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生意,周不器更多地是想做一點事情。

投資曼聯,是因為愛好。

做跨國足球集團,其實是想探索一條也許或許存在的有可能為國足做出一些改變的道路。

國內的球員出國太難了。

大概有三點原因。

一,國內薪資水平高,去了國外賺不到那麼多錢,沒動力;二,俱樂部為了自身成績著想,不願意放人,對球員接下來的發展不承擔義務;三,水平太差。

要說國內球員水平真的太差,也不盡然,至少在青少年階段,國內的球隊不比歐洲差多少,不管是技術水平還是基本功,都不會差太多。

真正拉開差距的是16歲以後,進入了職業序列以後,差距就肉眼可見地拉開了。

這就說明了國足的落後不是國內球員天賦不足,而是後期的職業化發展不夠。

長大後的職業體系太落後,踢習慣了中超的節奏,再去歐洲一看看……嗬!完全是兩種運動。

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應該讓球員儘早地去國外發展,去不了歐洲,哪怕是去韓日呢。

不過,周不器心裡跟明鏡似的。

自己做的這一套,更多的意義是形式主義,除非發生奇蹟,否則很難真正地發揮作用。

更多是給國人看的,是封他們的嘴。

到時候,他跟別的玩足球的大老闆一樣,都沒能夠改變國足的現狀,也埋怨不到他。

為了給國內球員搭起來一條去海外發展的通道,他不惜在全世界買下了五六支球隊,足夠有魄力有誠意了。

這個跨國足球集團的實際意義,更多地藉著足球的廣告宣傳和“紫微星系”業務依靠著足球在當地的發展,以及對曼聯的供血。

接下來,周不器要去一趟瑞士。

主要是兩件事。

第一,去跟蘇黎世隊的老闆見一面,談一談。

第二,受到企業傢俱樂部的委託,去見一見中方在歐洲的投資者。

離開曼徹斯特之前的這天晚上,周不器睡在了甄妤師姐的屋裡,雲收雨散之後摟著她說話,就說到了這件事。

甄妤師姐很謹慎,“我覺得……我覺得你還是別亂參與,小心到時候虧了錢埋怨到你身上.”

“啊?”

周不器摟著他,有些好笑。

甄妤很認真地說:“沒跟你開玩笑,我專門調查過,現在我們國家在海外的淨資產超過萬億美元,可是過去7年間,海外資產收益的資產有5年是負的。

今年上半年,就虧損了超過130億美元.”

周不器笑著說:“這不太一樣,別跟紫微星比,咱們民營資本才幾個錢啊,也不需要承擔太多的國家戰略。

‘走出去’的戰略目標應該是追求高額利潤、獲取自然資源或擴大東道國市場份額。

想要同時滿足三個目標,幾乎不可能。

能夠滿足其中的一個目標,就是有價值的投資.”

追求高額利潤和獲得自然資源,這當然是很好的投資。

可從國家的角度來看,如果能擴大市場佔有率,也是很有戰略意義的投資。

比如周不器要去瑞士溝通的一個案子,國內的工程器械巨頭柳工集團想要收購波蘭hs團的工程機械事業部。

這是個虧損很嚴重的事業部。

柳工接手之後也很難產生利潤,說不定要每年往裡貼錢。

乍一看,貌似有著在國內賺錢補貼給老外的嫌疑。

可是,市場佔有率提升了,柳工就可以在波蘭的工程器械領域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這就開啟了波蘭的基建市場,為以後展開更多大基建的合作提供了基礎。

把市場份額佔住了之後,如果哪一天柳工向波蘭斷貨了,波蘭的工程器械就會遇到缺貨危機,就會影響到波蘭整個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進而帶來一定的社會危機。

商業格局又間接影響國際格局了。

這就跟微軟的作業系統在國內的經營邏輯差不多。

微軟是全世界最賺錢的科技巨頭,主要就是依靠著賣作業系統,價格極高,還不得不買。

可是在國內,微軟的系統售價遠遠低於國外,甚至還可能免費。

不是因為比爾·蓋茨親中玩雙標在舔國內使用者,恰恰相反,國產作業系統做不起來,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微軟的態度太友好了,讓國產作業系統缺乏必要的市場存在價值。

其實就是傾銷邏輯。

類似的事還有太多,國產的大部分商品在國外的售價都比國內低,鞋帽、眼鏡、輪胎、玻璃、白酒、醬油、馬桶蓋。

不同點就是老美賣的是高科技產品,國內基礎太薄弱,只能賣一些低端的東西。

甄妤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應該是投資方面不太順利,輕哼道:“做生意,歸根結底還是要產生利潤。

我現在算是發現了,世界皆龐氏,不管是什麼資產,都要小心翼翼地不要當接盤俠.”

然後,她拿起了對講機,快速地說:“露露,能給我倒一杯水嗎?辛苦你了.”

“世界皆龐氏?你怎麼忽然有這種感慨了?”

周不器哭笑不得,“師姐,你這是受刺激了?”

“沒有!”

“歐債的事?”

周不器能猜到一些,過去一兩個月,甄妤師姐都不跟他討論希臘國債的事了,估計是吃癟了。

果然,提到這一茬,甄妤神色垮掉了,“龐氏,都是龐氏!”

周不器哈哈大笑。

甄妤道:“這個世界的商業市場,就是一場龐氏騙局。

根本沒有什麼實在價值,關鍵就是看買賣時間點的把握,誰套在手裡,誰吃大虧。

要是6月份的時候我把希臘國債賣掉,以現在的價格再買回來,說不定都賺10億美元了。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李超人說得有道理,不要想著賺盡最後一個銅板,該跑就得跑,一旦龐氏泡沫破裂,想跑也跑不了了.”

周不器湊過去,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師姐,我怎麼感覺你有點魔怔了呢?”

“我說的不對嗎?”

甄妤目光灼灼的看他。

周不器道:“對,不過層次低了點.”

“啊?”

甄妤嬌俏的白他一眼。

周不器道:“如果把賺錢這件事分為10層,你說的世界皆龐氏……大概是第8層吧,已經很高位了,超過了全世界%的人。

但是這還不夠,上面還有兩層。

第9層,歷史總是在不斷地重複。

那次我在企業傢俱樂部裡發言我就說過,很多商人都喜歡去讀什麼eb的班,然後找各種商業管理的書去看,那都太低端了,小老闆看看這些還行。

大老闆還是得看一些人文、歷史方面的書,才能更深地理解商業和社會的關係.”

“你說的第9層……”甄妤很聰明,馬上反應過來,“週期?”

周不器笑著說:“對,週期。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彆著急,希臘只要不破產,就一定存在著週期性。

國債短期的漲跌,影響不了更大的週期。

只要歐洲經濟復甦了,希臘的危機過去了,希臘國債的價格就可以恢復如常,以你的投資規模,賺個五六倍都很輕鬆。

短期虧了點,根本不算什麼。

熊市裡不怕虧錢,等牛市的週期到來就行了.”

甄妤輕輕一嘆,可憐巴巴地說,“老公,我不是幹這個的料,我不想做了,提心吊膽的,心累.”

周不器哈哈大笑,過去跟她長吻了一番,“不想做就不做了,高興最重要!”

“真的?”

甄妤眼睛一亮。

這種事情,說得容易,做起來太難,歐洲眼下這麼動盪的經濟環境,債券價格波動很大,每天關注大盤,頭都快炸了。

這就像是考試一樣,沒有天分的人,哪怕知道了正確答案,一樣也考不好,承擔不了那種考試的緊張壓力。

周不器很無所謂地說:“不做就不做唄,本來這筆生意就是給你當遊戲的,不喜歡玩就不玩了。

撤出!嗯,虧了多少?6億美元,都虧沒了?”

“哪有?”

甄妤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本金是6億美元,現在賬上有億美元。

現在撤出來,就算扣稅,也能淨賺4億美元.”

周不器很高興地說:“這不很好嘛,成果很豐碩啊!”

甄妤很無奈地說:“最多的時候,總資產都超過17億美元了,這兩個月又虧出去了。

現在不撤,可能還得往下跌。

西班牙的國債那邊好像出事了,產生連鎖反應了.”

周不器也不勉強,既然甄妤師姐不是這塊料,那就不做了,笑著說:“反正咱們大賺了一筆!嗯……賺了4億美元,剛好咱們要做跨國足球集團呢,投在這裡,怎麼樣?”

“都行呀,你來安排.”

人多的時候,甄妤師姐其實挺端著的,表現得像個女強人,跟石婧琳差不多。

私下裡跟周不器的二人空間,她就溫柔多了,小鳥依人的跟伍雨很像。

這時,寧露端了兩杯水過來,甄妤就不再依偎在男人懷裡來,坐直了身子,把被子拉起來,蓋過了渾圓白皙的肩膀。

“謝謝.”

甄妤臉色微紅,有些不太好意思。

寧露抿嘴一笑,猶豫了一下,就小聲說道:“剛才我發現姜疏影眼睛紅彤彤的,好像哭過了。

這樣欺負她,是不是不太好?”

周不器喝了一口水,老神在在說:“這調教女人啊,就跟最高深的投資哲學一樣,就是要熬,就是……咦?你倆這什麼表情?靠,我又沒說你倆。

算了,女人是一門比投資還高深的學問,說了你們也不懂。

你去跟告訴她,就說……就說我這幾天抽空了,就招她侍寢,讓她別急,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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