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吃飯吧唧嘴,睡覺打呼嚕,一雙汗腳更是能把人燻得暈過去。

每日洗漱都要人盯著,稍有不注意,人家就來個“忘了”。

臭烘烘的就隨便往榻上跳,那刺鼻的味道,真是讓王二孃有種欲生欲死的感覺。

當然,這些她還能忍。

阿翁也說了,秦猛人不壞,也受教,只要她耐心勸說,總有改好的那一天。

但,阿翁不知道的是,秦家不止一個秦猛啊,還有一大家子的人。

其他人也還好,唯有那位郭氏太夫人,著實、著實——王二孃有些一言難盡,雖然她嫁到秦家沒有多久,但出於女人的自覺,她還是敏銳的感受到了來自於這位婆婆的敵意。

沒錯,就是敵意!王二孃給公婆敬茶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郭氏,她就發現對方的目光很挑剔,甚至帶著些許不滿。

郭氏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殊不知王二孃自幼生活在大家族裡,周圍有著各種脾性的人,那些人比郭氏還善於偽裝呢,王二孃照樣能分辨得出。

王家是千年世家,講究的就是聚族而居。

哪怕分去了枝葉,只留下嫡支,一脈嫡支也有三四代人同堂,一代人也不會只生一個孩子,如此一來,就王家家主這一支,家中人口就超過百人。

再加上各自的姻親,拉攏、招收的寒門學生,以及僕役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竟有近千人之多。

王家那棟佔據了半條街的豪宅,有了這麼多人填充,也顯得擁擠窄仄起來。

王二孃作為家中嫡出的二姑娘,也要跟嫡妹擠一個院子。

而那些庶出,或是跑來投靠的遠房親戚們,則要好幾個人共居一處。

大家都擠在一起,轉個身都能碰個對面,難免就有磕磕碰碰的時候。

再加上女人多了本就容易鬧矛盾,王家的後宅,看似花團錦簇,實在暗湧不斷。

王二孃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對於各種內宅手段,更是十分精通。

相較於王家後院的那些女人,郭氏的手段,實在太粗糙,連入門都算不得啊。

所以,郭氏只一個眼神,就讓王二孃升起了警惕之心。

只是現在成婚時日尚短,郭氏還沒有出招,王二孃頂多也就是暗自懷疑。

不管是丈夫,還是公婆,都不是王二孃心中所想的模樣。

雖然事先有預想到了這些,但親身經歷了一番,她還是非常不適應,並隱隱有些排斥。

“郎君,我不餓!”

面對熱氣騰騰的櫻桃酥餅,王二孃掩住了眼底的抗拒,柔聲回了一句。

安妮當然沒有錯過王二孃眼中的冷淡,其實王二孃作為養尊處優的世家貴女,能忍這些日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是安妮自己,也十分看不過秦猛的那些陋習。

偏偏她不能崩人設,只能一比一的還原著。

“不餓啊?那、那就放著,等你什麼時候想吃了再吃!”

安妮嘿嘿傻笑著,也彷彿沒有感受到王二孃的冷淡,將酥餅放到小桌上。

王二孃:……她一肚子的委屈,可每每看到“秦猛”這憨傻的笑容,就有些釋然。

唉,這人雖然一身的毛病,但勝在對她敬重。

自己不管說什麼,“秦猛”也都乖乖答應,沒有像外人揣測的那般惱羞成怒,耍橫使性子。

阿翁說得對,不怕犯錯,就怕不受教、更不知悔改!“秦猛”相較於那些娶了世家女卻還一味糟踐的混賬,已經好了許多。

不就是些臭毛病嘛,她慢慢幫著糾正就好!王二孃這般想著,抬眼看到“秦猛”的大黑臉,也就沒有那麼排斥了!安妮打蛇隨棍上,見王二孃態度緩和了,就又舔著臉跟她說些坊間的新聞。

王二孃知道丈夫這是在哄自己開心,愈發覺得熨帖,心情一好,她的笑容也就多了幾分。

碰到感興趣的話題,王二孃還會積極的追問幾句。

她這一問,安妮就更加來勁了,說得那叫一個口沫橫飛。

就這樣,夫妻坐在晃悠悠的馬車裡,從冷淡到熱絡,竟慢慢的談了起來。

待趕到王家的時候,王二孃對安妮的態度已經非常和氣了。

安妮跳下馬車,伸手攙扶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客氣的拒絕,而是輕輕搭著安妮的胳膊下了馬車。

小兩口進了王家,來到中庭的書房。

“阿翁,您喚孫女、孫女婿回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在王二孃的示意下,安妮硬著頭皮,文縐縐的說道。

“吩咐?哈,老朽哪敢吩咐堂堂安國公啊.”

王家家主被氣狠了,就在命小廝去接“秦猛”夫婦的當兒,就已經有相熟的姻親跑來質問——你那個土鱉孫女婿,你還管不管了?他打了陳氏的人,還當街嘲諷人家是廢物、軟蛋,還說恥於與這等人為伍……他到底要做什麼?一個土鱉,居然也敢這般羞辱堂堂世家子?!他這是要公開跟世家為敵?王家家主:……他也想管孫女婿啊,可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比如教孫女婿給人套麻袋),咳咳,他也說了。

孫女婿當著他的面兒,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把他的叮囑丟到一邊,他、他又有什麼辦法?他總不能時刻盯著他吧?!過去還覺得他聽話,是個可堪調教的人,他這才放心的把孫女嫁給了他。

結果呢——王家家主開始有點後悔了。

被親戚擠兌了一回,剛把人送走,惹禍的孫女婿就跑到了面前,王家主能有好臉色才怪!“阿翁,您這是說什麼話?你是娘子的阿翁,自然也就是我的長輩,您想怎麼教訓我都使得!”

安妮有些委屈,彷彿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竟惹得老爺子這般生氣。

王家家主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睜開,“一個時辰前,你去幹什麼了?”

他算是知道了,跟“秦猛”這樣的莽漢說話,就不要繞彎子,反諷什麼的更是要不得。

有話,直接說!要不然,生氣的肯定是自己,人家卻還一副無知無覺又無辜的模樣!“嘿嘿——”提到這件事,安妮故意露出心虛的模樣。

她還不忘扭頭看了看王二孃。

“那什麼,我、我實在忍不下那口氣!”

“憑啥他陳世良能在我和娘子的大喜之日,無端開口羞辱我的娘子,而我就不能在他祖母大壽之時,打他一頓順帶罵罵整個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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