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腦子
寒夜裡的風還在肆虐。
老南瓜帶著顧珩在夜裡穿行,因著顧珩的身份,他去鬱宴在京都的宅子裡找人並未受到任何限制。
可忙忙碌碌半宿,毫無結果。
最後一處私宅,風亭山別院。
“是方向錯了?”老南瓜蹲在地上,重新開啟了手裡的地圖。
黑貓從他肩頭躍下,竄入黑暗中。
顧珩朝黑貓看去,老南瓜看著地圖道:“沒事,讓她去四處轉轉興許有收穫,咱們再合計一下。”
顧珩收了目光,“如果對方不是把人引到鬱宴的別院裡,我想不到其他別的什麼能讓對方憑著蕭嘉遠去構害鬱宴。
或者說,最一開始我們的方向就錯了。
人家根本沒想害鬱宴?”
老南瓜搖頭,“肯定是想,只是我們肯定漏掉了什麼。”
老南瓜剛說完,之前躥出去的黑貓喵的一聲叫折返回來,前爪指了門外,一雙褐色的眼睛盯著老南瓜。
顧珩蹭的起身,“發現什麼了是嗎?”
黑貓點頭。
老南瓜捲了地圖就跟它往出走。
是一處密道。
正是上次二皇子帶著皇上逃離風亭山別院的密道入口。
黑貓靈活的一躍起身,爪子在牆上一處青磚上拍了一下,密道口彈開,老南瓜帶著顧珩就往下走。
“我去!”
密道里藏著龍袍,龍冠,甚至還有滿滿三大箱子的金元寶。
“這是什麼時候弄來的?鬱宴不可能做這種事!這密道......上次皇上從這裡逃出去之後鬱王跟著就被抓了,不過兩日就闔府抄斬,這裡應該不會又有人來,這......”
顧珩一雙眼睛掃視密室中,很快在一張方桌上找到一份文函。
他幾步過去將那文函拿起來看。
匆匆掃過,大致意思不過是:我已為小王爺的大事籌備軍械三千,望小王爺旗開得勝,也不要失信我們的約定。
沒有落款。
老南瓜站在顧珩身後,眯著眼睛,眼底迸射著寒光,“這是南詔國四皇子的筆跡。”
對於老南瓜的話,顧珩沒有絲毫疑義,他捏著信函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所以,那些軍械,他們原本真是為鬱宴準備的,有了這個信函,鬱宴勾結外敵,意圖謀反就算是坐實了。”
老南瓜嗯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顧珩從未感受過的怒火。
老南瓜這個人,明明長了一張滿是刀疤連真面目是什麼都看不到的臉,卻天生帶著一股痞子勁兒。
什麼都是懶散又不著調的樣子。
這樣的動怒,顧珩還是頭一次遇上,他朝老南瓜看去。
老南瓜反覆的用力的搓著手指,“這些卑劣的人,做起事情來,手段還真是一成不變!將信函收好,別的我們先處理了。
既然對方是想要引了皇上的人來,那我們就給他弄點驚喜。”
顧珩飛快的將信函摺好收起,老南瓜處理那龍袍龍冠,顧珩檢查密室中還有沒有其他漏網之魚。
“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帶進來的呢?鬱宴做事一向小心,他的別院更是用的人都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絕對靠得住的那些,到底是怎麼送進來的。”
老南瓜手上動作不停,“應該是前一陣子鬱宴離京之前帶你們來風亭山小住,那時候混進來的,興許是送菜送肉的,也可能是倒泔水的,但也不排除這裡面混了內鬼。
現在不是清算的時候,先把眼前處理了。
皇上派出來搜救蕭嘉遠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被引來。”
“你說,對方為什麼一定要興師動眾的用這種手段對付鬱宴呢?不覺得太過於繁瑣了嗎?貨真價實千里迢迢從南詔國運了軍械過來,這......倒更像是一種儀式感。”
顧珩小身板立在密室門框上,看著老南瓜處理現場。
老南瓜冷哼,但沒開口。
顧珩轉頭朝黑貓看去。
黑貓褐色的眼底帶著一點晶瑩的淚珠子,迎上顧珩目光的一瞬,轉頭從密道口躥了出去。
這是都不願意說的意思?
顧珩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靠在那裡,沒再多問。
定遠侯府。
定遠侯半宿未睡。
原因無他,他那位突然從鄉下莊子裡返回來的夫人,今兒一整天都沒回來,到現在深更半夜了,他竟然連他夫人的行蹤都不知道。
“你母親到底去哪了?”定遠侯再一次冷著臉問蘇南黎。
蘇南黎目光躲閃,“爹,你就別問我了,我真不知道!”
定遠侯看著蘇南黎,“你娘要做糊塗事,你也要幫她瞞著?”
蘇南黎一揚眉梢,“我娘做什麼糊塗事了?”
定遠侯看著自己的女兒,蘇南黎的容貌和他夫人有七八成的相似,都是驚豔絕絕的容貌,都是......與前太子妃有著相似的眉眼。
想及此,定遠侯倏地心跳一閃,將思緒摁住,“那日在你屋裡,你和你孃的話,我聽到了,你求她讓她幫你嫁給鬱宴,她答應了是不是?”
蘇南黎抿唇,起初目光躲閃,須臾後乾脆豁出去。
“對!娘心疼我,見我日日哭的可憐,見我日日消瘦,她想盡辦法也會讓我嫁給鬱宴,不像爹,鐵石心腸!”
定遠侯讓氣的倒仰,伸手想要摔蘇南黎一巴掌,卻是手都揚到半空又打不下去。
蘇南黎梗著脖子立在他面前,“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想要嫁給鬱宴,我就是喜歡他,我喜歡他也有錯嗎?”
“你怎麼就這麼倔!鬱宴把他王妃當個寶,你以前那麼害人家,你就算是進了鬱宴的府裡,能得著好?
擱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不過,偏要去受氣?”
“那我也願意!”蘇南黎一揚下巴,“爹沒本事幫我,就別訓我,我娘有本事。”
定遠侯氣的跺腳,“你娘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蕭嘉遠失蹤了,現在鬧得滿城風雨!”
蘇南黎一臉莫名其妙,“蕭嘉遠失蹤和我娘有什麼關係,我娘又不會綁架了蕭嘉遠去威脅鬱宴娶我啊,爹你動動腦子!”
這特麼的到底是誰沒腦子。
定遠侯一個腦袋兩個大。
“我再問你一遍,你娘到底去哪了,這不是你嫁不嫁鬱宴的事,這是關乎到定遠侯府生死存亡,關乎到你大哥在南疆安危的事!”
定遠侯語氣裡帶著懇求。
“你知道你娘這些年為什麼始終在莊子上過,從不回京嗎!”