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房啟文感到很震驚。
他以為周不器是期末考試結束了，過來放鬆一下，拉著妹子過來玩兒的。
卻沒想到，周不器竟放出豪言，說是要幫助自己的廠子渡過難關。
更驚奇的是，他提出的方案是如此地匪夷所思。
周不器好笑地道：“房哥，你最近是不是沒看電視？沒看報紙啊？”
房啟文嘆氣，苦澀的道：“哪有心情啊，賬收不回來，資金鍊斷裂，銀行那邊又不給通融……哎，辦點實業怎麼就這麼難？”
周不器知道辦實業的難處，淡淡地道：“就算賬收回來了，銀行貸款還上了，房哥，你覺得你的樂佳飲料公司，還能貸到更多的款子嗎？還能經營下去嗎？還有發展空間嗎？”
房啟文抽了抽嘴角，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啊，就算賬都收回來了，又能怎樣？過去這一年，虧損了70多萬，這還不算拖欠的30多萬的稅。
不改革，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可是，周不器提出的方案未免也太……太荒謬了吧？他竟然想讓自己的飲料公司轉型生產奶茶。
固態版的緣味奶茶！以此來開啟校園之外的奶茶市場。
這不扯麼？奶茶是從寶島那邊傳進來的，從來都是現衝現做，從來沒聽說過固態奶茶這一說。
消費者買回去之後，泡上熱水就能喝？這還哪叫飲料了？薛寶珊抿抿嘴，看了周不器一眼，見他無意解釋，就微笑著說：“房總，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呢。
咖啡、茶葉都可以沖泡著喝，燕麥片和奶粉也可以沖泡著喝，奶茶為什麼不可以？”
“這太冒險了！”
房啟文不停地搖頭，神色複雜。
辦公室裡的氣氛，就跟廠房裡一樣，凝重而壓抑。
薛寶珊道：“來的時候，周同學跟我說了，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果汁飲料市場的競爭太激烈了，不僅有二三十家民族品牌在搶市場，還有國外的飲料巨頭。
想在這片市場中有所發展，真的太難了。
相反，固態奶茶卻是個新鮮事物，這是一片尚未開拓的市場.”
房啟文沉默良久，點上了一支菸。
繚繞的煙氣下，他長嘆一聲，緩緩的道：“這個廠子，我整整投資了230多萬，連我的房子、車子都拿去貸款了。
如果轉型生產奶茶還需要引進新裝置，重新培訓員工……總之，這太複雜了.”
周不器笑笑，“房哥，你是業內人，有些話我就不多說了，你肯定比我懂得多。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房哥，你最近應該是沒關注我的事吧？”
“你的事？”
房啟文眼睛一睜，“你怎麼了？”
周不器平靜的道：“一個是校內網，一個是緣味奶茶店，你去調查一下就知道.”
“哦……”房啟文拉了一個長音，狐疑地看著他。
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和樂佳飲料廠轉型生產固態奶茶有關聯嗎？薛寶珊美眸靈動地一閃，笑道：“房哥，校內網現在可火了，都上電視臺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全國大學校園最受歡迎的網站了。
緣味奶茶店也發展得很好，已經有13家分店了。
下學期，奶茶連鎖店會開遍首都的高校，然後打入津門市場。
三年之內，遍佈全國的高校.”
正在抽菸的房啟文，動作一下滯頓住了，他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緣味奶茶店……你們的奶茶店發展得這麼好？”
“有校內網的推動，未來只會更好。
我們是大學生，肯定要牢牢地鎖住大學校園這個市場。
至於校外……周同學的意思是透過固態奶茶來彌補.”
寶妹妹是真的優秀，也很有做秘書的天分，很深切地領會到了周不器的思路。
房啟文掐滅了菸頭，手指輕輕地敲著大腿膝蓋，埋頭深思。
這可是重大戰略改革，是生與死的問題。
他沒法拍拍大腿就做出抉擇。
“當一般人在人滿為患的巴士車上廝打，為自己贏得一點空間而自我感覺良好時，有的人已經坐上沒人搶的巴士狂飆而去。
這就是理念問題.”
周不器起身，打算離開了，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房哥，市場是公平的。
可是，在創意麵前，生意是不平等的.”
……回去的路上。
薛寶珊很奇怪，歪著頭問：“周同學，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講你的策略啊，你對固態奶茶市場的認知啊，你不是挺能說的嗎？剛才在房總的辦公室，你怎麼那麼沉默？總共沒說過五句話.”
周不器輕輕搖頭，“此一時彼一時.”
“什麼意思？”
薛寶珊眨巴著眼睛，表示難以理解。
周不器淡淡地道：“我這是在幫他，而不是求他，沒必要那麼主動。
而且他才是快消飲品行業的專家，有些話沒必要跟他說.”
“哦……”薛寶珊好像懂了，“你在釣他？”
周不器氣道：“他又不是美女，我釣他幹什麼？要釣也是釣寶妹妹這樣的大美人.”
薛寶珊好似沒聽到，暗自思索著說：“看樣子你是成竹在胸啊。
周同學，你想當房總的老闆，所以在自持身份，對嗎？”
周不器稍作沉默，說道：“他的那個飲料廠肯定是經營不下去了，咱們都能看出來，他肯定早就意識到了。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賣掉工廠，還錢還款之後，重新回到飲料巨頭公司當高管，給別人打工.”
“另一條就是跟你合作，進行大刀闊斧的戰略改革，推出固態奶茶？”
薛寶珊似笑非笑。
“沒錯！”
“萬一……”“沒有萬一！”
“萬一他選擇了推出固態奶茶這個方向，卻不和咱們合作怎麼辦？咱們忙活一通，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周不器道：“房哥是個聰明人，他不會的。
等他查過了我這幾個月的作為，他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頓了一下，又很得意地哼了一聲，“我都給他出謀劃策，幫他泡到三個空姐妹子了，他還能跟我翻臉？哼！他就不怕以後只能泡五妹子？”
“五妹子？是誰呀？”
薛寶珊漂亮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周不器擺擺手，換了話題，問道：“對了，你們學校也要放假了吧？你幾號走？”
薛寶珊有點沉默，有些蕭瑟。
“怎麼了？”
“周同學，我得回家，一放假就走，回去陪陪媽媽.”
周不器寬慰她，笑道：“應該的，奶茶店那邊可以關門了，校內網這邊人手也足夠多。
沒關係，你回家看看爸爸媽媽吧.”
“不是爸爸媽媽，只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