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光纖業務,周不器還是很難下定決心。

要是國內還行,在歐美髮達國家搞這個業務,真是吃力不討好。

想要鋪設光纖,往往就要挖地刨路。

還有很多老房子,想把光纖安裝入戶,那難度堪比登天。

國內的運營商能順順利利地把業務覆蓋全國,歐美卻很難做到,除了經濟層面的考量,也有社會層面的限制。

國內沒有私人土地,都是國有資產,國企運營商們想去哪鋪設光纖建立訊號站點什麼的,沒有任何障礙,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決策統一,效率極高,沒人能阻攔。

歐美髮達國家就不行了,土地都是私有的,那就太難了。

光纖的那點材料成本,其實不算什麼。

人工雖然貴了點,其實也還行,至少有一個比較標準的市場價。

最難的就是“社會公關”成本,要說服那些地主、房主們配合,這玩意根本就沒有標準可言。

前世,谷歌雲就啟動了“超級光纖計劃”,卻忽略了“社會成本”這個重要選項,導致專案啟動之後,很快就遭遇了很多棘手的困境。

每年虧損幾億美元,這都不算什麼,關鍵是推進起來太困難了!太痛苦了!谷歌的名頭太大了。

地主、房主們聽說是谷歌來鋪設光纖,好嘛,一個個都獅子大開口。

很多無良律師也都盯著這些大企業呢,聽說業務來了,律師們就主動地跑到這些地主、房主家裡,申請幫他們維護自身權益,去跟大公司鬥,要爭取最多的補償費用。

這就沒法搞!後來,這個專案就被谷歌擱置了幾年。

再後來,谷歌終於想出來了應對的辦法——分拆。

把這個專案分拆出去,換上了一個很低調的默默無聞的名字,跟谷歌毫無關係了。

地主、房主們一看來建設的是一家小公司,就沒法漫天要價了,推進起來就比較容易了。

這一點,紫微雲其實已經感受到了。

建立雲資料中心,就離不開光纖的鋪設。

比如首都的雲資料中心,建成之後,需要鋪設光纖,另一頭接入到運營商的光纖網路中去,透過運營商面向全國的使用者。

在國內做這件事,那真是太容易了,不存在任何障礙。

國外就很複雜。

要在資料中心選址的時候就把所有的條件都談妥,要先把光纖打通了,然後才能開工。

如果是先建設資料中心,後鋪設光纖,這就完蛋了。

這就給了周圍的地主威脅的理由。

簽了合同?別扯了,人家可以找種種理由拒不配合,說之前的合同是受到了欺詐才簽下來的,他們受到了嚴重的經濟損失,要求追加補償,或者重新籤一份合同,否則就拒不讓路。

這類的事情,要是讓周不器去做,他估計能腦淤血,可能抄著傢伙帶著人就衝上去了。

歐美的那些人則平和了許多,早都已經習慣了。

這種社會因素,才是周不器對這個業務牴觸的主要原因。

不過,庫裡安給出的理由太充分了。

紫微雲發力得很早,所以現在的市場份額比亞馬遜雲還高,是實實在在的世界第一,市場份額將近60%。

可以後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微軟雲,這應該是最強大的對手,甚至比亞馬遜雲的威脅還大。

想要確保以後紫微雲的領先地位,從外包市場下手是可行的。

透過外包,讓更多的客戶選擇把b端業務交給紫微星,進而跟紫微雲掛鉤。

周不器定下了日程,這天晚上8點,就從首都出發,直接德國科隆。

不過白天他也不能閒著。

“姨媽,我去德國,你去不?”

周不器起得挺晚,吃早餐的時候都早上9點多了,石婧琳、薛寶珊早就走了,連寧露也去公司上班了。

家裡就剩下了薛姨媽和孫莞然。

“德國沒意思.”

薛姨媽搖了搖頭,坐在餐桌旁邊,手裡拿著水果刀,為他準備著七八種花樣的餐後水果。

周不器道:“不僅是德國,還會去一趟瑞士,收購蘇黎世隊的案子基本談成了,甄妤師姐在那邊呢,我去看看。

然後去一趟曼徹斯特,看一場球.”

“去多久呀?”

“五六天吧,一週之內就回來,國內還有一堆事呢.”

“太倉促了,我不去了.”

薛姨媽一聽時間這麼短,就沒興趣了,“去一趟,光是路上就得幾十個小時,我可不想被你折騰.”

“我哪折騰過你?”

周不器一臉正色,“你可別誣我清白!”

薛姨媽白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周不器理直氣壯,“男女之間,只要最後一道關卡不逾越,就是純潔無瑕,咱們不都說好的麼.”

“你……算了,我去給你收拾行李了,吃完了放著就行.”

薛姨媽起身就走了。

沒一會兒,孫莞然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還沒吃完呀?快走啦,萬一路上堵車,就遲到啦!”

周不器看看時間,就不吃了,“那行,走!”

往嘴裡扔了幾顆藍莓,擦了擦嘴巴,穿上外套,老闆、秘書兩人急匆匆地出發了。

直奔京東總部。

融資的事要上點心。

恰好,淡馬錫投資的ceo謝福華正跑到國內出差呢,接到了周大老闆的電話,當即同意見面,直接從魔都飛到了首都。

新加坡幾乎是東南亞唯一的一個現代化國家,紫微星國際、紫微星環球、紫微星數媒,包括很多子公司如紫微雲、環球影業、盧卡斯影業、奈飛、spotify、曼聯亞洲總部等等的東南亞中心,都選擇了新加坡。

這幾次去新加坡,周不器都受到了國禮般的待遇,不說國家領導人出面接待,基本上每次過去,都能受到幾十家大公司老闆的拜訪邀請。

謝福華就是其中之一,周不器對他的印象很深,因為他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去了京東之後,就看見謝福華,還有他的兩個助手在劉強棟的辦公室裡,大家正用中文在聊天呢。

握手之後,周不器就挺急,“咱們就進入主題吧,別浪費時間。

我下午要幾個會,晚上要去德國出差呢.”

謝福華當即表態,很堅定的書:“這次融資,既然是紫微星主投,淡馬錫跟投肯定沒問題,不會有任何的附加要求.”

劉強棟面帶微笑。

主要是沒經驗,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外國投資人。

謝福華輕咳了一聲,正色道:“是這樣,我先宣告。

淡馬錫此前投資過阿里巴巴。

不過,我們只是小股東。

淡馬錫在阿里不佔董事會席位。

如果京東這邊沒問題,也可以用類似的方式投資,我不需要董事會的席位.”

劉強棟很乾脆,大氣地說:“當然,沒問題!”

“我有一個疑問.”

“請問.”

“我對京東瞭解得不多,但我聽說京東在物流領域投資很大。

甚至京東在物流領域的投資規模比在電商領域還多。

這到底是怎樣的戰略設計?京東的主體定位是什麼?京東的投資方向為什麼傾斜這麼嚴重?”

謝福華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劉強棟道:“京東是電商平臺,物流是電子商務的補充.”

謝福華接著追問:“為什麼不把這個業務外包出去,找專業的有經驗的人去做?京東只做電商這類輕資產的業務就可以,就像阿里巴巴那樣.”

這是一個很典型的質疑。

過去這些年,劉強棟已經遇到過無數次了。

做電商,要送貨,無非就是兩種模式。

一種是自營倉儲物流,一種是外包出去交給第三方快遞公司來做。

一開始要做自營物流的時候,劉強棟還很稚嫩,對商業的理解還不那麼深刻,只覺得第三方的快遞公司都太坑了。

京東的貨都這麼貴重,外包的快遞公司信譽度太差,各種調包、拆包、偷東西。

京東被逼無奈,只能投入鉅額資金做物流。

不過,現在面向的是投資人。

要是給出這樣一個理由,那就太lo,也太沒水平了。

京東的c輪估值都達到15億美元了,妥妥的大公司了,有些丟人洩氣的話就別說了。

對這個問題,劉強棟都思考好幾年了,已經找到了一個很高逼格的答案,緩緩地說:“對於這件事,當初我和我的團隊也有過激烈的討論。

我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倉儲物流對京東來講,到底是商品還是核心價值?”

周不器眼睛一亮。

看了一眼昂首挺胸的老劉,暗暗讚歎。

厲害!比前幾年強多了,有大老闆的風采了。

謝福華微微一笑,顯然對這樣的一個開頭很驚喜。

劉強棟很平靜,“如果是商品,那麼整合社會資源去做,京東的效率和效能就能體現出來,成本就會壓低。

如果判斷這件事是一種核心價值,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旦認定是核心價值,那麼將來就可以成為強大的挖護城河,成為打敗競爭對手最有力的武器。

最後我判斷,自營倉儲物流是京東的核心價值。

所以,京東在倉儲物流領域的投資不會停,三年、五年、十年,會一直投下去。

京東不會追求短期的利潤,倉儲物流就是京東最長期的價值所在.”

“很漂亮的戰略設計.”

謝福華給出了一個很高的評價。

周不器也是第一次聽到老劉說起這種論調,一時之間有些走神,有一種茅塞頓開、醍醐灌頂的感覺。

厲害啊!受教了!他想到了庫裡安一直苦苦哀求想要做的光纖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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