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安父不是“一時糊塗”,而是從來沒有明白過,安母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都湮滅了。

心徹底變得冷硬,安母繼續說道:“還有我的小兒子,真是‘友愛’又‘孝順’!”

“親哥哥傷成那樣,在他安逆之眼中,卻還不如楚可馨可憐!哈哈,什麼叫哥哥是受了傷,但可馨失去的卻是她的愛情!”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他哥行平時對他多好啊?可他就是這麼回報親哥哥的?”

“好、好!就算亭之跟他還差一層,但我呢!我可是生他養他的親媽!”

“我、我都被他活活氣暈過去了,他卻帶著那個掃把星直接走人!”

安母越說越激動。

相較於安父,安母其實更恨安逆之。

因為安母和安父是夫妻,並沒有血緣關係,一旦法律上的關係被解除,他們其實就是陌生人。

可安逆之不同啊,他是安母的親生骨肉。

安母固然看重長子,但對次子也從未虧欠過。

她甚至因為不能把家業傳給小兒子,而覺得對不住他,私下裡沒少貼補。

她還悄悄立了遺囑,準備把自己一半的私房錢都留給小兒子。

另一半,則是長子和小女兒平分。

安母覺得,她足夠對得起小兒子。

當然,安母做這些,也不是想要小兒子感激、或是回報什麼。

她對小兒子更是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他自己過得好,能不能孝順長輩、照顧父母,這些都不指望他。

但,就算安母不奢求小兒子“孝順”,可她也從未想過他會這般忤逆啊。

簡直……唉,一想到安逆之做的種種極品事,安母就一口血梗在喉嚨裡,吐、吐不出來,咽、咽不下去!生出這樣的混賬兒子,還真不如生塊叉燒呢。

安母暗自忍著氣,連珠炮一樣說了一大堆。

安父陪著笑臉聽著,其他的內容也還好,只是聽到安母罵楚可馨是“掃把星”的時候,他的眉頭禁不住皺了皺。

他嘴唇蠕動,似是想要說什麼,可很快又自己剋制住了。

安母將安父的所有微表情都看在眼裡,見他這般,心裡冷笑連連:好哇,那個小賤人果然是安父觸碰不得的“逆鱗”。

哪怕只是罵兩句,安父都不樂意。

而安父為何會這般看重楚可馨,過去安母不知道,但現在……呵呵,她太清楚了!一想到那個令她憤恨不已的“原因”,安母對安父的恨,更是直接飆到了頂點。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

“他既然沒把我這個親媽當回事,以後,我也不會認他!”

安母壓下怒意,冷聲說道。

“啊?”

安父起初還默默的聽著,但聽到這裡,他忍不住了,忙說了句,“老婆,逆之就是不懂事,他還是個孩子呢!”

“孩子做錯了事,咱們做父母的好好管教也就是了,又何必賭氣說什麼‘不認他’?”

怎麼能不認安逆之?他們安家就兩個兒子,長子廢了,小兒子就成了唯一的繼承人。

妻子如果再不認他,那、那他安家的產業又該交到誰手上?安父可沒忘了,父母兩邊的小野種,還一直對安氏虎視眈眈呢。

安父更不想自己忙活了三十年,連愛情都犧牲了,最後卻還是便宜了外人!“孩子?哈哈,他今年都二十三歲了,亭之就比他大四歲!”

“你自己想想,亭之二十三歲的時候,都已經做出什麼樣的成績了?”

安母冷笑連連,話語間,對安逆之這個“逆子”更是一百個看不上眼!聽安母聽到了優秀的大兒子,安父也不禁沉默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長子二十三歲的時候,已經拿到了米國某著名商學院的碩士文憑,還自己在華爾街小試牛刀,挖到了第一桶金。

隨後,長子回國,順利進入安氏集團“實習”。

短短兩年的功夫,就在安氏站穩了腳跟,成為商界赫赫有名的“安閻王”。

商界的朋友見到安父,都會羨慕的誇一句:虎父無犬子啊!相較於長子,次子還、還真是有些拿不出手。

但,對此,安父稍稍想了想,也有解釋——“亭之是老大,是家族的繼承人,所以咱們從小就對他嚴格教導!他的優秀,是必然的!”

“逆之是小兒子,過去咱們只求他不惹事就成,也沒有什麼高要求,他、他自然也就有點兒自由散漫.”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亭之出了事,逆之就是咱們家唯一的希望。

他明白了自己的重擔和使命,就會自己成長起來,咱們再好好教導,他肯定做得不比他哥差!”

安父說到這裡,倒是滿滿的自信。

嗯,都是他安某人的兒子,都應該繼承了他的優良基因,沒道理一個是英才,而另一個確實蠢才!逆之不缺聰明才智,他只是沒有機會。

安父相信,只要他像培養亭之那般來要求逆之,逆之肯定能給他一個驚喜。

“唯一的希望?什麼唯一的希望?”

安母冷笑出聲,“亭之又沒死,他還好好的活著呢!安家又哪裡輪得到安逆之?”

安父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了句,“可亭之的傷——”毀容又殘疾,形象實在不太好哇。

他們安氏集團可是正經的大企業,世界都有排名。

雖然不要求掌舵人長得多好,可也不能是個臉上有疤、出入坐輪椅的殘廢吧?!那、那多影響企業形象啊。

“亭之的傷怎麼了?亭之傷的是臉,又不是腦子!”

“安家需要的是一個頭腦清晰、決策睿智的掌舵人,又不是要一個裝點門面的花瓶,相貌如何,根本不重要!”

安母卻寸步不讓。

她之前就是太傻、太相信渣男,這才被他一頓胡說八道,就把繼承權輕鬆的交給了安逆之。

當然,前世她這樣,也是為了安亭之。

因為她可以不在乎安父說的那些理由,卻將安父的一番話聽了進去——“老婆,我知道你心疼亭之,但你也要為亭之考慮啊.”

“咱們不在乎他的傷,可別人呢?”

“亭之如果繼續擔任安氏的繼承人,那麼他就要出去交際。

外頭的那些人,可不是亭之的親人,他們就算不當眾嘲笑亭之的傷,也會背地裡議論.”

“還有一些人,或許是善意的,他們看到亭之的時候,會露出同情、憐憫的眼神!”

“老婆,咱們亭之是何等驕傲的人啊,他、他如何能忍受那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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