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突突了一個小時,在天黑前抵達了省城。

還是省醫院,安妮熟稔的跟門口老大爺打了招呼,先去給安國強掛號。

安國強的傷勢看著嚇人,其實不算多嚴重。

大夫給縫合傷口,開了些消炎、止疼藥,就把人打發了出來。

安國棟和趙梅聞訊趕來,正好在醫院門口遇到了安妮一行人。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

安妮有些奇怪,她沒去大哥家啊。

“二叔擔心,就給我掛了個電話.”

安國棟先去看了弟弟的傷勢,見已經包紮妥當,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安國強的肩膀,“好好養傷,以後幹活小心些,省得讓娘和二叔為你擔心.”

安國棟是四兄弟的老大,又是安家堡最有出息的人,其他三個弟弟對他是又敬又愛。

尤其是安國強,自己這回受傷,不是為了自家,而是因為給丈母孃幹活,他頗有些心虛。

面對大哥的關心與訓誡,他更覺愧疚,低著頭,小聲道:“我知道了。

哥.”

“好了,既然來了省城,那就去家裡吧。

這天也快黑了,趕路不安全.”

趙梅常年不在安家堡,卻是安家弟弟、妹妹心目中的好大嫂。

原因無他,她出手很大方,而且行事也大氣。

自從嫁給安國棟後,對於安國棟每個月要分出近一半的工資去供養親孃,她非但沒有意見,反而還會再補貼一些。

安家能過得寬裕,全靠著安國棟夫婦。

而且,作為農村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安國棟出息了,安家堡乃至紅星公社的老鄉們去省城辦事,都會找安國棟幫忙。

又是幫忙跑腿,又是管吃管住,十幾年下來,安國棟單單為了這些鄉親就花了不少錢。

對此,趙梅沒有絲毫怨言,更沒有在那些鄉親面前甩臉子、說些指桑罵槐的話。

因著這一點,整個安家堡、以及公社裡跟安家相熟的親戚,提起趙梅都會豎起大拇指。

這幾年,形勢不太好,趙家的處境也比較艱難。

若是換做別人家,興許還會有人“勸”安國棟跟大小姐出身的妻子劃清界限,但在安家堡,卻沒人說這話。

因為喪良心啊!“大哥,我們還是回去吧.”

安妮看了眼其他三個哥哥,見他們都一副“聽你的”的模樣,她便做主說道,“我們這麼多人,住你家也住不開啊.”

“不用擔心,小風已經安排了招待所.”

安國棟笑著說道。

小風?安妮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大哥口中的小風指的是風澈。

她不僅又些疑惑,啥時候自家親哥和風澈這麼熟了,竟這般親切的稱呼他。

隨後,安妮發現,哪裡是大哥一個人跟風澈熟悉,根本就是大哥全家都把風澈當成了自己人。

因為,她們來到大哥家之後,前來開門的不是別人,而是一臉笑吟吟的風澈。

“你怎麼在我大哥家?”

趁著別人不注意,安妮沒好氣的問道。

她那語氣,彷彿被侵佔了領地的小獸,齜著牙、炸著毛,自以為威猛無比,實則軟萌可愛。

至少,在風澈眼中是這樣!“我有事跟安大哥商量.”

風澈一聲大哥叫的格外順口。

安妮撇撇嘴,暗道:哼,就知道佔便宜,她家大哥已經年逾不惑,而風澈只有十八歲,兩人完全就是兩輩人。

而最讓安妮心塞的是,大哥對於風澈這種佔便宜的行為,居然絲毫不以為意,還一口一個小風的叫著。

瞧那親熱勁兒,彷彿真把風澈當成了自己的小兄弟。

“哎,這是什麼情況?”

風澈作為外人,絲毫沒有避嫌的自覺,硬是賴在客廳旁聽了一段安家的恩怨。

安國樑是個老實人,聽大嫂問“老四是怎麼受傷的”,也沒有遮掩,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風澈作為人精,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

安家和李家的恩怨,風澈剛到安家堡就聽說了。

安妮作為安家的實際掌舵人,居然沒有阻攔安國強去李家幹活,這本身就透著古怪。

“沒什麼,就是處理一下家中的最後一點不安定因素.”

安妮沒有把話說得很透,因為她知道風澈聽得懂。

風澈當然聽懂了,他緩緩點頭,“也是,只要你四哥想明白了,李家根本不足為懼.”

確切來說,是李芳沒了安國強的支援,在安家只能老實做人,絕不敢再掀什麼風浪。

安妮勾了勾唇,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輕鬆。

兩人躲在角落裡閒聊,自以為別人沒注意,殊不知,這他們都沒有注意的地方,安國棟兩口子的眼中都寫著“樂見其成”。

在安國棟家吃了晚飯,安國棟和趙梅又親自送三個弟弟去招待所。

至於安妮,則留在家裡住。

安國棟孝順親孃、心疼唯一的妹妹,在不算很大的三居室裡,隔出了間客房,專門留給娘或是安妮進城的時候住。

被褥都是乾淨的,還帶著陽光的味道。

顯然是經常晾曬。

住自己親哥哥家,安妮自然不會客氣,洗漱完畢,鑽進舒適的被窩,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安國棟和趙梅請了半天假,把弟妹送回家,順便也帶著東西去看望母親。

另外,有件大事,他也要跟母親透個信兒。

噗~~安妮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眼淚都嗆了出來。

“哎呀,寶兒,喝水小心些,怎麼還喝嗆著了呢.”

萬大娘看安妮咳得滿臉通紅,趕忙過去給她拍背,心疼的說著。

安妮心道:為啥?還不是因為母上大人您說的話太嚇人?!“沒、沒事,娘,我沒事了.”

安妮又灌了一口水,壓住咳嗽,輕輕推開萬大娘的手,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娘,您剛才說啥?”

“我說啊,你和小風的事兒啥時候定下來?”

萬大娘見安妮沒事了,又坐回炕上,小聲跟安妮說:“不是我急著把你嫁人。

如果可以,娘還想留你一輩子呢。

但是寶兒啊,女人總要嫁人的。

若是遇到好的物件,更要提前定下來.”

“我和風澈?”

安妮反手指著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和風澈怎麼就成了一對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對啊,我聽你大哥說,這段時間,你用的肉票、布票還有工業票都是小風給的?”

萬大娘見安妮滿臉通紅的模樣,還當她是害羞,“我知道你臉皮薄,不好意思跟娘說,可你都開始要人家小風的東西了,明顯就願意跟人家小風處物件。

既然有個著心思,咱們就趕緊把事定下來.”

“定、定下來?”

啥啥就定下來啊。

安妮直接傻眼,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是啊,你大哥說了,小風為人不錯,能力也強,”萬大娘拉著安妮的手,小聲的說道:“雖然他爺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但小風已經改了母姓,他爺爺的事連累不到他.”

“他不但不會受連累,他爺爺在軍中的那些戰友,還會看在他爺爺的面子上照顧他。

你應該也聽說了吧,因著軍中的關係,小風已經被調到市政府工作了.”

“你大哥還說,小風剛到市政府,就很快站穩了腳跟,跟同事相處的極好。

你大哥說啊,小風天生就是做官的料.”

安妮木然的聽著,她很想說,風澈如何,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萬大娘最後總結,“你大哥和你大嫂都覺得小風是個不錯的物件。

你年紀小,還不夠年齡領結婚證,完全可以先定親,把關係明確了。

這樣你再跟小風來往,也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安妮:……另一邊,洪老也在跟風澈討論同樣的事——“臭小子,啥時候把你和寶丫頭的事定下來啊?”

“……我沒意見,一切都聽她的.”

原主的心願是“不被人算計著娶妻”,而安寶妮,明顯不是算計人的性子。

反正他要結婚,娶誰都無所謂,安寶妮看著比其他人都順眼,也讓他覺得有意思。

唔,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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