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發來了一條簡訊:“有時間嗎?我們談一談.”

周不器回覆:“晚上吧,我回家.”

回了寢室,把皮箱拖出來,把衣物、電腦、生活用品都裝上。

同寢的都看呆了,王大龍震驚道:“老周,你不念了?”

周不器又好氣又好笑:“誰不念了?”

“那你怎麼回事?”

“我出去住.”

“出去?”

王大龍、嚴鑫磊、楊信三人都微微一愣。

嚴鑫磊見過貌美如花的伍雨,問道:“老周,你不是跟你物件出去同居吧?”

“差不多吧.”

周不器打了個哈哈。

“臥槽!牛逼啊!”

王大龍一拍大腿,連連驚呼。

寢室三人,都一副羨慕的模樣。

周不器笑笑,“雖然出去住了,偶爾也還會回來的,寢室裡有事了就給我打電話.”

路上,周不器給伍雨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不出去開房了,讓她在寢室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來日再戰。

惹來了伍雨的連連嬌嗔。

拖著皮箱去了學知小區,上電梯,拿鑰匙開門。

“誰?”

開門的動靜剛一傳出,屋裡就傳出了一聲驚呼聲。

“是我.”

周不器怕嚇壞她,趕緊出聲。

“周不器?”

這時,就見一個身著白色絲狀睡裙,腰間繫著圍裙的大美人從廚房出來。

她大波細腰,風姿綽約,披肩發盡顯嫵媚殊豔,膚光勝雪,眉目如畫,頗有幾分風華絕代的風采。

“溫老師,你做飯呢?”

周不器露出笑容,很驚奇的樣子。

溫知夏神色有些異樣,臉上發燙,隨口“嗯”了一聲,又反身回廚房了。

她看見了。

周不器是拖著皮箱過來的。

這說明他要過來住了?越想,溫知夏心跳越快。

其實她早就有所考慮。

周不器說過,他要忙著創業,會搬出來住,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可他真的來了,就緊張了。

他是學生不假。

可他也是男性。

這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吧?就在溫知夏胡思亂想的時候,周不器換上拖鞋,走進了廚房,笑著問:“溫老師,做什麼好吃的呢?”

溫知夏很認真地炒菜,也不看他,“隨便炒兩個菜.”

“真有口福啊.”

“你從學校過來的?”

“嗯,剛把東西搬過來,以後就來這邊住了.”

“哦.”

溫知夏心跳又猛地加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拒絕嗎?人家才是房主啊,來自己的房子住,不是天經地義?這時,周不器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根頭繩,走到她背後,嫻熟地撩起她的秀髮,把她的披肩發紮成了一個馬尾。

還很溫柔地說:“炒菜時候頭髮最好紮起來.”

“行了,這裡不用你,你去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吧.”

溫知夏內心慌亂,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

“那好吧.”

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溫知夏這才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發現他真的離開了,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馬尾辮,又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臉蛋滾燙。

“這小子,攻擊性太強了,這可怎麼辦吶……”溫知夏喃喃失語,愁眉苦臉,似乎覺得前途一片昏暗。

她又不傻。

這種小男生的心思,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

……三個熱炒,一個冷盤。

溫知夏的手藝挺一般的,不能說難吃,但也談不上好吃,勉勉強強吧。

關鍵是氣氛好。

這還是二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飯。

“喝點酒嗎?”

“算了.”

溫知夏白他一眼,心頭起伏不定。

和異性一起吃飯,本就夠緊張了。

這個異性還是自己的學生。

這就更讓她無所適從了。

周不器則一臉輕鬆的樣子,很熱情地給她夾菜。

溫知夏推遲:“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周不器好似沒聽見,自顧自地給她夾菜,隨口問:“你說找我,要談什麼啊?”

“嗯……兩件事,要跟你說下.”

“說吧.”

“我不是有個糕點店嘛,就在北門那邊,有人想兌過去,出價挺合適的.”

“你很缺錢?”

周不器驚奇地看她,其實心中早有預料。

她是大學老師,又在學校裡開了一個門店,每月入賬一兩萬應該不難。

可結果呢?她沒房沒車,甚至租房都要挑便宜的單身公寓。

錢哪去了?溫知夏筷子夾了幾個飯粒小口吃了,低頭平靜地說:“我家是農村的,家裡為了供我讀書,借了不少錢,我弟弟初中畢業就進城打工了。

現在,弟弟二十多了,處了個物件是縣城的.”

“所以是要給他買房?”

“不.”

溫知夏搖搖頭,“房子已經買了,是按揭付款的.”

“你給錢?”

“嗯.”

周不器就嘆息一聲,感受到了她肩上的巨大壓力。

她今年二十四五歲了,正是最愛美,最新潮的年紀,卻不泡吧、不逛街、不戀愛,多少讓人心疼。

“那你把店兌出去幹什麼?”

“他要買車.”

“臥槽!”

周不器忍無可忍地爆了個粗口。

真是貪得無厭啊!當姐姐的,給他買了房還不夠,還要買車?周不器現在賬上有四十多萬,事業如火如荼,他都沒想過買車呢。

溫知夏抬頭瞥了他一眼,神色清淡,“好了,不說這些了,說正事。

我聽說,兌下店鋪的那幾個同學,也想開一家奶茶店.”

“是麼?”

周不器並沒太多在意。

緣味奶茶店生意這麼火,肯定會有跟風的。

“你不介意嗎?”

“沒關係,有競爭是好事.”

“那我就把店兌出去了.”

“溫老師,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是……”“那就別說!”

“哦,好吧.”

周不器興致索然地聳了聳肩,低頭扒飯。

溫知夏心懷歉意,主動給他夾了一塊茄子,輕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家……我父母身體一直不太好,我讀高中是家裡借的錢,大學前兩年的學費,都是弟弟打工賺的。

為了我,家裡付出過一切.”

周不器嘆了口氣,“我就是心疼你.”

“用不著.”

溫知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神色淡漠。

周不器把筷子一拍,哼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沒人管你!”

“嗯?”

溫知夏睜大美眸,“你什麼態度?”

“就這態度!”

“行,本來我還想給你點房租,現在不給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

“你……”溫知夏有些臉紅,有些心虛,不管怎樣,免費住著人家的房子,不給錢總說不過去。

她就收起了氣勢,低頭道:“我錢不多,糕點店轉出去後,就更拮据了,房租是給不起了。

不過你不是要搬過來住嘛,可以這樣,我負責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就當房租了,你看行不行?”

周不器撇嘴道:“就這房子,房租2500不高吧?哼哼,我招個保姆,也用不了這麼多.”

“那你想怎樣?”

溫知夏心頭酸澀。

“嘿嘿,當然是……”周不器笑嘻嘻地模樣想調戲她一句,可話到嘴邊就止住了。

溫老師的眼眶紅了。

周不器就輕咳一聲,趕快改口,一本正經地道:“洗衣服的事我不會,就你負責好了。

其他的家務,咱倆一起做。

至於房租……你也知道,我很有錢,真不在乎。

這樣吧,反正我白天也沒時間上課,你有空了,就輔導輔導我,頂房租了.”

“我輔導你?”

“嗯,你是老師嘛.”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師?”

溫知夏小聲地嘀咕一句,頗有幾分嘲諷之意。

周不器笑笑,“那就這麼說定了?”

“嗯.”

溫知夏輕輕頷首,心頭好奇,“奶茶店上個月賺了多少?”

“十幾萬吧.”

周不器很無所謂的樣子,“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指望著奶茶店回血,我的現金流靠域名生意.”

“你真優秀.”

“謝謝.”

“吃完了嗎?那我就收拾了.”

“嗯,不吃了.”

溫知夏就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周不器剛才說得比唱的好聽,真到幹家務活的時候,他就不動了,像個大老爺似的坐在那,看著她一個人忙活,問道:“溫老師,我覺得有些話,咱們應該說在前頭,免得以後吵架.”

“啊?”

正在用抹布擦餐桌的溫知夏抬起頭,很奇怪地看他。

周不器鄭重地道:“咱倆現在住在一起,就算能相互包容,可生活裡難免要出現一些摩擦,這是可以預料到的事。

真要是發生了分歧,爭吵肯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要怎樣?”

溫知夏對他的成熟有了新的認知。

周不器道:“我覺得話語權應該分出個輕重來,有個主心骨。

真要發生了分歧,就聽主心骨的,避免吵架,也不會傷了和氣.”

溫知夏明白他的意思了,“嗯,那就聽我的吧.”

周不器頓時氣笑了,“聽你的?憑啥?”

“因為我是老師,你是學生.”

“老師多點啥?你敢說你比我能力強?見識廣?”

“我……”“行了,這件事我就不跟你商量了,就這麼定了。

我是房主,是頂樑柱,這個家,聽我的!”

周不器站起來,一揮袖子,很霸道地做出了決定,頭也不回的道:“一會兒把碗刷了,別堆著.”

溫知夏氣得臉色泛白。

我就知道!這小子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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