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的那個醫女低著聲音,十分不服氣的咕噥一句,“也不是不能問,本來就不公平。”

張院使咬牙切齒看著她。

“公平?好,你們講公平,那我問你們,如果顧醫女接診宮裡的宮女和外面的朝臣家眷,那一旦脈案錯不開的時候,鬱小郡主的病,誰去瞧?你們嗎?”

幾個醫女一愣。

院使大人都瞧不好,她們當然沒有那個本事。

“我再問你們,如果因為進宮給宮女瞧病或者因為去朝臣府中瞧病而讓顧醫女勞累過度精力不足,從而耽誤鬱小郡主的病,誰負責,你們嗎?

眼下鬱小郡主的病就只能顧醫女一個人瞧的了,皇上有多看重小王爺和郡主你們不知道嗎?那可是長公主殿下和鬱王爺唯一的嫡女,她要是有個閃失,你們擔得起?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是天天閒的嗎?攪這些理!

凡事別說別人行不行,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人家是不可或缺的,你們吶?

太醫院沒了顧醫女,鬱王府小郡主的病就要被耽誤,太醫院沒了你們呢?

不說別的,雲海居老太太的病,若非顧醫女,誰治得了?

你們現在去雲海居吃飯都要接受人家免費送一道菜的優惠難道是憑你們自己掙來的體面?

吃菜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攪理呢!

光看別人只接診一位患者你眼紅,眼紅你自己長本事啊,沒本事還眼紅,你是攪屎棍嗎!”

被張院使劈頭蓋臉一頓罵,幾個人蔫兒了。

她們的確是只想著顧珞不做事天天閒著,而她們忙的要死要活,心裡覺得不公平覺得委屈,才生出怨懟,才想要鬧一場,沒考慮到這些。

眼見幾個人低了頭蔫吧了,張院使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有時間多精進精進醫術不比什麼強!

太醫院院規,每人抄寫十遍,行醫準則抄寫十遍,三天後給我!”

十遍!

幾個醫女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張院使冷著臉道:“覺得多?要是覺得多,我也不管了,讓顧醫女拉著你們出去,去安平伯府討說法去,去問問皇后娘娘的侄女為什麼欺負人!”

張院使特意將侄女倆字咬的清清楚楚。

轟!

幾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顧珞在安平伯府再不受待見,在外人眼裡,她也是皇后的侄女,要真是鬧出去......

衝動過後冷靜下來,後怕湧上,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徹底歇了心思。

張院使轉頭朝顧珞看過去。

顧珞朝張院使一福,“多謝大人,要不然我一張嘴怎麼都說不清的。”

張院使鬆了口氣,顧珞這是給他一個面子了,“讓顧醫女受委屈了。”

起初那些閒言碎語鬧起來的時候,他的確是沒當回事,女人多的地方閒話多,醫女那邊一向是這樣,他都習慣了。

卻沒想到,這閒言碎語竟然越來越烈。

他是真的覺得讓顧珞受委屈了。

顧珞笑笑,“委屈談不上,就是覺得奇怪,怎麼有關我的閒話就那麼多呢,層出不窮的,我見大家平時也都挺忙的啊......”

張院使皺了皺眉,是有人唆使?

要是有人唆使,他就更生氣了!

這些棒槌是腦子讓大腸盤了嗎,別人一唆使就給人當槍往前衝!

“不委屈?憑什麼不委屈啊!”

顧珞話音剛落,忽然一道陰惻惻涼颼颼的聲音從大門外傳進來,張院使驀的回頭,入目就瞧見鬱小王爺寒著一張臉進了院子。

那幾個醫女一瞧見鬱宴,齊刷刷一個哆嗦。

顧珞也看向鬱宴,正好鬱宴也朝她看過來,顧珞記著這人早上起的那一出,狠狠瞪了他一眼。

旁邊幾個醫女:哈?

儘管心頭萬分害怕,但是大家還是忍不住八卦的目光,看向了被顧珞瞪了一眼的鬱小王爺。

鬱宴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向那幾個醫女,“有關顧醫女的問題,你們哪裡不服或者哪裡不明白,本王給你們解釋。”

幾個醫女:......

不是鬧掰了嗎!

不是說顧醫女惹得鬱小王爺厭惡了嗎?

另外幾個醫女全都看向那第一個被顧珞拴住的醫女。

第一個被拴住的醫女人都嚇傻了。

沒掰嗎?

鬱宴冷著臉丟下一句話,自然是沒人敢接話,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繡著暗紋的袖口,眼皮微抬,看著那幾個醫女。

“本王的人你們也敢動,真是膽子大的可以啊,不是想要清閒嗎,今兒誰也別去接診了,跪著吧,跪倒明兒早上,本王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好好歇一歇。”

說完,鬱宴朝顧珞看過去,“行嗎?”

顧珞:......

你確定你不是來害我的?

迎上鬱宴徵詢的目光,顧珞默了一瞬,木著臉道:“不必了,就抄寫院規和準則就行了。”

旁邊幾個醫女齊刷刷鬆下一口氣,然後偷偷看向鬱小王爺。

鬱宴挑了一下眉,有點不滿的嘖了一聲,“行吧,你說不必就不必,聽你的。”

聲音不高,但還算溫和,只是轉而冷眼瞥向那幾個醫女,“還不向顧醫女道歉然後滾?”

這聲道歉顧珞當得,她沒說什麼。

幾個醫女別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到底還是給顧珞恭恭敬敬道了個歉。

她們一走,張院使也暗鬆一口氣,朝鬱宴道:“小王爺......”

鬱宴直接走向顧珞,“我有話和你說。”

張院使:......

那我走?

顧珞看著鬱宴,面無表情,“臣女不敢當,王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

鬱宴垂著眼,目光落在顧珞臉上,“你還生氣呢?”

張院使:......

我恨我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走不快!

“臣女不敢,王爺玩笑了。”

鬱宴這輩子沒給人道過歉,但既然來了,也沒什麼拉不下臉的,十分直白的道:“今兒早上,是我誤會你了。

但我是有原因的。

昨天喝了酒,我有些不記事了,早上上了馬車的時候,在衣袍上見到一些髒東西。”

髒東西?

顧珞疑惑了一下,緊跟著,想起鬱宴昨天晚上喝牛乳噴出來的那一幕。

頓時:......

顧珞臉頰騰的一紅,憤憤對著鬱宴道:“你是不是有病!那是牛乳!”

鬱宴一臉驚奇看著顧珞,“你怎麼知道我把它當成什麼了?你......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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