論質疑周大老闆,目光灼灼。

周不器遲疑著道:“我本來想慶功那天當成獎勵……”孫莞然氣道:“還獎勵個屁呀,你都快完蛋了!現在不趕緊想辦法走出困境,你就成窮光蛋啦!到時候,你上哪領獎勵去?”

周不器稍作沉默,長嘆了口氣,“嗯,你說得對。

現在這金融形勢……唉,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孫莞然雀躍地跳了起來,很急切地拉著他,“事不宜遲,趕緊的!快走!”

……第二天一大早,周不器摟著孫莞然還沒起呢,臥室的門就被馮慕兒猛地推開了,大呼小叫:“起來!快起來!”

這一幕,跟昨天早上簡直一模一樣。

昨天,是孫莞然猛地闖了進來,通報了巴克萊收購雷曼、美國銀行收購美林的壞訊息。

今天,是馮慕兒衝了進來。

周不器翻了個身,摟著孫莞然繼續睡。

馮慕兒就跑了過來,先是看到了床頭櫃上擺了一張帶血的白手絹,稍微走神。

然後就跑過去,紅光滿面地去推周不器,“老闆!老闆!起來了!起來了!”

“什麼事啊?”

周不器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馮慕兒歡呼道:“有好訊息了!天大的好訊息!”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心底莫名地激動起來,“跟雷曼有關?”

“嗯!是雷曼!”

馮慕兒雀躍得都跳起來了,拍手興奮地說,“巴克萊銀行收購雷曼的案子沒透過!英國政府的金融監管機構,拒絕批准這筆交易!”

“真的?”

“嗯!最新訊息!華爾街都炸了!”

“好!好!天無絕人之路啊!”

周不器興奮地一個翻身就跳下了床,不穿衣服就往書房跑。

旁邊的孫莞然這時也醒了,略帶慵懶地靠在床邊,覺得身子很疼很不舒服,可心理上別提多開心了。

哎呀呀,原來我是大功臣!真的轉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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